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硃細細瞧過噴泉之後,就真的如同她說的——來參觀,老神自在實驗基地中四處轉了起來。只是轉了沒多久,白離就拿著她那從不離身的平板趕了過來。
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白離對於銀硃這個一城之主還是尊重的,嗯...大概吧。銀硃倒是覺得,白離別的目的比較多。
因為,白離眼中那明晃晃的感興趣三個字,都快給銀硃閃瞎了。於是,又到了成年人的虛偽交流環節了,“城主,不知您來此地有何貴幹?”白離摩挲了下手中的平板,視線在銀硃的手上停留一瞬,然後發問道。
不知為何,宮思雨給安排的實驗基地中還有些小巧的假花裝飾。銀硃隨手摺下一隻,拿在手中近距離觀賞,“閒著無聊,來看看白博士是否在這住的舒適。”
“是嗎?那的確有勞城主的關心,我在這感覺很不錯。”白離此時的視線仍是在銀硃的身上,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注視罷了。
銀硃擺弄著手中的花,僅與白離打了兩個照面,她已經能大概推測出這位白博士的性格了。聰明,這是毋庸置疑的。從資料上來看,白離不僅是科研天才,還是個政客。政客,往往也狡詐的多,甚至道德感也要低的多......
所以,按照銀硃的性格,應該...“不知白博士來宮城具體要做什麼實驗?”她摘了一片假花瓣,放在掌心吹起。花瓣隨風飛起,最終緩緩落在一個女人腳前。
白離聞言笑了,她摘下眼鏡拿在手中,沒有再去看那花瓣的落處。而是,向前一步,她拉近了自已與銀硃的距離,拿平板的一端抵住眼前人的胸口。
“城主,可真大膽。是副城主沒有告訴您嗎?這個實驗內容,您無權過問。”
銀硃垂眸,那平板邊緣觸感圓滑,再加上白離用力極輕,可硬物驟然靠近,她還是有些不適應。冒犯,無論是從白離的言語還是行動,銀硃都感受到了這一點。但論冒犯,其實她也有。
那麼,抵平了。“那白博士可以對我解釋解釋嗎?昨夜出現在城西的那個女人。”銀硃抬眼,與白離對上視線。
“您是說,那個實驗體嗎?”白離要比銀硃稍高些,現下她垂著眼,語氣輕捻,會讓人有種被溫柔以待的錯覺。
(我先解釋哈,銀硃身份的情感糾葛,跟林言弋都無關哈。林言不會變心,她最多逢場作戲。因為對林言來說,副本中違揹人設一步,她都會死。弋會醋,但她最多也就拿這個事要親親跟...)
但銀硃在她的眼中,只看到了平靜的趣味。仿若她是一個逗趣的玩物一般,這個白離,好似有些可怕了。銀硃調整了下心緒,“是,她毀壞了我宮城的一棟房屋。”
“請白博士將她帶出來,我與她商量賠償事宜。”這一句,是銀硃盯著白離的眼睛說得。不知為何,銀硃總覺得,白離好像沒有刻意去阻攔她知道實驗內容,反而還有些特意引導在其中。
白離斂了唇角,那雙墨色的眸中透著銀硃看不懂的光。她沉沉的盯了會兒銀硃,半晌,才又勾起唇,“城主確定您要去見實驗體001嗎?”
實驗體,001。銀硃原本撫著假花的手停住了,她看著白離,突然覺得自已之前還是把此人想的太好了——白離這句話的資訊量很大。一是白離承認了那活屍的實驗體身份,二是白離似乎沒把那女人當人。
“我要去見她。”銀硃沒有退路,她從昨夜想好來實驗基地後,就預想了這一幕。只是...有點沒想到,白離居然這麼痛快。
這倒是印證了她的一個猜想——白離對她有所圖。以目前她大概的猜測可以得出兩個結論,1.銀硃是白離夢想中的最佳實驗體,2.銀硃曾是白離的實驗物件,後來不知為什麼到了宮城,現在白離來這裡大概是想一箭雙鵰的。
銀硃心中有事,因此也就沒注意到在她跟隨白離走後,宮思雨一臉複雜的從角落走了出來。她手中還捏著,那片假花瓣。
片刻之後,她嘆了口氣,事情還是落到了這一步。銀硃,不要怪她......宮思雨有些內疚,但還是開啟光屏,發了個訊息,內容是——將宮家最近兩年外聘的僕人全都清走,城主得了重病,需要閉門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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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基地內部,白離帶著銀硃來到了昨夜蒼A關住實驗體001的籠子旁,“城主,實驗體001就在這裡,她的狀態還好。您要和她聊聊嗎?”白離拿起平板,在上面劃了幾下。
銀硃站在鐵籠旁,抿了下唇。實驗體001,她的狀態相較自已昨夜看到的,應該還要差一些。沒有生氣的躺在籠子角落,只有胸膛偶爾的起伏能證明她還活著。
她想到了昨夜,蒼A貫穿001腹部的那一擊,呼吸頓時一窒。這就是白離話中的狀態還好?在銀硃看來,001身上好的只有那身新換的衣服。
純白的衣服,上面寫著編號001,比囚服都不如。而這間實驗室中,還有其他的兩個鐵籠,銀硃可以清晰的看到另外兩個實驗體身上的數字。
她忍了又忍,還是攥緊了拳頭——她有點喜歡銀硃的性格了,多謝銀硃能讓她自由的發洩了憤怒的情緒,“不知白博士為何要將她們關進鐵籠中?她們做錯了什麼嗎?”這是強壓著怒氣而問出的語句,銀硃的指心都被攥的發白。
“她們只是實驗體,不是人。當然,若是這項實驗成功的話,用於宮城的民眾身上,我肯定不會這樣對她們。”白離連頭都沒抬,繼續在平板上划著,似乎在書寫什麼東西。
“憤怒的銀硃”並不聾,也不傻,所以她敏銳的捕捉到了白離話語中的關鍵字眼——用於宮城的民眾身上,這是什麼意思?實驗用於宮城的民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