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石英石的階梯,身旁是一排恢宏的多立克柱子,古典的木製大門,兩旁的窗子呈現格子狀,反射閃爍的太陽光。
推開大門,臘梅散發,淡雅花香撲鼻,踏過紅色地毯。
抬眼見到身著高定西裝,手帶白色手套,端著金色小盤子的地中海僕人,盤子上有擦手的手巾。
汪嘉倫看都沒看接客的老頭一眼,隨手取來兩塊圓滾滾,被捲起來的手巾,遞給宋白墨一塊。
宋白墨還在愣神,感嘆有錢人的生活奢靡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他接過手巾,學著汪嘉倫的樣子,手心在上面來回摩擦,旋即,丟到走廊盡頭,門口拐角邊上的小桌子上面。
那上面,早已有了無數塊白色的小毛巾。
宋白墨提心吊膽,跟著汪嘉倫,兜兜轉轉,來回繞彎。
大學期間,季彧追他的時候,曾多次提議帶他回家,去見他父母,去他家玩。
但都被宋白墨給拒絕了,現在想來,當時的舉動是對的,至少沒讓他早早的感受到貧富差距帶來的巨大自卑。
明明是白天,卻拉上了窗簾,那是道路兩旁落地窗的窗簾,透著窗外溫馨的太陽光。
反而開啟了牆壁上每隔一段就會出現的水晶燈,水晶燈散發淡黃色的光暈,支撐水晶燈的黑色鐵柱,被精心設計過。
上面的各式抽象或是簡化圖案,宋白墨不得而知,只知道,看起來很高階上檔氣。
“墨墨,我們到了。”
汪嘉倫忽而轉過身看了宋白墨一眼,他抬手挽住了宋白墨的胳膊,大步往前面走去。
宋白墨本還像個鄉下來的土妹子一般,覺得什麼都新鮮,瞪大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四處張望。
被汪嘉倫的忽然一扯,隨即回過神看向前方。
一座輝煌的金色宮殿中,一扇開啟的門,透著糜爛的氣息,彩色的高亮度閃光,甚至起了丁達爾效應。
臨近,高雅的音樂漸漸入耳,有種神秘,充滿歷史的感覺。
“its a beautiful day,莎拉唱的,在國外要比國內火很多,你要是看過龍族,留意一下,說不準就能記得這是凱撒耳機裡放的。”
“嘖,待在國外幾年怎麼還搞的洋裡洋氣的,一首愛如火不比這好聽。”
聽著汪嘉倫一邊給自已科普,一邊吐槽季彧,宋白墨跟在他身後,默默的聽,一句話也沒說。
他攥緊手中握著的禮盒,手心滲出絲絲汗水。
走入生日宴會的會場,宋白墨驚奇的發現,裡面被佈置的的與整個宅子的風格天差地別。
如若用古色古香來形容這座恢宏宅子,那麼房間內的裝飾簡直就像小孩子過家家。
換言之,像個七八歲小屁孩過生日時候,領著一群屁大點的好朋友。
到處擺滿了彩色氣球和綵帶,門口處還看拉了塊橫幅,紅底黑字,上面寫著“季彧生日快樂!”
幼稚至極。
宋白墨不免的有些膽怯起來,他下意識的向汪嘉倫身邊貼了貼,屋內的香水味和很多種叫不上名的味道混合,刺激著宋白墨的鼻腔。
作為本場的男主角,季彧,他一頭前刺短髮,戴了副金絲眼鏡,眼神忽明忽暗,與喜慶的環境顯得格格不入。
他身著一套白色西裝,鱷魚皮定製的皮鞋,雙手交叉,躬身坐在靠邊的椅子上。
見到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宋白墨心臟漏跳半拍,沒等他從汪嘉倫的手中掙脫。
汪嘉倫便拉住他在穿越厚厚的人群,來到季彧身前。
“喲!壽星怎麼看起來不開心啊,一副鬱鬱寡歡的,老婆跟被人跑了?喪裡喪氣。”
聽聞,季彧抬起頭,見到是汪嘉倫,臉上的憂鬱一掃而空,轉而露出久違的笑容。
宋白墨微微皺眉,與記憶中的少年不同,曾經的少年熱情開朗,活潑好動,渾身上下元氣滿滿。
四年未見,再見之時,哪怕是發自內心的笑出來了,也是給人一副生人勿近,清冷的感覺。
季彧嘴角一笑,他雙手插兜,不屑的哼了一聲:
“又沒老婆,再說了,我要真有了妻女,誰有那個膽子敢給我戴綠帽。”
“那如果我給你帶呢?你不會找人給我綁起來扔海里吧,季大少爺。”
汪嘉倫笑嘻嘻的,賤裡賤氣的眯起眼睛,露出一排大白牙。
“去去去,量你也沒那個膽子。”
“咦,季彧能幹了,翅膀硬了,也知道要臉面了,放了首這麼高雅的音樂,裝死了。”
汪嘉倫話鋒一轉,指著不遠處的開著的音響,面容扭曲,嘲諷道。
“本來想找點搞音樂的,弄個更高雅的音樂會,什麼肖邦莫扎特,交響樂輪流換著演奏,之前一直這麼搞感覺沒有新穎,好不容易回國,趕上了生日,不得弄點新花樣,死板的的那一套老一輩喜歡,我還是算了吧。”
“別以為我不知道,大學時候,宋白墨在教室裡弄過一次這種風格的對不對,還記得你當時拍了好多照片給我。”
眼見被汪嘉倫一語道破內心真實想法,季彧臉頰立馬微微發燙,他顯得不好意思起來,握拳放在嘴欠,一個勁的咳嗽:
“瞎說什麼大實話,只是借鑑罷了,想著他的創意不錯,誒?白墨他人呢,你不是說一定能帶他來的嗎?他在哪?”
說著,季彧扭動頭部,四下張望,確信沒有宋白墨的身影,眼神不解中夾雜著不悅的看向了汪嘉倫。
剛才見到汪嘉倫,他就有意無意的留意過會場,發現並未見到宋白墨進來。
而宋白墨此刻正躲在汪嘉倫的身後,汪嘉倫那高大威猛,健碩的身材恰恰好遮蔽住了宋白墨的整個身形。
聽到話題轉到自已身上,宋白墨心頭一顫,他縮了縮身子,想著該如何逃走。
汪嘉倫嬉笑一聲,隨後立刻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嗅了兩下鼻腔,語氣都弱了三分:
“宋白墨說了,光我去請顯得你沒誠意,除非你親自去找他,否則他不會來的。”
“什麼?那你為什麼不早說?讓你幹個事不是颳風就是下雨,他人呢,在哪?快帶我過去!”
季彧言語激烈起來,心境上升了一個維度,他言辭激動,扯住汪嘉倫的肩就要往外走。
短短數秒,因為宋白墨這三個字,就讓冷靜的像個地瓜的季彧顯得慌不擇路。
突然的被季彧搖晃,汪嘉倫的身形紊亂起來,他差點一個沒站穩摔下去。
藏匿在他身後的宋白墨自然毫不意外的暴露了位置,季彧眼角的餘光倏然瞥見那位白淨清秀的少年。
他冷靜下來,雙手懸在了半空中,眼神宛若被定在了那裡,絲絲盯著宋白墨的臉。
宋白墨略顯尷尬的擺擺手,向他打招呼:
“我,我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