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嗚嗚嗚,我的小姐,您醒醒啊……”
在那間昏暗的房間裡,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藥草味和潮溼的黴味。婢女的哭聲撕心裂肺,迴盪在空曠的屋子裡,顯得格外淒涼。
她跪在木床邊,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滑落,滴在她那已經溼透的衣襟上。她的雙手緊緊握著躺在木床上的人的手,那是一雙冰冷而無力的手,彷彿已經與這個世界失去了聯絡。
然而,在這絕望的氛圍中,一個微小的動作打破了沉寂。那人的手指突然輕輕地動了動。這個動作雖然微不足道,卻如同一束希望的光芒,穿透了黑暗,照亮了婢女絕望的心靈。
婢女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迅速地擦乾了臉上的淚水,緊張而急切地觀察著那人的手指。那手指再次動了一下,雖然只是輕微的抽搐,但對於她來說,這卻是生命復甦的訊號。她立刻站起身來,快步走到房間的另一頭,從一個破舊的木櫃中翻找出一些乾枯的草藥,然後匆匆忙忙地跑回床邊。
婢女開始忙碌起來,她將草藥放在一個加了雪水的石臼中搗碎,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草藥水滴進對方嘴裡。她低聲祈禱,希望這些草藥能夠有用。
“咳咳咳,什麼破東西!”
櫻剛甦醒,便感到一股難以忍受的苦澀充斥著她的口腔。她試圖坐起身來,想要將這令人作嘔的東西吐掉,但身體卻虛弱得連這個簡單的動作都難以完成。那濃烈的苦味幾乎要將她吞噬,讓她快無法呼吸。
旁邊的丫鬟見狀,震驚得愣在了原地。她以為是自已餵給小姐的那顆草藥發揮了作用,回過神來後,丫鬟激動得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地感謝上天的恩賜。
“嗚嗚嗚……還好小姐出事後我沒有放棄,感謝上天憐憫我們可憐的小姐……”
櫻強忍著嘴裡的苦澀,命令系統趕緊將原主的記憶傳輸給她。畢竟,現在她暫時沒有力氣起身。
[好的,宿主,請稍等。]
原主名叫柳蔓蔓,年僅十七歲,原本是丞相府最受寵愛的嫡長女。她的父親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然而,隨著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在她十五歲那年,她的父母和年幼的弟弟在回家的途中不幸遇害,他們的死因至今仍是一個未解之謎。
丞相府失去了最大的依靠之後,原主的姑姑以她年幼需要人照顧為由,帶著自已的丈夫和孩子們搬進了丞相府,佔據了原本屬於原主的家。原主是個涉世未深的大小姐,她輕信了姑姑的話,將家中的大小事務都交給了她。結果,姑姑逐漸掌握了整個丞相府的實權後,原主和她的貼身丫鬟則被趕到了一個荒涼的破院,相依為命。她們的生活十分艱難,偶爾才能得到一些食物,勉強維持生命。
原主因為缺乏保暖之物,不幸染上了風寒。如果不是丫鬟彩玉不顧一切地闖出去為她尋找藥物,原主可能早就病逝了。然而,最終原主還是沒能戰勝病魔,活活病死在了那個別院。
她至死都不明白父母和弟弟的死亡真相,也不明白姑姑為何如此對待自已,更不明白為何父親曾經的至交們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查真相。
她不甘心就這樣悽慘的死去。
此時距離她去世才過去三天,除了不相信原主病逝的彩玉外,其他人還不知道她已經死了。
彩玉的眼睛哭得紅腫,彷彿兩顆晶瑩的小燈泡,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引人注目。她那瘦弱的身軀顯得更加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吹倒。
她急忙走向旁邊空蕩蕩的小廚房,費力地抬起那最後一碗幾乎全是水的冷粥,準備餵給櫻。這碗粥已經是好幾天前煮的了,但在這個時候,這已經是她們唯一能吃的東西。
“小姐,您終於醒了,我就知道您只是暫時昏迷,快,先喝點粥。”彩玉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的眼中充滿了自責和擔憂。
她自責自已沒有能力保護好最後一點柴火,結果被幾個家丁隨便找個理由搶走了。那些柴火本可以用來取暖,讓她們不至於受冷。
櫻調理了一會後終於有了點力氣,半靠著坐了起來。她看著自已那蒼白瘦弱的手,再看看同樣已經很久沒吃飽過飯的彩玉、她的手上還有不少傷痕。她一口氣喝完那碗粥後,踉蹌著下床。這副身體已經落下病根,她無法像治療外傷一樣直接治好,只能慢慢調養,讓自已好受一點。
“小姐,外邊冷,您還是躺著吧。”彩玉看著她那單薄的身子,心疼得幾乎要哭出來。
明明是丞相府的大小姐,現在卻過著這不人不鬼的日子。彩玉咬咬牙,下定決心要再次衝出去,為她找些吃的和穿的。那些該死的傢伙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送東西來了,她們的生活已經陷入了極度的困境。
櫻穿著那身又薄又舊的衣裳,開啟了破舊的木門。如今已經快入冬,外面寒風凜冽,屋內涼嗖嗖的。唯一取暖的東西就是床上那床薄被,也難怪原主撐不住。
櫻被冷得起了滿身雞皮疙瘩,她咬咬牙,“真該死啊。”每次醒來,自已都悽慘得不行。
彩玉擔心她會想不開,想去扶著她。但櫻卻邁開步伐,往外走去。
原主所在的破院子位於丞相府最後面的位置,她被趕到這裡後,也不是沒想過逃跑。但院牆太高,院外和院門口都有護衛把守,光靠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和彩玉,根本沒有辦法逃走。她們只能在這個破敗的院子裡,忍受著飢餓和寒冷,等待著不知何時才能到來的救援。
櫻剛走到破院的門口,便被兩個手持鋒利長刀的護衛攔住了去路。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輕蔑和不屑,其中一人冷聲說道:“沒有夫人的命令,你們不許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