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的手死死扣住刀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彷彿要將刀柄捏碎。
刀柄上沾滿滑膩的鮮血,可他卻仿若未覺,目光死死盯著張曼,生怕她下一秒就把刀拔出去。
若讓張曼把刀拔出,迎接他的絕對是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黑暗中,陳飛甚至看不清張曼的表情,但能感覺到那股陰冷、怨毒的氣息越發濃重,似要將他徹底吞噬。
“餓死的人怨氣就是大啊!”陳飛心中苦笑。
“系統,系統,你在嗎?出來幫一次忙呀,我以後再也不罵你垃圾了!”陳飛在心中瘋狂呼喚著系統,可系統卻如同消失了一般,毫無回應。
“真他媽服了。”陳飛暗罵一聲,他知道,指望系統是指望不上了。
他抬起右手,看著沾滿鮮血的手掌,心中不停祈禱:“神符啊神符,你一定要保佑我啊!只要能度過這次危機,我保證以後好好學習道法!”
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希望寄託在神符,抬起沾滿鮮血的右手,然後猛地一掌拍向張曼的臉!
“神符庇佑,大顯神通,救救我救救我!”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黑暗中炸響,陳飛的手掌結結實實地拍在張曼臉上。
就在他的手掌接觸到張曼臉龐的瞬間,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從他掌心的血手印中爆發出來!
“嗡!”
血光乍現!
整個黑暗區域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血光照亮,如同血海翻騰,妖異無比。
陳飛只覺得眼前一片血紅,刺眼的血光讓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啊!!!”
與此同時,一聲淒厲無比的慘叫在他耳邊炸響。
這聲慘叫震耳欲聾,彷彿要將他的耳膜生生震碎。
叫聲中,充滿了痛苦、怨毒以及深深的恐懼,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讓人毛骨悚然。
陳飛強忍著耳膜傳來的劇痛,努力想要睜開眼睛,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眯起眼睛,透過指縫,艱難地朝前方看去。
只見原本漆黑一片的黑暗區域,此刻已被一片血紅色的光芒籠罩,如同一片血海。
血海之中,張曼的身影正在劇烈掙扎、扭曲,發出陣陣淒厲的慘叫。時而膨脹,時而收縮,彷彿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他的雙眼也無法承受,血色強光如同一柄巨刃,將陳飛的視線劈成兩半。
他眼前的世界,只剩下刺目的紅。
彷彿一股灼熱的氣浪翻湧,似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陳飛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瘋狂攪動他的大腦。
陳飛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癱倒在地,猶如一隻被抽乾所有力氣的玩偶。
張曼的身影在血光中痛苦地扭曲著,如同被困在蛛網中的獵物。
她那張慘白的臉龐上,此刻充滿驚恐和絕望。
血光之中,無數金色的符文如同飛舞的螢火蟲,瘋狂地湧入張曼體內。
符文所過之處,張曼的身體便似被烈火灼燒一般,冒出陣陣青煙。
“啊——”
張曼拼命掙扎著,想要擺脫這可怕的血光與符文之力。
但一切都是徒勞。
血光與符文如同附骨之蛆,緊緊纏繞著她,將她一點一點吞噬。
在血光的照耀下,張曼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起來。
一個扭曲的黑影從她體內被逼了出來,在血光中痛苦掙扎著。
那黑影,正是餓死鬼的真身!它張牙舞爪,面目猙獰,彷彿要擇人而噬。
然而,在金色符文面前,它卻顯得如此脆弱不堪。
符文如同一道道金色的閃電,不斷劈打在餓死鬼身上。
每一次劈打,都讓餓死鬼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它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最終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血光散去,如同潮水般退卻。
廚房裡恢復了平靜,只有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血腥味。
張曼陷入昏迷,身體無力地癱軟在地上,像一隻折斷了翅膀的蝴蝶。
她那隆起的腹部,此刻顯得格外刺眼。
陳飛也昏迷不醒,一把沾滿鮮血的匕首,深深地插在他的腹部。
鮮血順著刀柄,緩緩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餓死鬼消失的位置,一塊青銅色的碎片靜靜地躺在地上。
那殘片上雕刻著一些奇怪的紋路,彷彿是某種古老的文字。
一隻黑色的觸手從陳飛的口袋裡伸了出來,悄無聲息地將那枚碎片捲起,拉回了口袋裡,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過多久,身穿制服的警察蜂擁而至,封鎖了現場。
他們面色凝重,腳步匆匆,彷彿在與時間賽跑。
“報告隊長,現場發現死者三名,另有一男一女兩名傷者,均已昏迷。”
“男的腹部中刀,女的……”一名年輕的警察停頓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描述。
“女的怎麼了?吞吞吐吐的!”
“女的,女的懷孕了……”
這個時候,一個男人走進廚房,他戴著一副墨鏡,看不清面容。
男人眉頭緊鎖,環顧四周,目光落在了昏迷不醒的陳飛和張曼身上。
他蹲下身,仔細檢查了兩人的傷勢,眼神變得愈發凝重。
“立刻安排最好的醫生,對他們進行救治。”
消毒水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一切都顯得那麼冰冷。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斑,隨著時間的推移,光斑的位置也在悄無聲息地移動著。
陳飛的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意識逐漸從混沌中甦醒,他感覺渾身痠痛,像是被一輛卡車碾壓過一樣。
他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刺眼的陽光讓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視線才逐漸清晰起來。
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個穿著陳舊灰色道袍的人,頭髮亂糟糟的,猶如雞窩一般,臉上還留著沒刮乾淨的胡茬,看起來有些邋遢。
那是他的師兄,白牛道士。
“師兄?”
陳飛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如同砂紙摩擦發出的聲音。
“師弟,你醒了!”
白牛道士激動地跳起來,一把抓住陳飛的手,力道之大,讓陳飛忍不住皺起眉頭。
“醫生,醫生!”
白牛道士一邊喊著,一邊按響了床頭的呼叫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