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鬼子的遠端火炮,飛機都沒有,你說是不是要好打許多?”
“那還有啥說的,咱不是吹,一個個單挑,我的兵絕不輸小鬼子。”
“要讓鬼子丟掉這些優勢,就只有一個辦法,和鬼子攪在一起。”
“巷戰!”張靈甫答道。
“對!巷戰。可惜,上面那些老爺們卻看不到。”小五說得有些落寞。
張靈甫也不言語了。巷戰,他不是沒想過,其實很多將領,中層軍官都想過,可這大的方略,部署是委員長親定的。
而執行者,唐某人又是個眼高手低的草包,他從前幾次三番反蔣,沒一次成功,反而被委員長拿捏的欲仙欲死。這一次為表忠心,主動請戰,擔任城防總司令,總指揮,別說他沒想過打巷戰,就是想了,也不會違背委員長的戰略戰術的。
“唉,五老弟,這些事咱就不說了。你就這麼幾個人,對面可是兩個師團啊!你打算守多久?”
“能多守一秒是一秒。我怕,我怕淞滬下來的那一路上的情景再重演啊!”
張靈甫一把抓住小五的手臂。
“老弟,我幫你,我這兒還有三百多人,還能和小鬼子再拼上一拼。”
“轟轟”遠處傳來陣陣爆炸聲,不用細看,也知道剛才伏擊鬼子的那片已徹底被鬼子炸平了。
房頂上的瞭望哨大喊:“五哥,鬼子上來了!”
“張大哥,你給我留下一百人,我後面還有三道防線,我讓人帶你們先去那兒,咱們交替著幹,這樣能保持體力,如何?”
“著啊,老弟,你還真是個將才!”
小五喊來原特別小組的一個老兵,讓他帶路,把張靈甫帶到第三道防線,王府大街處,那兒樓房眾多,除了已設為陣地的兩幢樓外,還有許多可以藏身伏擊的地方。
張靈甫帶人前腳剛走,敵人的小規模炮擊便開始了。由於小五把人員前後設定成多批次,分散隱蔽,敵人的炮擊效果並不好。
馬達聲傳來,兩輛輕型裝甲車打頭,後面是一群群黃乎乎的鬼子。
兩輕裝甲車邊噴灑著彈雨,邊轟隆隆的前進。對付這玩意,小五早有心得。這種8到16毫米鋼板保護的薄皮大餛飩,幾束手榴彈都能把它炸掉。在路兩側那些看似丟棄的瓶瓶罐罐,可都是小五用汽油,肥皂,鎂粉,白糖等調製的加料大燃燒彈。這些還得益於,那一世的曲三悟,那個化工廠的二十年小股長,叫他幹別的差點意思,可這些基本的化工知識,他還是沒問題的。
小虎和幾個槍法好的,一直埋伏在河岸邊的亂草中,他們只等這些鐵傢伙完全進入布好的燒烤場地。
“叭勾”小虎率先開了槍,這槍聲在戰場上並不引人注意。子彈飛速鑽進排在未尾的一個泡菜罈子。
“轟”一聲悶響,罈子炸開,裡面的液體帶著藍色小火苗向四周飛濺。
緊接著,一聲聲槍響,一陣陣悶響,燒烤場的狂歡開始了。
兩輛車披著藍色火焰,發瘋般加速前進,想要擺脫火場,才衝出二三十米,迎頭遭到擲彈筒榴彈的打擊。藍色的火焰在遇到爆炸物後,火勢猛然變大,藍色的火焰變得赤紅,薄皮餛飩終於漏了,兩團巨大的火球停在街心,阻擋住後面鬼子逃生的去路。
這街面上可熱鬧起來,燒烤場設定的並不太大,沿街也就有五、六十米,罈罈罐罐裝的料又多,汽油,小五空間裡有十多桶,管夠,可那橡膠,白糖可不好搞,就是那鎂粉更是稀罕物。這街上的自制燃燒彈已幾乎是他所有的庫存了。
但就這點燃的四五十日軍卻像是移動的火種一般,他們向自已的戰友求救,向他們靠近尋求幫助。那些同是熊本地區的同鄉只要上前一接觸,也變成了下一個火種。
這種如風般的傳播,兩三分鐘後,整條街都燃燒了起來。
“我滴娘啊!這些罐罐還真厲害啊!”郭滿倉驚歎道。
內河北岸的中國士兵看著那燃燒成一片的慘景,那慘叫聲直衝天際,彷彿這些聲音都不像是人類發出的。
炮擊,炮擊又開始了,目標卻是大街及兩邊的民宅。
燒烤場在日軍的炮火打擊下,火勢先是變得更大,接著在炮火不斷的打擊下,火勢變小,最終成為到處陣陣黑煙,火終於熄了。
“五哥,這小鬼子也真夠狠的,自家人也能炸得成了渣渣,真下得去手。”
小虎拍了下郭滿倉。“這是最明智的做法,是吧?五哥。”
“是啊,對面的日軍指揮官是個狠人啊,不過這也是日本人的禽獸本性。”
岡本保之連吃了三次虧,三個大隊一個上午就減員三分之一,卻連對手是誰還未弄清楚。
他清醒了下來,他的怒火併不能燒死那些支那人,反而讓自已的部下丟了性命,他重新審視了戰場態式,決定重新安排戰術,並尋求旅團部的支援。
直至下午三時,日軍的重火炮打擊來了。這些民房成片的被炸塌,沙包也被掀飛,中國守軍的傷亡不斷增加。
炮火才停,內河南岸突然出現大片的日軍,他們不再沿街進攻,而是沿著河邊,組成散兵線,在迫擊炮,擲彈筒的掩護下,由重機槍壓制,步兵對射,敢死隊同時在大街,河岸一線開始衝鋒。
這一下,小五他們人手不足的弊端被顯現出來。
當一段的機槍火力被打掉後,士兵就馬上被對岸壓制的探不出頭,這一段也就成了真空地帶。
當第一個日軍敢死隊,頭纏月經帶,身穿白襯衫,端著槍衝上北岸後,小五知道這守是守不住了。
“郭滿倉,火力壓制。小虎,帶人往第三防線撤。”
郭滿倉平端著歪把子,衝向橋頭,剛打完彈匣,“撲撲”兩發子彈同時擊中了他。他晃了下,腿一軟,中彈的左腿再也無力支撐,他半跪在地上,左脅的一槍已從他的後腰鑽出,鮮血順著槍眼流了一地。
日軍的一個小隊敢死隊,已接近橋頭,那一張張猙獰的臉是那麼的清晰,又漸漸模糊,突然,郭滿倉只覺得體內一涼,他猛得睜大雙眼。
一名日軍正獰笑著一刺刀把他刺了個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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