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在樹枝間的綠葉已經隨著時間的變化,由綠轉變成黃,秋風輕拂,變得黃燦燦的樹葉紛紛落下,把地面鋪上了金色的地毯。
宮子羽無聊的趴在窗邊,看秋風掃落葉,順手把被風吹亂的頭髮別在耳後。他的頭髮已經長到下巴的位置,還不到總角的年紀就只是披散著,等到了總角之年就可以扎兩個發包包,不讓頭髮這麼礙事了。
他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這坐牢般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天天被拘在屋裡都要被關傻了。
系統也是個較真的,他不能出門玩耍,就乾脆打算一天24小時都鑽學習空間裡學習,結果它不同意。
說他是人不是驢,就是驢也需要休息。拒絕了這個請求,並按他的年齡情況設定了合理的學習時長,一到時間就把他踢出去,一秒都不讓他在學習空間裡多待。
宮子羽這次病的太嚴重,把關心他的人都嚇夠嗆。宮鴻羽差點以為自已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見小兒子挺了過來,他不放心的跟宮清徵商量了下,決定先讓小兒子在徵宮暫住幾個月,身子調養好了再回羽宮。
剛好天氣也轉涼了,順帶把他的課業也提前暫停了,等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些再開課。
知道他有多事兒,短期居住還行,長期住下去住的不舒服他絕對要鬧。宮鴻羽把他的貼身婢女們跟常用的物件、衣裳都一起打包送了過來。吃飯也讓羽宮的廚娘做好給他送過去,避免他因為飯菜不好吃直接不吃飯的情況出現。
腳步聲響起,婢女端著糕點進來見羽公子趴在窗前吹風,連忙放下糕點,阻攔道:“公子你快躺回床上,別等下又起熱了。”
宮子羽無奈的被彩雲抱回床上塞進被窩裡:“我哪裡就那麼脆弱了。”
“徵宮主說了,你要臥床靜養,不好好休養的話容易落下病根。”彩雲把人裹得嚴嚴實實的才放心,把放在桌上的糕點端了過來,放在床頭櫃上,方便羽公子拿著吃。
聞言宮子羽面上露出些不開心,彩雲哄道:“知道你無聊,流星去羽宮拿你的玩具箱去了,待會你就乖乖的在床上玩玩具不要下床。”
宮子羽乖乖點頭,被哄好了。
一個帶著虎頭帽,身穿珊瑚色衣裳,脖子上帶著長命鎖的孩童出現在門外。他小小的一團,長得玉雪可愛,卻偏要學著大人的走路姿態,把手背在身後慢悠悠的走了進來。
“徵公子安好。”彩雲行禮退下去準備蜜水。
“你怎麼又來了?”宮子羽十分的詫異,“徵伯伯就不知道阻攔下你嗎?我都還沒好透,傳染給你怎麼辦。”
“就是我爹讓我來的。”宮遠徵雙手抱胸,抬著小下巴,一臉嘚瑟道,“我現在在跟我爹學習把脈開藥。我爹說了,像你這樣身上一堆疑難雜症的病人很少見,讓我沒事多來給你把脈開藥。”
【叮,誇獎宮遠徵(一次性任務1\/0),任務完成後+20點能量值。】
頭一回見系統彈出任務,宮子羽有些新奇。誇獎人又不是什麼大事,何況遠徵弟弟這麼小就跟著徵伯伯學醫,本身就很厲害。
他面帶笑容的誇讚道:“遠徵弟弟你這麼快就會開藥方了,好厲害呀!”
“別叫我弟弟。”宮遠徵下意識反駁,聽清楚後半句話他有些不好意思,耳朵變得紅紅的,不自在地瞪了宮子羽幾眼:“你少花言巧語,我不吃這套。”
明明就很吃,宮子羽被說不僅沒有收斂,反而還誇得更起勁,對著他就是一通大誇特誇,直把沒聽過彩虹屁的宮遠徵誇的漲紅著一張小臉,扭扭捏捏了起來。
“噗呲……”宮子羽被逗樂了。
怎麼會有人被誇幾句就能害羞的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把自已埋起來,見再誇下去人就要冒煙了,他坐起身把手從被窩裡伸了出來,調侃道:“小徵大夫,把脈吧。”
紅著臉的宮遠徵迅速進入了醫者角色,認真的把小手搭在宮子羽手腕上,入手就是一片冰涼。
宮子羽好弱。宮遠徵再次加深了這個認知,他一個剛從屋外進來的人手都是熱乎乎的,對方一個窩在被窩裡的人手反而是冰涼的。
把完脈,他收回手,坐在桌前拿著紙筆一筆一劃的把自已想出來的藥方寫了下來,準備待會拿去醫館給爹過目。
遇到不會寫的字就先打個圈圈,反正爹看了就能猜到他想寫的是什麼。寫完他拿著寫好的藥方就要走。
“你能經常過來找我玩嗎?”在宮遠徵要離開時,宮子羽開口問道。
宮遠徵很喜歡學習製藥開方,比起把時間浪費在沒意義的事情上,他更樂意跟著宮清徵一起泡在醫館裡。
他停住腳步,直接拒絕道:“我很忙的,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閒。”
無錯書吧宮子羽道:“我一個人在這裡真的很無聊,連床都下不了,你有空時能過來看我下就行。”
他嘴上這樣講,面上卻還是一副帶笑的模樣,沒有絲毫陰霾,顯得整個人可憐又堅強,矛盾的很。
宮遠徵本來很討厭宮子羽的,覺得他嬌氣又愛哭,除了愛吃愛玩外其餘的都不擅長,是個十足十的廢物。
廢物是不值得他投去目光的,也不配當他哥哥。
畢竟是自已名義上得堂哥,這次對方病重,他私底下有偷偷的去看過。宮子羽當時躺在床上彷彿沒了生氣一樣,臉色比頭上纏著的紗布還要白。
那是宮遠徵在懂事後,頭一回清晰的見證一個平日裡活潑到甚至吵鬧的人生命在肉眼可見的流逝。
宮遠徵的孃親萱夫人在他不滿一歲時就病逝了,那時宮遠徵年紀還太小,並不懂什麼是死亡,連哭都不知道哭,只以為孃親是睡著了,還傻乎乎的拍著孃親讓她快點睡醒陪他玩。
還是後面大了些才知道,娘不是睡著了,是死掉了。
在宮遠徵眼中,死亡就是一個人沒了呼吸,長久的閉上眼睛再也不會睜開,不會動,也不會再對人笑,被埋在土裡變成一個冰冷的墓碑。
好幾次爹爹診脈後都說宮子羽可能要熬不下去了,宮遠徵以為宮子羽也要變成一個墓碑,結果等啊等,他怎麼都不死,硬是熬了過來。
這頑強的生命力與求生意志,勉強讓宮遠徵對他有些改觀,開始正眼看他,而不是跟之前一樣直接無視這個人。
“你好好養病,病好了就可以出門了。”宮遠徵也沒說自已會不會過來,講完就出了房門。守在門外的婢女跟在他身後一同往醫館的方向走去。
宮子羽也不覺得失落,來不來都無所謂,不來到時候他就自已過去找他,好試驗下是不是宮遠徵一出現系統就會彈出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