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毅親王在戰場上受了傷,不能——不能人道!可惜了!這麼好看的人!”
蘭花聲音低得不能再低,語調遺憾得不能再遺憾。
“這親王府上所有女子都是昨天才進府的。”
“是嗎?”白鶯鶯想起昨晚景琰可是如狼似虎的模樣,懷疑這傳言的真實性。
白鶯鶯又覺著受傷也有可能,昨天揭開紅蓋頭後,他居然和衣而睡。
無錯書吧後面伺候他沐浴,雖然……雖然他那樣的神情,最後也沒怎麼樣,還咬傷了她。
白鶯鶯想起他身上的那些傷疤,戰場上刀劍無眼,萬一傷到命根也是有可能的。
白鶯鶯嘆了一口氣,更覺得景琰其實有些可憐。
這時李管事來了,後面跟著幾個十五六歲的侍女,手裡端著幾盤衣服。
“李管事,這是?”白鶯鶯側身往後看著問道。
“王妃,這是殿下吩咐,送給王妃的衣服。殿下說這次接王妃入府太匆忙,先給您準備了這些,不夠再去做。”
白鶯鶯一看,估計十幾套,都是些素淨的顏色!
白鶯鶯有點受寵若驚:“夠了,夠了!穿不了那麼多!”
“王妃,您醒後準備一下,殿下吩咐回來就帶您進宮!”
“殿下什麼時候回府?”
“回王妃,殿下沒說,他剛從邊界回宮,估計要辦得事很多,王妃多擔待!”
“哦,無妨,那我去準備準備!”
白鶯鶯一想到進宮就有機會見到恩人太子,心情雀躍。
“對了,殿下還說王妃喜歡吃什麼,也一併告訴老奴,老奴通知膳房為王妃準備。”
說到吃,她摸了摸肚子,發現肚子還真咕咕叫了,一時也不知道吃什麼。
“隨李管事安排吧!”
“好,那老奴先行告退!”
李管事走後,蘭花叫上淡香、巧真,三個圍過來,欣賞剛剛送來的衣裳。
這些衣裳用料全部是蜀錦、雲錦,綢緞等,這些布料只有宮裡貴人,皇后才用的上的。
她們一件件給王妃試著,沒想到每一件都那麼合身。
“沒看出來,殿下還挺會給我們王妃選衣服呢!”蘭花一直嘖嘖讚歎。
白鶯鶯也覺得這些衣服自已穿上剛剛好,不大不小,而且花色款式也都是自已喜歡的。
“其實啊,是我們王妃生的美,就是披上一塊布,也好看!”淡香說道。
“哈!對,這句話沒錯!”巧真附和著。
幾個女孩沒大沒小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說笑笑。
銀鈴般地笑聲從怡康苑裡傳出來,加上外面陽光洋溢,格外顯得這苑中溫情綿綿。
剛進大門的景琰也聽到這放肆的笑聲,屋裡的氣氛跟他自帶的冷酷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是誰在門口提醒了一句:“殿下回來了!”
房內的幾個人立刻收住了笑聲,抓緊把白鶯鶯妝容收了尾,快速逃離房間。
留下白鶯鶯單坐在圍椅上,有些驚慌失措地望著門口。
門緩緩開啟,景琰仿若從光中走來的神祇。陽光傾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長而挺拔的身姿。
一襲華服被光暈染得更加絢爛,那精緻的衣紋閃爍著金色的光縷。
他的面容逐漸清晰,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樑下,薄唇微微抿著,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威嚴。
看著這樣的景琰,白鶯鶯一時忘了他是殺人如麻的惡魔,忘了他只是自已暫時借用的跳板。
她臉上莫名浮起一絲暖色,語氣溫婉地叫了聲:“殿下!”
景琰又是一臉高冷,完全沒有了昨晚在盥洗室的柔情。
白鶯鶯頓時領悟江姨娘的話,男人可是提起褲子就不認人的主。皇室的人更是無情,切莫動真情,應付保命即可!
“王妃可準備好了嗎?”他的聲音總是淡淡還帶著幾分寒意。
其實她還沒有來得及進膳呢,看來怕是隻有餓著肚子了。
“好了!”白鶯鶯剛才的熱情被景琰的冷氣澆滅,她小心翼翼地回道。
還沒來得及反應,景琰就轉身向大門闊步走去。
白鶯鶯正要移步,景琰又轉過頭來,說道:
“王妃還不走,是想本王抱著進轎輦嗎?”語氣帶著明晃晃的不善。
“不——不必!”白鶯鶯弱弱地回絕,趕緊小跑跟了上去。
景琰先進了轎輦中,他還是坐在上次那個位置,蘭花掀開轎簾,白鶯鶯提著裙袂登上去。
景琰面容沉靜如水,雙眸中透著淡淡的倦意。
他微微靠在轎壁上,修長的手指放在腿上輕輕揉捻,那沉思的樣子居然也那麼好看。
白鶯鶯怔了一下,輕輕走過去,緩緩在景琰的身旁坐下。
她身著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質地輕柔,宛如微風中的花瓣,輕輕貼在身上,更顯出她那窈窕的身姿。
下身搭配一條月白色的羅裙,走起路來,羅裙搖曳。
這是李管事剛送過來的衣服。雖然是粉色,但是這種粉很淡,沒有此刻白鶯鶯的臉蛋粉。
“衣裳喜歡嗎?”
“嗯!”白鶯鶯低頭頷首。
“這件也是我最喜歡的!”景琰那冷硬的表象下說出了這麼煙火氣的話。
白鶯鶯以為,這些衣服他只是吩咐下面的人去買辦,難道還是他親自去挑選?
“謝殿下!”白鶯鶯不知道說些什麼,也不敢亂說話。
昨天在浴桶裡的溫柔再也沒有出現,好像昨天那溫柔撫腿的人不是他景琰。
白鶯鶯內心莫名有點悵然若失。
反正她要報恩的人是太子,又不是他,管他熱情不熱情!白鶯鶯自我安慰著。
等一下見皇上,很有可能見到太子!只有想到太子,她才安心很多。
偶爾轎子晃動一下,白鶯鶯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又像上次不小心撞到景琰的懷裡。
他們一路沉思無話,白鶯鶯思緒漸遠。
突然耳畔一熱,清冷低沉的聲音響起,頗有幾分撩人:“王妃,你說我們搬進皇宮住可好?”
“咳!”白鶯鶯被這句話嚇得口水嗆了喉嚨。
她以為景琰看出來她在想著離開他,要去找太子。
“王府就很好,王府就很好!”白鶯鶯拍了拍自已的胸口,倉皇失措。
景琰身子再向白鶯鶯靠近,那龍涎香的氣息在她鼻尖縈繞:“怎麼?是昨晚本王凍著王妃了?”
這話語氣雖平淡,但又好像有一絲關心。
他還記得昨晚沐過浴!
白鶯鶯覺得這男人還真是一時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