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塞城,一批人排著隊一個一個的在兵士的檢查下入城,兵士長拿著張畫像望著進去的民眾來回檢查是否畫像中的人。
幾個披著斗篷站在城門百米餘內正注視著手持畫像的人兵士長,捷安特扭看身旁的仙鶴,面色多了幾分擔憂,扯了扯他衣角,仙鶴閉眼,回眸,後面的海哥神色僵硬,亳無表情。
“仙鶴,你有什麼辦法進去嗎”
仙鶴應聲點點頭,當即轉身手指向兵士們,雙眸一沉,嘴角微微上揚。
“直接進去就好了”
他走到海哥面前把手搭在他肩膀,示意他放心,言語肅重。
“沒事,我會用魔法讓他們有一段時間誤以為我是你的,你和捷安特他們正常進去就好了”
海哥頓了頓,驚慌急聲道
“那怎麼行,這樣不會就使你陷入危險之中嗎”
“放心吧,區區幾個兵士,對我還不足為懼,你們儘管大膽的進去,我往後再去找你們”
瑞墨還有些不放心,拉住仙鶴的手,仙鶴意外的突然扭下頭看他,苦笑。
“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
手掐住了海哥的下巴頦,兵士長眼睛緊盯他一臉嫌棄的問
“小子,你臉是撲了多少麵粉,跟個白鬼似的,也不怕嚇死人,真是可惜了那麼好的樣貌底子居然撲面麵粉,進去吧”
海哥一言不發,生怕他看出什麼,快步走過兵士們的視線。
他前腳剛一走,捷安特就笑著和瑞墨牽著手並肩走來,兵士長的表情此時也不言而喻了,突然睜大眼睛貼在捷安特臉前,僵硬扭曲的揚起唇角。
“最近的人是怎麼了,怎麼都喜歡在臉上撲面粉”
捷安特笑容僵住,瞥了眼瑞墨,又看看兵士長,食指相互對碰,抿嘴,露出陽光真摯的眼神,紅色的眼眸宛如紅寶石般的清澈。
“不行嗎”
兵士長感到無可奈何,拉起捷安特的手推了她一把的背。
“趕緊滾,別浪費老子時間”
捷安特詭異的一笑,看向站在遠邊的仙鶴。仙鶴垂頭吐氣,邁步走向兵士們,舉起雙手。
兵士喘著粗氣,跑到了城牆上站著的男子的身後,急促的說
“艾爾諾亞大人,溫海捉到了”
馬特眼睛一怔,連忙從城欄牆上跳下來,按耐不住的笑了。
“做的好,立刻帶我過去看看”
“是!”
此時仙鶴正被繩子綁緊坐在椅子上,若無所謂的發呆看門口。
直至一陣腳步打破了現狀,馬特的身影從門口探出,剛走進來沒幾步就停下了,緊繃著臉,黑沉的面龐愈發陰暗,馬特眼神冷厲回眸,看的站後面的兵士不寒而慄,還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一腳就踹到了他的腹部。
兵士疼的不由悶哼,站不穩的剛想倒下,馬特就拽住了他的頭髮,貼近他的耳邊。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玩我呢,以死謝罪吧”
本來還在發呆的仙鶴頓時就被拉回了現實,驚訝的一個用力掙脫開了身上的繩子,衝上前一拳頭將馬特打倒跌到了地上。
“喂喂喂,就為了這點小事,就要人家死,未免太過了,你們北地就是教育的嗎?”
兵士捂著胸口不停的呼吸,再抬眸看仙鶴,他面色大驚,不可置信的身體連連後退不解地問。
“怎麼回事,溫海呢,怎麼變成你了”
馬特捂著鼻子,鮮紅的血滲過了他的手指,他攥緊了拳頭,急的咬牙切齒起身衝向仙鶴,仙鶴一個側身閃,他就撲空,他再回頭,仙鶴則冷然的俯視著他。
“抱歉,出手太重,打傷了你,我會為你負責,所以也請你冷靜,更不要再捉捕海哥了”
“混蛋,我不會放過你的!”
