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鶯鶯也認命了,當初若不是太子救了她,她早已死於非命,如今也是為了報恩才走上這不歸路!
一頓內心說服後,她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凝視著景琰。
景琰充滿殺氣的眼神瞬間又變得柔和一些,他鬆開了手,鬆了鬆領子,扭了扭頸脖。
什麼也沒說,似乎改變了什麼想法,臉上竟露出著一絲冷冷的笑意。
白鶯鶯臉上從容不迫,只是她那小小的身軀已不受控制的輕顫。
景琰鬆開那骨節分明的手後,獨自躺在床上,和衣而睡。
白鶯鶯看他躺下,鬆了口氣,偷偷看了躺在床榻上喜怒無常的男人,內心一片茫然。
是她想得太天真,以為嫁進王府就能更快找到太子,可一切沒她想得那麼簡單,這如履薄冰的日子才只是開始!
還是先保住自已的命再想著報恩吧!她一邊尋思時,目光移到了床榻上那未曾脫掉的鞋靴的腳。
她俯下身,試著幫床上的男人退下鞋靴。
至於他身上的衣服,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再動。
也許景琰太累,他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胸脯均勻起伏,像是睡著了。
白鶯鶯這才卸下頭上的髮飾,讓一頭秀髮披散下來。
她可不習慣和衣而睡。
以前她還是狐狸的時候,是不穿衣服的,那樣多自由自在啊,當了人,裡一層外一層,麻煩的很。
她望向床榻上的景琰,他頎長的身材擋在床榻外側,從床頭到床尾,她找不到都進口。
必須從他身上爬過去!
這難度有些大,萬一動作沒把握好,驚醒了他,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緩緩抬起一隻胳膊,支撐著身體,輕柔的匍匐,從景琰身上懸空爬過去,又小心翼翼爬到床的最裡側,蓋上錦被,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弛下來。
只是有一小縷髮絲不經意飛落在景琰的手上,他閉著眼睛,黑暗的感官更加靈敏,一絲清香掠過,掠到在他的心上,頓時睡意全無。
“本王要沐浴!”聲音冷而寒!
白鶯鶯被這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她看向旁邊,景琰正側頭,面朝她,眼神也是冷又寒!
剛才不沐浴,這剛躺下,他又要了!白鶯鶯差點兒情緒又失控。
好在她這次控制住了,不是每次都那麼幸運,她壓住心中的不滿,起身坐在床上。
錦被悄然滑落,露出她如凝脂般的香肩,修長的玉臂。她微微側頭,幾縷髮絲隨意地散落在臉頰邊,更添幾分動人的風情。
當她發現身上只有一件杏色肚兜時,遽然抓起錦被遮擋,可這一抹春光早就映入景琰的眼簾。
景琰本就被她的不經意的髮絲撩起了一身燥熱,想去沐浴讓自已頭腦清醒些,哪知這一眼如同火上澆油!
此刻,他表面心如止水,內心已熱血沸騰。
白鶯鶯慌亂的又從他身上爬過去,那一縷髮絲再從他緊握的拳頭拂過。
她胡亂把一件粉色中衣套在身上。
“殿——殿下,那——去沐浴吧!”
外面月色正濃,景琰喊了一聲:“備水!”
不一會,外面傳來侍女的聲音:“殿下,熱水已備好!”
白鶯鶯愣在那裡,不知道是跟著去還是不去。
“你不是積極的很,要伺候本王?”景琰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
白鶯鶯只覺得腿有些發軟,但還是擠出了一個笑容:“是!”
總算是有了明確指示,總比不知所措的好。
前面步伐沉穩,後面碎步小跑。
出房門時,白鶯鶯看見白天那十個侍女中,有兩個侍女守在門口。
難道他沒有全部殺完,還留了兩個?
她也不敢問,怕激怒他,把這剩下的兩個也給殺了。
來到盥洗室,隔著一道屏風,裡面熱氣騰騰,煙霧繚繞。
景琰獨自走了進去。
白鶯鶯又不知道進去還是不進去,他也沒說,她就站在那兒,看著屏風上一件件衣服搭上來。
最後聽到人進入水的聲音。接著,又是毛巾從水中拿起擦身子的聲音。
“進來!”
一聲冷冽地命令。
她赤著腳,踩在有些潮氣的地板上,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景琰靜靜地坐在浴桶中,熱水氤氳著嫋嫋霧氣,模糊了他的輪廓。
他微微仰起頭,露出堅毅的下頜線條,溼漉漉的髮絲貼在額角,水珠順著臉頰緩緩滑落,流過脖頸,沒入水中。
寬闊的肩膀在水面之上若隱若現,結實的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手臂隨意地搭在浴桶邊緣,肌肉線條在水汽中顯得更加流暢有力。
他的閉著眼睛,彷彿在沉思著什麼。
白鶯鶯走在他的身後,拿起浴桶邊滴嗒著水珠的毛巾,在他的手臂上輕摩著。
她突然愕住,看到這背上有許多陳舊的疤痕,數了一下有十二道,剛好與她天劫的次數一樣。
當時他得有多痛?白鶯鶯情不自禁在那幾道傷口上輕輕的劃過。
他被人稱為‘活閻王’,這就是成為活閻王的條件嗎?
景琰一直沒有睜開眼睛,當白鶯鶯進來得時候,他就不敢睜開,他怕看到她會控制不住心裡那團火。
他知道白廷州不會那麼好,還把當時的太子妃女兒留著給他!
當年他被廢太子之位時,他白廷州可是沒有站出來為他說一句話。
今日沒有拆穿白廷州,是想後日回門時就把這白鶯鶯的屍體送回去,作為回門禮!
可現在,他卻改變了當初的決定。他覺得這事有些意思,想看看這個傻傻的女人能對他做什麼?
他可以暫時留著她,那天徹底生厭時,再殺也不遲!
“當時一定很痛吧?”
她想起自已受天劫時的生不如死,白鶯鶯情不自禁地心疼他背上的傷疤。
景琰聞言,心裡微微一顫。
他感受到了白鶯鶯一絲善意,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懷,他很久不曾體會過了。
此刻他嘴邊泛起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意,甚至連他自已都沒有察覺。
“忘了!”
無錯書吧白鶯鶯以為他根本不會回答,雖然聲音依然沒有溫度,但總算有了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