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將符筆靠近沈天雄的丹田處,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否則……”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沈天雄渾身顫抖,他感受到了來自丹田處的深深寒意,他知道,自已已經沒有選擇了。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道:“其實……其實我祖父當年,並非是被邪修逼迫的……”
他頓了頓,彷彿在做著巨大的心理鬥爭,然後繼續說道:“而是……而是他主動投靠了邪修……”
姜若挑了挑眉,並沒有感到意外。她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只是想看看沈天雄能裝到什麼時候。
“繼續。”
“我祖父……他修煉了一種禁術,需要大量的生魂來提升修為。而邪修,正好可以為他提供這些生魂,一開始他們只敢在隱霧森林邊緣小範圍活動,後來隨著他們實力的增長才準備進攻天羅城,祖父為了不背罵名才開啟護城大陣,準備和邪修演一齣戲給其他人看……”沈天雄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聽不見了。
姜若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那光昭前輩呢?你祖父為什麼要暗害他?”
沈天雄猛地睜大眼睛,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因為……因為光昭真君發現了他的秘密!他害怕光昭真君會揭穿他,所以才……”
“所以才聯合邪修,暗害了光昭前輩,在他拿到玄冥珠後,又準備黑吃黑,用光昭前輩自爆把邪修也解決了。這樣就沒有人知道他勾結邪修的事了。而你祖父得到玄冥珠以後,自然也不需要生魂了,也就不用再害人了。”姜若替他補充道。
她心中存疑,那三名邪修真的死了嗎?拿到霜白劍時那抹回憶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這讓她不得不懷疑沈天雄所說的話的真實性。究竟是什麼邪術,竟然能讓人死而復生?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覺得這背後肯定隱藏著巨大的秘密。或許,那三名邪修並沒有真的死去,只是身受重傷,暫時蟄伏起來。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閃過:附著在雲振身上的邪修,會不會就是這三人之一?
沈天雄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已的一切都完了。
姜若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憐憫。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姜若追問道:“那你祖父可有看到那三名邪修的屍體,還有那顆邪神卵呢?”
沈天雄氣息微弱,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沒有......都被炸成粉碎了,邪神......卵......被……被祖父毀了。”
“毀了?”姜若語氣中帶著一絲懷疑,“怎麼毀的?”
沈天雄掙扎著解釋:“他……他不需要邪神……而且,他殺了那些邪修,如果邪神卵孵化,可能會因此而殺了他。”
姜若眼神銳利地盯著他,追問:“具體是如何毀掉的?”
沈天雄沉默片刻,似乎在回憶,然後緩緩說道:“用火燒的。”
“火燒的?”姜若有些難以置信,“這麼簡單?”
沈天雄虛弱地補充道:“在……在光昭真君自爆後,他確認那三名邪修都被除掉後,就在現場放了一把火……”
“確認?你不是說他們都被炸成粉碎了,那你祖父又是如何確認的?”姜若不解。
沈天雄道:“因為那邪修身體裡有邪氣,我祖父找到了一些帶有邪氣的血肉......”
“好吧。那邪神卵呢?一把火?”姜若挑眉,“你確定能將其毀掉?”
沈天雄艱難地點了點頭:“祖父後來回去看過,只看到了半個被燒焦的殼……”
“所以他就認為邪神卵被除掉了?”姜若語氣中充滿了懷疑。
沈天雄沒有回答,只是無力地喘息著。
姜若停頓了一下,換了個問題:“那光昭真君的霜白劍呢?”
沈天雄一臉茫然:“我不知道……祖父沒和我先父提起過這把劍。”
看到姜若懷疑的目光,沈天雄急忙說道:“我可以以道心起誓!我沈天雄……”
姜若抬手打斷了他,眼神閃爍著,似乎在思考什麼。
片刻後,她再次開口:“你之前被偷襲,你認為是誰做的?”
沈天雄愣了一下,沒想到姜若會問這個問題,他遲疑地回答:“城西……雲府。”
“為何如此認為?”姜若追問。
沈天雄吞嚥了一下口水,解釋道:“那人的身形……我在雲府見過……而且,那人還開口了,讓我交出玄冥珠。”
“那人是誰?”姜若繼續追問。
沈天雄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了一個名字:“雲家大小姐,雲清竹。”
一旁的拂風聽到這個名字,差點驚撥出聲,還好及時捂住了嘴巴。
姜若瞥了拂風一眼,然後轉頭繼續問沈天雄:“你確定?那雲家大小姐只是煉氣期修為。”
沈天雄支支吾吾地說道:“雖然我也不信……但那身形和聲音,我不會錯……或許,她也練了什麼邪功,所以才突然變得那麼厲害……不然她要玄冥珠做什麼?”
姜若沒有表態,只是淡淡地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祖父是如何隕落的?”
沈天雄臉上露出一絲難堪:“他……他在祭煉玄冥珠時,走火入魔,自爆而亡……先父因此有些忌憚,就將其和玉簡一起封存在了這間密室裡。”
姜若聽完沈天雄的講述,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誕可笑的故事。她漫不經心地轉頭,目光隨意地掃過房間,卻意外地發現,一直沉默不語的拂風,不知何時竟然取出了留影石,正聚精會神地記錄著他們之間的對話,神情專注,生怕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姜若見狀,深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她微微挑眉,不動聲色地將視線移回沈天雄身上,語氣玩味地說道:“說說吧,你從小到大都幹了什麼壞事。”
沈天雄正沉浸在忐忑不安的情緒中,冷不丁聽到姜若的問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張口就答道:“我三歲尿床然後嫁禍給庶弟說是他做的……”
沈天雄就這樣滔滔不絕地說了兩個時辰,把他從小到大幹的“壞事”竹筒倒豆子般,事無鉅細地全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