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嘉倫滿頭大汗,他提起褲子,擦拭完額頭的汗水,眼神變幻莫測的看著一旁臉色陰沉的宋白墨。
“宋醫生,看不出來你的食指真長啊,幹你們這一行的手都這麼纖細的嗎?”
聞聽此言,宋白墨臉色鐵青,他黑著臉沒有理會汪嘉倫的言辭。
轉而給他講解起來:
“你是長了顆痔瘡啊,雖然不大,還不至於動手術,但今後要注意飲食和作息,我給你開點藥。”
說著,宋白墨開始在鍵盤上敲了起來。
汪嘉倫露出了計謀得逞的邪魅笑容,他衝到宋白墨耳邊,順著他的目光看著電腦,賤兮兮的問道:
“宋醫生,誠懇的問你一句哈,這個藥我拿回去是口服呢,還是說外敷呢?”
被汪嘉倫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湊到耳根,宋白墨早已不自在的恨不得將汪嘉倫趕出去。
他的話一說出口,頓時宋白墨的臉就像熟透了的紅番茄,從額頭紅遍脖子。
他故作咳嗽兩聲,伸手將汪嘉倫這個坐不住的病人往邊上推了推,抿著嘴,眼睛絲毫不敢與汪嘉倫對視。
只做了簡單的注意事項講解,宋白墨將單子推到桌子邊上,讓汪嘉倫自行取走繳費。
汪嘉倫也不計較,他兩根手指夾起單子呼嘯一聲,塞入了口袋中。
在宋白墨準備早點趕走這個喪門星,呼喚他下一個病人之時。
汪嘉倫從口袋中摸索出了手機,點開微笑,開啟了二維碼:
“宋醫生,一日為醫生,終生為醫生,我未來的美好日子就靠你了。”
話雖如此,但聽起來總讓宋白墨感覺怪怪的,他擺擺手不再去看一旁作妖的汪嘉倫:
“我們這裡不包售後的,出門左轉下樓繳費,你要是華佗轉世,也可以自已回家等著自行痊癒。”
眼見宋白墨沒上鉤,汪嘉倫不裝了,他撕下虛偽的面具,直入主題:
“宋醫生,加個微信吧,以後常聯絡,哪裡不懂我直接給你發條訊息,還省去我來回跑動。”
興許是被汪嘉倫搞的不耐煩了,宋白墨緘默不語,他看著電腦螢幕,等著汪嘉倫自覺出去。
自知宋白墨不想理會自已了,汪嘉倫做了最後的掙扎,他半玩味半哀求的開口詢問道:
“宋醫生,那你告訴你叫什麼吧,以後我要是還有這方面的問題,直接找你就好了。”
“從此次經歷來看,你是名專業的男科醫生,專業的不得了的那種。”
“往後我只找你,行吧。”
宋白墨白了他一眼,屋外的門牌子上分明清清楚楚的寫著他的大名,報號的時候也能知曉。
汪嘉倫此舉不過是想從宋白墨的口中聽到答案,他一旦開了這個口子。
那往後的日子,汪嘉倫這個只見了一次面的病人便有可能像是洩堤洪水般向他襲來。
忽而覺得有點自討沒趣,汪嘉倫轉過身去,眸子的餘光再度掃了宋白墨一眼,留下一句:
“早知道讓你一整天都給我看病的,哪天我給你包場啊。”
後,他推開門大步流星的走了。
宋白墨這邊見到汪嘉倫總算是離開了,心中高懸的不安巨石落了下來,他拍著心胸的未置鬆了口氣,繼續開展起工作來。
汪嘉倫走出醫院,來到地下停車場,找到了自已的奧迪a8,他推開駕駛座坐了進去,隨手抽出一根高希霸。
剪開茄帽,點燃放入口中,深吸一口,頓然旱菸的香味瀰漫在口腔中。
汪嘉倫彈去菸灰,又是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來。
此行他來找宋白墨是有緣由的,他有個青梅竹馬的好兄弟季彧,最近準備回國了。
而那個季彧在大學時期便是宋白墨的舍友,當年臨近畢業,季彧瘋狂追求宋白墨,卻被一口回絕。
傷心欲絕之下,季彧毅然決然的決心出國深造。
這些年下來了,季彧反而沒放棄宋白墨,準備在回國後再次對宋白墨進行追求。
汪嘉倫不忍自已的好兄弟遇人不淑,便藉機來到男科醫院勘察一番有關宋白墨的情報。
誰料,在第一次見到宋白墨之時,他就墜入愛河,一去不復往了。
宋白墨的談吐,亦或是長相,皆像是為汪嘉倫量身定製一般,他初見那個傷了好兄弟心的白大褂醫生便被他所深深吸引。
抽完一隻,汪嘉倫雙手伸直,仰頭靠在真皮沙發上,他開啟手機看了眼。
醫院外,層層厚厚的烏雲幾乎是瞬間遍佈了A市的整片天空,送走最後一名報號的病人。
宋白墨褪去身上的白色大褂,他走到洗漱間狠狠的清洗了一番。
方才的那位病人,因為與男朋友過分恩愛,導致“嘴巴”有點鬆弛,一個沒忍住“催吐”出來。
濺的宋白墨渾身上下臭臭的,他身為醫生又不好說什麼。
只能自嘆倒黴的認栽嘍,這年頭掙錢比吃奶龍難多了。
醫院外,大雨滂沱,一瀉千里!
“宋醫生,外面下雨了,沒人來接你嗎?要不要跟我們車回去啊?我們送你一程。”
另一面男科醫生衝宋白墨翹起蘭花指,使勁甩了甩,笑嘻嘻的又指向不遠處雨中的一輛黑色轎車。
那是那人的男朋友專程在雨天來接他的,宋白墨自知一旦上了車,就只有當電燈泡的份。
尷尬還不討好的事情,他宋白墨不會做。
況且,雨天多浪漫啊,那是獨屬於情侶的二人世界。
“不了,你們先走吧,我有車。”
見狀,那名好心的醫生也不再勸說,蹦蹦跳跳的踏入雨中。
眼見那人的男朋友親自給他開車門,護送他上去,兩人一同開車離開。
宋白墨的心裡就有種名為豔羨與孤獨的滋味。
他平時極度勤儉持家,為了存那點僅夠塞牙縫的工資,上下班從來只有輛小電驢陪同。
天公不作美,老天爺和他對著幹,好死不死的昨天,存放在小電驢前簍裡的雨衣被車庫的老鼠給啃壞了。
“暴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興許只消幾分鐘就不下了。”
宋白墨伸手遮住額頭,擔憂深邃的眸子幽幽望著層雲密佈的天空,心底僥倖的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