“宋白墨,你沒死?!”
季彣半邊身子歪斜,一個肩膀高,一個肩膀低,像是腦子不正常似的。
他死死盯住門口站著的宋白墨,眼神冰冷,語氣冰寒。
彷彿不可置信宋白墨還能出現在他面前一般。
蘇丹丹雙手環抱,徑直離開。
她理都沒理幾人,只是語氣命令道:
“季彣,看望完你哥哥,早點回家!”
一字一頓,說完,還略有意圖的深深看了宋白墨一眼。
她挑釁的抖動腦袋,翻了個做作的白眼,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幾人的視野裡。
“季彣,你什麼意思?你希望我死嗎?呵。”
宋白墨眼角的餘光瞥見蘇丹丹走入電梯,當電梯門關上,他回眸,冷冷的直視季彣小小的雙眼。
“切,讓我猜猜你為什麼還能活著?是我哥保護了你,對嗎?養在溫室裡的懦夫。”
他語氣很重,用狠毒的話語回應宋白墨強硬的眼神。
說句實話,對於宋白墨的舉動,季彣心裡吃了一驚。
在他印象裡,宋白墨向來唯唯諾諾,假裝自已是朵白蓮花,處處惹人嫌棄。
今日,敢一身是傷的出現在他面前,用從未有過的眼神瞪著他。
季彣感到很意外。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冷笑一聲,伸手拍了拍宋白墨的肩。
他俯下身子,將嘴唇貼到宋白墨的耳朵根。
聲音不大的說道:
“放心好了,老天爺從來不會一直眷顧同一個人,你大可以選擇相信自已的運氣,宋白墨。”
“下一次,可不一定能出現個人,擋在你身體前面保護你嘍,呵呵。”
說罷,季彣表情陰險,歪嘴衝他笑。
聽聞,宋白墨嘴角抽動,他瞳孔微縮,顯得有些不可置信。
聲音磕磕絆絆,遲疑的反問道:
“你是從新聞上知道的,還是,這一切都是你一手策劃的?”
季彣沒有說話,表情變幻莫測的注視著他,那眼神恨不得將眼前的宋白墨撕得粉碎。
然後扔進海里餵魚吃。
宋白墨本來就懷疑有人在背後搗鬼,否則,區區一場真人秀,怎麼可能會遇上那麼多危險?
斷橋,滾石,狼群,乃至最後的棕熊。
一切都太光怪陸離了,比八十歲老奶奶的心思還難以琢磨透。
他聲音拔高,將心中的猜疑全都問了出來:
“你想害死我,想害死你哥哥,季彧,為了爭奪所謂的產業?家產?”
“是你將巨石塊推了下來,又故意勾引狼群?對不對?!”
季彣哈哈大笑起來,他笑的很癲狂。
宋白墨甚至覺得季彣腦子有點問題,不是在辱罵謾罵他。
而是真的覺得季彣腦子裡有顆瘤子,亦有可能,他腦神經被壓迫了。
苦笑陰晴不定,是難以自已的。
他心底暗暗罵了一句:
“冷血的東西,總有一天我會將你骯髒的行為揪出來!”
“宋白墨你真有意思啊,出國一趟這是咋了?被棕熊嚇傻了腦子?”
“還巨石?我是超人啊我,單隻手將巨石推下山體,給你逼向懸崖?哈哈哈。”
“少看點懸疑小說,別把腦子看壞了。”
他嗤笑一聲,不屑的抬手,隨手將宋白墨的手抓起,甩到一旁。
隨即,用看人渣的眼神,惡毒的鄙視他繼續道:
“少汙衊好人了,小心我找律師起訴你,告你造謠我!”
“張鵬,張帥,我們走!”
他哼一聲,舉手揮了揮,喊叫道。
張鵬得令,屁顛屁顛的迅速從宋白墨身旁繞過去。
剛剛消失的尿意再度湧上心頭,並且,比上次更為猛烈,他要憋不住了。
張帥路過宋白墨,他衝他點點頭。
他的眼睛沒敢看宋白墨,心中的愧疚讓他不敢直視宋白墨,只是淡淡的道別一句。
......
關上病房的房門,屋內,只有季彧和宋白墨兩人了。
季彧低垂眼簾,似乎尚未從剛才的事情中回過神。
他情緒低落,眼中憂傷的神色毫不掩飾。
“季彧,我來看你了,一知道你訊息我就來找你了。”
宋白墨四下張望,並未發現能供他坐的椅子,索性,他一屁股坐在了季彧的床頭。
鬆軟的床墊,他的屁股狠狠的陷入其中。
“白墨,我們活下來了,我不敢相信我們真的活下來。”
“這幾天我一直求著別人,希望從別人嘴裡知道你的訊息,但是,我又很害怕見到你。”
季彧語氣低沉鬱悶,眼中,完全沒有見到宋白墨時的驚喜。
而是被失落,絕望的情緒取代。
聽聞,宋白墨側過眸子,他撲閃長長的睫毛,關切的眼珠子滴溜溜的上下打量季彧。
他身上好多繃帶,比汪嘉倫身上纏的更要誇張。
他緩緩開口,用輕鬆的語氣問道:
“怎麼會害怕見到我呢?還記得你之前和我說的嗎?要我做你女朋友的呢。”
“說,要是有來世,我們重新認識,彼此積累一點一滴的回憶呢?”
“現在不用等到下一世了,這一世!現在!我們就可以啊!”
“季彧,我同意做你女朋友了,你什麼時候像我一樣能下地走走。”
“等到時候我們痊癒了,出院了,我可以與你一起共度難關的!”
“蘇丹丹算什麼,季彣又算什麼?我會陪著你的!”
宋白墨二話沒說,開始了真情的告白。
這兩天他認真思索過了,一個愛著他,願意為他付出生命,能毫不猶豫為他赴死的男人。
即使曾經就有過不美好的經歷,即使曾經被傷害。
他不介意,他願意接受新的一段,也是第一段戀情。
他一邊憧憬的看著季彧的臉,看著即使被繃帶纏住,依舊不減當年風範的肱二頭肌和腹肌。
一邊喋喋不休的訴說著。
“夠了!白墨!”
忽而,季彧不合時宜的粗魯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從未有過。
“白墨,我。”
季彧緩緩抬起腦袋,露出散亂的劉海下,那對哭到紅腫的雙眼。
“你說吧,我願意先聽你說完。”
宋白墨毫不介意季彧打斷他的話,說著,他移動到季彧身前,坐在他的床榻邊上。
抬起手,幫他撩起鬢角雜亂的碎髮,然後輕輕捂住季彧的臉。
冰涼的觸感刺激著宋白墨的手心,他面無動容。
轉而用手心的餘溫,一點一點將季彧的臉頰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