在馬特聽來,這無疑是在嘲諷他,更加不悅的向仙鶴揮拳,而仙鶴都精準的避開,還不忘告誡道
“對你現在這情況來說,過於激動是不利,你現在需要冷靜”
仙鶴無奈的搖搖頭,一個閃身來到了馬特的身後,一掌在他的頸後劈下,馬特兩眼一黑剛要倒下仙鶴就扶住了他,將他放到椅子上坐下。
”早跟你說不要那麼激動了,怎麼就不聽我說呢”
再回頭看,兵士已然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了,仙鶴從容一笑,慢慢走向他。
“對不起啊,因為我連累到你了”
聞言……兵士整個人都愣住了,仙鶴的笑容眼神都無比的真摯,他就如站在神臺上的天使般純真高尚。“是個無比爛透的爛好人,哪怕是對敵人都會有憐憫的心”。
仙鶴從身上拿出塊手帕遞給他,便出了門口,兵士呆愣的握著手帕突然跪了下來,貪婪聞嗅吸取著手帕的味道,不禁想象仙鶴剛剛的笑容。
【好乾淨……為什麼我的心會感到無比罪惡,都是天使太純潔了,我這樣汙穢的凡物怎麼能觸碰天使的東西啊,我太髒了!】
兵士突然瞪大了眼,將手裡的手絹扔到了地上,手不自覺的捂住腦袋撓頭,眼眶溢位淚,猛的撲到手絹上,拿著擁在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我怎麼可以冒犯天使的貼身物,我真是有罪,我真是應該去死的】
女人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一間房門,“咚咚咚”敲了敲門,她開啟房門,床邊坐著的男子一身白衣,手捂著唇輕咳了幾聲,滿臉蒼白的回頭看,他溫柔又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是安娜啊”
狄安娜把房間掃了一眼,很快就注意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飯菜,她過去拿放其中一碗白粥,一勺盛起到他嘴邊。
“快吃下去吧,你這副身體可承受不住,你也不想現在就死了吧”
艾弗訥頓了下,張口嚥下,手顫抖地慢慢握著她的手腕。
“安娜,跟我說說最近朝政的事吧”
狄安娜放下碗,又拿起一個蘋果邊削邊跟他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了,就最近伯恩那傢伙打了勝仗,我想過幾天他就會來找你分享這件事了,然後就是下個月太子殿下與哈魯雷特家的獨女訂婚,還有嘛……”
艾弗訥感到狄安娜在敷衍了事,連聲打斷
“這些我都知道”
說著狄安娜手裡蘋果被切分成好幾塊,狄安娜拿了塊放到艾弗訥嘴邊餵給他吃,繼續道
“最近王城裡不知何原由,守衛團的人在全城開始了大範圍的搜查,似乎是在找什麼什麼逃跑的犯人,聽著挺正常的,畢竟是負責王城守衛的嘛,但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馬特,他居然也一同帶人搜查,就這種小事,他一個團長會跟兵士去搜犯人,你不覺得很可疑嗎?”
狄安娜也拿著塊蘋果放入口中,面色凝重,額角冒汗,嚥下,又放了塊入中一口咬下嚥。
“說明這個犯人很重要,我前天曾去騎士團問過,你猜怎麼著,他們對這名犯人閉口不談,說是犯了死罪,逃跑了之類的話”
艾弗訥思考的撫下巴,看狄安娜揣測的樣子,表明了自已的意見。
“這一切只要找到那名犯人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狄安娜眼球朝天一晃而過,起身望了他眼走向了門口,落下一句話。
“殿下,保重”
艾弗訥輕言淡笑,慘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的面板看向窗戶,嘆了聲氣,撫住胸口。
“我快死了嗎?”
手握著燒餅,捷安特坐在橋樑的樓梯上,一口咬住,立刻就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又快速的一口一口咬上。
瑞墨和海哥並齊在上一階坐一起,瑞墨凝視著她,神情陰沉僵住,冷聲問
“捷安特,你為什麼還能吃那麼香,我們的族人現在都在經歷什麼事,你還有這個臉天天喊著吃飯”
捷安特拿燒餅的手懸住,她的唇邊沾了不少殘渣,抿緊唇,眼睛半閉。
“很沒良心對吧,塔利亞和克洛絲塔他們現在肯定還在被折磨中,只有我還好好的,早知道我也被他們捉去好了,這樣我也不用那麼難受了!”
瑞墨攥緊了手,挑了挑眉頭,起身漠視她,罵道。
“我不知道你是抱什麼心情的,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嬉皮笑臉的,別老躲在仙鶴哥哥後面!”
捷安特手中的餅掉到地上,眼眶裡擠出了淚花,她起身回眸跟瑞墨相視,急聲喊:“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管的著嗎!我不是特別的那個,為什麼我的命運與她們不同,我本該同他們一起被捉住才對,大家一直都那麼照顧我,我卻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麼,只能吃飽飯躲在仙鶴的後面!”
