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倒臺,濱遠城譁然一片。
從被溫家退婚,到程家徹底沒落,只用了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從前程氏投資趕上地產風口,暴發戶似的目中無人,現已物是人非。
好在和程家有牽連的公司並不多。大都還是看溫家沈家兩個老大哥的眼色行事。
且不知道訊息是怎麼傳出去的,現在都說程家開賭場想把溫大小姐拉下水,溫家這次是倖免於難啊。
溫老爺子滿面春光,設了宴會,準備大請四方。
由頭就是:小女即將與沈氏聯姻。
看見訊息溫禾還以為自己午睡起猛了,抓起手機就給沈伯言打電話:“你看沒看新聞?什麼聯姻?”
沈伯言在電話那頭悠悠然:“和沈某結婚,溫小姐覺得委屈?”
“我委屈個屁啊!”她一喊,傷口又疼,齜牙咧嘴坐好,“我聽沈總這意思是,我要結婚了,除了我,你們都知道?”
“......應該是這樣。”
“......很好。”溫禾嘴角抽搐。
電話結束通話不到一秒,又震動起來。
溫禾耷拉眼皮懨懨地看一眼,羅沐。
羅沐在電話那頭連打幾個噴嚏,終於能說話:“大小姐,傷怎麼樣了?”
溫禾答道:“湊合吧。你感冒了?”
羅沐又是幾個噴嚏:“有點。你好好養著吧,這次意外我和主理人報備過了,上邊開會討論了一下,認為你也是單純倒黴,沒給你記過。”
無錯書吧“給我記過?”溫禾提高調門,很是吃驚,“這主理人腦子讓人踢了吧?我被綁架,不安撫我,還討論要不要給我記過?”
羅沐發出一聲冷笑:“我也覺得。”
溫禾鬱悶:“你什麼時候把他擠兌下來啊?”
“這不等你回來給我助力呢?不過看你這情況,回來上班遙遙無期啊。”羅沐吸吸鼻子,乾笑一聲,“我聽說你和沈伯言要結婚了?”
“......你都聽說了?”
羅沐正經:“是的。”
溫禾長長吐一口氣:“可能吧。”
再次面對婚姻,她其實無比卻步。
並不是擔心沈伯言,而是擔心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一直追求的自由人生和婚姻是否衝突。
尤其,沈伯言還有系統對她的掌控欲——這讓愛情變得格外可怖。
羅沐似乎是得了什麼病,說幾句話就要打幾個噴嚏。
溫禾聽不下去,勸他去醫院看看。
羅沐頓了頓,沒回應這個話題。
又閒聊幾句,門鈴響了。
溫禾坐起來要去開門,郭阿姨趕忙攔住她,要她別亂動。
溫禾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這一傷,在家都快成祖宗了。
除了吃飯喝水這種必要事務,其餘她連手都不需要伸一下。
來的是陸安寧跟尹一生,郭阿姨把人迎進來。
溫禾和羅沐say goodbye,然後笑眯眯看著兩人:“你們怎麼一起來啦?”
陸安寧翻著白眼坐到溫禾身邊:“在樓下碰見的。”
溫禾看尹一生:“真的?那麼巧?”
尹一生撓頭,笑一下。
溫禾打量他:“是不是沈伯言給你通風報信了?”
尹一生偷瞄一眼陸安寧,悄悄點點頭。
溫禾癟嘴,拿手指點了點他。
“我來還是想告訴你一聲,店裡裝潢的差不多了,你什麼時候去看看?”
沒等溫禾說話,陸安寧就沒好氣呵斥:“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溫禾傷還沒好利索,沈總都跟養閨女似得小心翼翼,生怕她恢復不好。你還想把溫禾帶出去?”
尹一生張張嘴,說不出話。
溫禾笑著打圓場:“再等幾天,我現在已經可以自由行走了。”
郭阿姨送上果盤。
陸安寧拿牙籤紮起一顆葡萄送到溫禾口中。
溫禾拿眼神瞟一眼尹一生,尹一生愣了愣,主動坐過來,也拿牙籤扎一塊水果,然後隔著溫禾往陸安寧這邊遞。
陸安寧全然沒注意到他,一轉身,臉和新鮮的哈密瓜切塊來了個親密接觸——“你有病吧尹一生!”
尹一生心跳都漏跳一拍,趕緊道歉,又拿紙巾又拿鏡子的。
陸安寧沒好氣,站起身:“我去個洗手間。”
尹一生看向溫禾,向她求助。
溫禾清清嗓,示意他跟上去。
半分鐘後,盥洗室裡傳出尹一生的慘叫。
溫禾跟郭阿姨都驚了一下——沒想到,陸安寧動起手來這麼狠。
出來時候尹一生鼻樑都紅了。不過傻呵呵直笑。
溫禾打量他:“安寧一拳給你打傻了?”
尹一生沒說話,美滋滋一屁股坐沙發上。
等到陸安寧冒頭,溫禾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陸安寧口紅沒了。
嗯......這倆人有事。溫禾看向郭阿姨,想尋求認同,郭阿姨一副瞭然於心的表情,跟她想到一塊去了。
陸安寧和尹一生來是為了給溫禾過生日。
溫禾生在秋末冬初。
現在已經十月底,窗外飄著寒意。街上已經有人套上棉服。
連陸安寧也穿著大衣。
據說她出生那年的今天,太陽很大,天氣格外舒緩。
所以溫老爺子給她取名:溫禾,同溫和。以此紀念那年初冬裡格外溫和的一天。
郭阿姨在廚房裡忙得腳朝天。門一關,除了香味飄出來,根本見不到人影。
她也來不及露面幫忙招呼。
沈伯言早上出門前下指令:“十二個菜,六六大順。”最近確實麻煩不少,去去晦氣。
於是壓力給到郭阿姨這頭。門鈴響她也沒聽見。
只好尹一生去開門:“應該是生日蛋糕吧?”
一開門還真是,只是送蛋糕的人,嗯,怎麼西裝革履的。
溫禾一看沈伯言進門,驚喜極了:“你怎麼這麼早回來?”
沈伯言挑眉:“公司的事處理完了。”
“處理不完也得回來。少奶奶過生日,少爺怎麼能缺席。”陸安寧吐舌頭打趣。
尹一生附和:“是啊,你們都快結婚了,伯言當然更顧家。”
溫禾皺眉,故作生氣:“你們怎麼都知道?”
沈伯言把蛋糕平穩放到餐桌上,歪一下頭:“家有喜事,當然要分享出去。”
溫禾皮笑肉不笑:“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