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中元節是鬼門大開的日子。
殊不知整個農曆七月都是大開的日。
十二,十三就已經很多了。
我們老家的習俗是,親人走的第二年中元節是在十二這天,過了三年開始是十三這天。
但是國內大多數都是十五這天。
也就是此時已是中元節的晚上。
腰花臉色有些難看,盯著下方一排小字小聲說道:“你是說中元節快到了?”
我收起手機糾正道,“不是快到了,是已經開始了……”
“而且今天開始會特別多……”
我倆戰戰兢兢的睡了一晚。
第二天還沒醒,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好運來祝你好運來
好運帶來了喜和愛
好運來我們好運來
迎著好運興旺發達通四海
……
其中一個室友不耐煩的說道,“誰啊,怎麼定這麼早的鬧鐘。”
我在枕頭下摸出手機,都沒睜開眼睛就想關閉。
可我滅屏後手機還在震動,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手機,上面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看了一眼時間6:06,我隨手就給掛了。
嘟囔著說了幾句,“什麼推銷這麼敬業,這麼早就打電話。”
本想放回手機接著睡,可手機還沒放回枕頭下,鈴聲再次響起。
還好我眼疾手按了滅屏,大清早的被這鈴聲吵醒的確很煩人。
看了上面的號碼還是剛才那個,於是我否定了不是推銷電話。
誰家推銷打不通還接著打第二個的?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還是接聽了電話。
“喂~”
還沒問是誰,對面就急衝衝說道:
“重陽,你快跌整了回來,(快收拾了回來)你爺爺要不行咯。”
電話裡傳來的聲音是我隔壁大爹。(重陽老家的叫法,不管有沒有親,按輩分叫)
我睡意全無,驚慌的坐了起來。
“大爹你說啥子,我爺爺咋個咯?”
電話那頭顯得很急促,“你冒問了,回來你就曉得咯。”
說完這句話,對面就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我一時心慌意亂,在床上愣了幾秒後。
快速下床穿好衣服,穿衣服的聲音吵醒了其他室友。
“重陽你今天起這麼早啊,痛改前非了?”
我和室友間關係不錯,都會相互打屁。
我笑了笑沒說什麼。
這時腰花歪出個腦袋問道:“重陽你要去吃獨食?給我也帶兩個小籠包,我多睡會。”
我強裝鎮定,和腰花說了實情,
“今天不行,我家裡出了點事,我需要回去一趟,一會你給我請個假,或者我打個電話也行。”
腰花一下坐了起來,盯著我問,“和我說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勉強笑了下,“沒啥事,我老家隔壁大叔來電話叫回去,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腰花抓住關鍵說,
“你怎麼不打個電話問問你爺爺?”
我一拍腦袋,“瞧我這腦子,一著急把這事忘了。”
拿起手機就撥通了爺爺的電話。
腰花一臉嫌棄的看著我,
“瞧你那樣,得學我坐懷不亂,啊呸,是臨危不亂。”
我沒理會自言自語的腰花,專心聽著電話。
電話那頭的‘嘟嘟’聲不斷。
越等待越心慌。
電話那頭沒人接。
隨即又打了一個。
同樣如此……
本來就擔心的我,現在更加擔心了。
腰花這時也知道事情嚴重性,他主動提議道:
“你先別急,我也跟你一塊回去。”
說完也下床開始穿衣服。
我緩過神拒絕了腰花的好意,“不用了腰花,我自已回去就行。”
腰花說什麼也要跟著去。
無奈下我只好用學分提醒,
“你還是好好學吧,不然你的學分可不夠。”
看腰花的樣子還想堅持,但是他的學分比我還低。最後他也就放棄了。
洗漱時,腰花非得給我轉1000,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
“這個你就拿著,你兼職的工資還沒發呢,以後你慢慢還我。”
我……
說罷腰花搶先出了宿舍門。
來到宿管大爺門口時,大爺看了我們兩人一眼,並沒有說話。
一路直奔食堂,我買了兩個包子就走。
走了幾步我又跑回來,湊到腰花耳邊說道:“天黑就別出門了。”
腰花一邊往嘴裡塞包子,一邊點頭。
說完我直接跑出了食堂。
一路輾轉,終於趕上了第二趟大巴。
我家在一個小縣城,沒有火車沒有高鐵。只能坐大巴直達鎮上。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次走的急我就用書包帶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倒也不太麻煩。
打電話請了個假。
我開始閉目養神。
可心裡太過著急怎麼也睡不著。
此時大巴已經出了市區,路兩旁都是高山。
或許是看窗外太久,眼睛乾澀,竟有些犯困。
想著回去還有一段路,躺著就眯了一會。
我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車內吵個不停。
回家需要坐五六個小時的車,這樣的長途大巴都會有兩個司機。
只見另一個司機起身對大家說道:
“車子拋錨了。”
“大家也不要慌,都下車休息下,我們好維修一下。”
一名中年男子很是不滿,嚷嚷著,“什麼破車,關鍵時候壞了。”
另外兩名年輕女子顯然倒是不太在意,看樣子不是太著急。
我沒去搭理,只想著下車放水,剛才睡著了還沒感覺,醒來才發現膀胱都快爆了。
我想起身時才發現,不知何時身旁坐著一名女子。
這名女子穿著棉衣,褲子是加絨的,就連鞋子都是那種毛茸茸的厚鞋子。
可現在是大熱天,穿這麼厚?
我不敢看對方的臉,我心中已有了答案,身旁的女子不是人。
假裝沒看見直走到過道上,我發現身後一直有人在盯著,後背發涼。
可我不敢回頭,徑直走下了車。
這時才看清現在已經下了高速,正在國道上。
路旁有一條五六米寬的河,兩邊都是高山,太陽照不進來,竟然感覺有些涼嗖嗖的。
我加快腳步,跟上了放水的人群。
由於在野外,男人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就開始放水,女的則是聚到另一處隱蔽的地方。
剛結束我就跟著這些人往回走。
有人在抽菸,有人舉著手機轉著圈,看樣子在找訊號。
我也在這時拿出了手機,果然沒訊號。
上面的時間顯示12:13。
“才走了大半路程,現在車壞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修好。”
剛想到這,那兩名年輕女子手拉著手小跑到車前。
其中一人對著司機嗲聲嗲氣問,“師傅這車什麼時候修好呀?”
修車的師傅看到是兩個女的,臉上浮現笑意。
“快了,快了,應該再有20分鐘就就能走了。”
我下車時聽的清楚,有個男的問什麼時候修好。
司機語氣十分不耐煩,‘急著投胎呀,等著。’
可見對方是兩名年輕女子司機立馬換了副嘴臉。
我搖了搖頭,準備回車上休息。
不經意間看了一眼我所在的位置,坐我身旁的那位不見了。
我急忙在人群中尋找,但是並沒有看到那名女子。
上車時我特意看了一下,加上兩名司機也就13人,現在剛好,唯獨不見坐我身旁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