手不由得抹淚,捷安特仰天大聲哭喊“大長老!”。海哥看著他們愣了神,捷安特的下巴滑落滴淚水,海哥瞳孔一顫,花瓶扔到地上,年輕女孩帶著淚,指著怒罵道“滾!都給我滾,他不是我父親!你們儘管殺了他好了!”
海哥閉了閉眼,捷安特手一把一把擦淚,繼續怨說
“仙鶴,你怎麼還不來,有人欺負我!”
一隻手突然搭在了捷安特的腦袋上,捷安特慢慢抬頭,看到面前溫柔的正望著她的仙鶴,猛的撲到了他懷裡,臉來回蹭了蹭。
“嗚嗚嗚,瑞墨他欺負我!”
仙鶴看了眼旁邊的瑞墨,輕輕的拍拍她背,將她從自已身上拉開。
“好了,你們不要吵架,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
瑞墨雙手抱胸,呆若的看他們,說道
“仙鶴哥哥,你太寵她了”
“嗯”仙鶴只是隨意的應聲,眼神裡難掩飾的憂傷,他仰望天空陷入了沉思。
【塔利亞,你還好嗎,真想再見到你】
夜晚滿目星空,散發著昏黃燭光人來人往的街道小攤邊,奧克塔薇爾走到前轉了個圈,回頭笑看後面的梵月。
“你走快點嘛,難得父親允許我出來玩”
梵月提起裙襬,快步跟上,奧克塔利亞牽上她的手走到一間珠寶店裡,拿起了顆藍寶石放到右眼前,揚起了嘴角。
“好清澈啊,就跟梵月的眼睛一樣藍”
梵月在櫃檯來回走一趟,雙目終於停留在了一個寶石項鍊上,這時前臺的老闆站上前向梵月作解釋“這是磷葉石,也是一種很稀有的礦質了,但難以打造成首飾,這條項鍊也是多年前我曾祖父為謨涅摩敘涅女神親手打造的,名為“極特珀之星”意思就是“女神是獨一無二的”,是非賣品了,所以這位小姐真是很抱歉”
梵月抬眸依舊盯著項鍊,奧克塔薇爾見狀也走了過來,拉住了梵月的手腕,當機立斷問她。
“怎麼了,是不是沒帶錢擔心買不了啊?”
她搖頭否認。奧克塔薇爾發現她眼睛一直放到那條項鍊上,立刻就把目光看向了老闆身上。
“這條項鍊多少錢,我要了”
老闆淡笑,跟她解釋“真是不好意思這位小姐,這是本店的非賣品,還望您諒解”
“本小姐有的是錢,你出個價吧”
老闆語墨依舊輕淡的回覆道“這不是錢的問題”
說著,奧克塔薇爾還想說什麼,一個溫柔的聲音就打斷了她。
“不都說了不賣嗎,你想幹嘛”
聽到熟悉的聲音奧克塔薇爾回頭看,只見紗蓮和艾桑多牽著手,身後還跟著個伯恩,梵月見狀下意識的看旁邊奧克塔薇爾的反應。
奧克塔薇爾明顯注意到了他們牽著的手,眼睛頓時放大,而艾桑多他們明顯沒有要放開的意思。她輕哼一聲,奧克塔薇爾走上來幾步,朝他們二人吐了個舌頭做鬼臉。
“略,我不是我的未來丈夫嗎,陪小姑娘出來玩啊你”
艾桑多板看她自然是板著臉沒有好臉色的,扭頭看旁邊的紗蓮,柔聲道:
“這慶典可是專門為在外打了勝仗的艾爾諾亞將軍舉辦的,身為艾爾諾亞家唯一女兒的你,自然是要出現的,所以不用理會旁人說什麼”
艾桑多的自顧的說話,完全是無視了奧克塔薇爾,她挑起眉頭一皺,咬牙切齒,手攥緊了自已的衣角,抬指向紗蓮。
“怎麼,紗蓮,是不是旁邊站了個太子殿下就可以無視本小姐了?”
被說的紗蓮心頭一緊,望向奧克塔薇爾,側目避開了她看來的眼神,手慢慢的扯住艾桑多的衣服,兩眼紅潤,抿緊嘴。
“艾桑多哥哥,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不然塔薇爾姐姐會生氣的”
說罷,奧克塔薇爾連忙打斷了,不屑的朝她擺手。
“不,我還沒那麼想不開,為這種東西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