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過後,沈伯言開車去公司。溫禾在後座上吃零食。
副駕駛的真皮座椅徹底報廢,咖啡漬溢滿每一條紋路,清理不下去。
型號配套的原裝貨得等半個月。
陳叔的意思是讓沈伯言先開其他車,等他安排妥當,再把車還給沈伯言。
沈伯言偏不。
這輛邁巴赫有年頭了,給他遮風擋雨。
其他車,他開不習慣。
溫禾知道後無比自責,一咬牙:“維修費我來出。”
沈伯言笑了笑,欣然點頭。
他哪裡缺這點費用,缺的不就是溫禾那份主動嗎?
剛進地庫,沈伯言就接到秘書小姐的電話。
他接通,藍芽外放。
秘書小姐挺惹火的:“程氏地產有人來,指名要見您。糾纏一中午了,死活不走。”
沈伯言頓了頓,從後視鏡裡看溫禾。
溫禾一臉嚴肅。
沈伯言問:“知道來的是誰嗎?”
“新聞上說的那個被您搶婚的公子唄。”秘書小姐氣不順,大週六加班已經夠煩的了,還要擺平一群流氓。
“叫什麼,程屁股?”
“知道了。”沈伯言憋住笑,“我到樓下了,現在就上去。”
電話一掛,溫禾接過話茬:“這狗東西是來找你麻煩?”
“溫伯父一聲令下解約,各個集團公司都跟風避著。我猜,程氏是走投無路了。”
“那是他活該!”溫禾下車,用力撞了下車門,“走,會會他。我倒要問問那條簡訊是不是他發的。”
沈伯言跟在她身後,摸她背,一下一下給她順氣。
大廈保安週六日也上班,沈伯言倒是不怕和程皮爾正面對剛。
明的總比暗的強。
既然敢露面,那就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程皮爾帶了二十幾個人來。
兩人一出電梯,就看見一樓大堂烏壓壓的人。保安跟他們混跡在一起,各有立場,對峙不下。
“呦,姦夫淫婦。”程皮爾見他們並肩靠近,搶先開口嘲諷,“終於露面了。”
保安拿棍子懟他,他齜牙咧嘴後退幾步。
沈伯言剛要說話。溫禾拽拽他袖子,冷笑著抱起胳膊問:“你來這幹嘛?”
程皮爾擰起眉毛,一臉橫笑:“討公道啊。這天底下就沒有這麼不講理的事,姦夫淫婦胡作非為,老實人還不能站起來還手了?”
溫禾問:“你想怎麼還手?”
程皮爾頂開保安,往前一步:“我要你給我磕頭認錯!找媒體公開道歉!”
沈伯言呵呵一聲:“痴心妄想。”
“我跟溫禾說話,還輪得到你插嘴!”程皮爾說著,從身後隨從手裡接過個棍子,指向沈伯言。
溫禾都氣笑了:“腦殘。”
沈伯言拍拍溫禾肩膀,好整以暇。
僵持幾秒,他見程皮爾沒有下一步動作,開始刻意激怒他:“程公子,溫禾選誰是她的事,你要是做壞事做的天衣無縫,我相信溫禾也不會突然拋棄你。”
“誰他媽拋棄誰?”程皮爾身體裡流的就是地痞的血,最不能吃虧。
程父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地頭蛇,在民房巷子裡接些要債、強拆的活兒。程皮爾從小耳濡目染,骨子裡浸著蠻橫。
溫禾真的想不通,自己當初怎麼瞎了眼,看上這種貨色。
“我告訴你溫禾,你個狗孃養的......”
“你嘴巴放乾淨點!”沈伯言眯起眼,往前跨了一步。
溫禾在一旁沒作聲,臉色確實黑下來。
母親離世使她的人生天翻地覆,程皮爾知道這點,故意噁心她。
無錯書吧但沈伯言在場,她不想表現得過分脆弱了。
深深吸一口氣,她擠出笑:“程皮爾,你要不要給大家講講,你從我這挖走多少錢啊?”
“那他媽是你心甘情願給的。”程皮爾嗤笑,“再說,你那點存款,爺出去吃頓飯就沒了。還他媽溫家大小姐,窮的叮噹響,你爹養條狗都比你親。”
程皮爾罵得火熱。溫禾反而冷靜下來了。
忘了是哪一天,她就告誡自己,溫家大小姐,只是個名號。
她姓溫,但她是個人。獨立的人。
“我靠自己吃飯,沒什麼好丟人的。”溫禾笑,她把沈伯言擋在身後,捏捏沈伯言的手指,示意自己無礙。
“至於你......”
溫禾一步一步朝前走,推開保安,跨過阻攔。她拍拍程皮爾的臉,露出標準的微笑:“你靠你那快病死的爹......”
跟有三指高的馬丁靴,重重踹在程皮爾襠部,“活得怎麼也不像個人啊?”
慘叫震天響,程皮爾倒在地上,身後的隨從宛若受驚之馬,紛紛拿出隨身帶的武器。
大廈保安也都拿出安保棍,準備迎戰。
溫禾噗嗤一笑,回過身看沈伯言。
沈伯言憋著笑,朝她豎了個大拇指。
程皮爾疼得滿臉汗,倒在地上,從牙縫裡擠出聲音:“給我打死狗男女!”
那群隨從平時就幹這些強取豪奪的事,打起架來心狠手辣,保安們很快佔了下風。
一行人拎著棍子,漸漸逼近溫禾與沈伯言。
沈伯言面色無異,溫禾同樣含笑。兩人逐步退後。
很快退無可退。
程皮爾從地上爬起來,拿棍子指著溫禾,一步步貼近:“我要你道歉,你做還是不做?”
溫禾嗤道:“你發簡訊威脅我,還想讓我道歉?”
“簡訊?什麼簡訊?”適時,外邊警車鳴笛。
程皮爾愣了一下,棍子耷拉下來。
溫禾瞅準時機一把奪過,照著程皮爾腦袋就是一棍。
程皮爾立馬直了眼睛,腿還立著就倒下了。
那群隨從瞬間群龍無首,被衝過來的保安們圍住。
誰也沒想到溫禾能下這個手。
沈伯言卻一早就有此預感。
溫禾在電梯裡異常沉默,剛才被程皮爾辱罵痛處也沒什麼反應......
誰也不知道,溫禾體內蘊藏了多大的能量。她絕對不是個任人宰割的軟弱姑娘。
警察衝進來,秘書也從大堂前臺裡探出身子。
沈伯言抱緊溫禾,在她耳邊輕聲問:“解氣了麼?”
溫禾雙肩微微發顫,嗯一聲,隨後抬頭對上沈伯言的眼睛:“但,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