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表妹

周倩是醒了，可也是真得失憶了，她茫然得看著眼前的眾人，嘴唇顫抖著，漂亮的大眼裡瞬間蒙上一層水汽。

“這是哪兒？”

當著外人，小五怕露餡，搶著回答。

“這是你舅姥爺家呀，小倩，我是你表哥，小五呀。”

周倩茫然地搖著頭，喃喃自語。

“舅姥爺？表哥？我叫啥？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小五還要說話，被曲爺拽到一邊，責怪道:“哪那麼多廢話，就顯你啦。讓你張爺爺看看。”

莊嬸，劉嬸抿嘴偷笑，這小五見到漂亮的表妹就有點急不可耐了。

張老看過後，曲爺又把了會脈，兩人對視一眼，張老遺憾的表示，這女娃兒真的失憶了，許是迷幻藥劑量太大，許是時間上耽擱了，總之只能慢慢調養。莊嬸劉嬸也是憐憫之心大動，直說:真是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姑娘，不知道自已是誰，不知道自已的爹媽，多可憐。

這個周倩，小五是沒法送回去的，且不說她的爹孃早就被一貫道洗了腦，只要送回去，那天晚上的事也就露了餡，再說，送回去讓她繼續當聖姑，這不是害人家姑娘嗎。

曲爺只能按照小五編的那套說辭先糊弄過去。

送走了張老，劉嬸，莊嬸也回去了，看著沉沉睡去的女孩，小五坐在床邊問“爺爺，她不會又睡得醒不過來吧？”

曲爺少有的敲了小五頭一個爆粟，“胡說什麼，你張爺爺開的藥裡有安神的作用，今天的治療，讓她消耗極大，安睡就是最好的養，知道不。”

小五揉著頭，見水生在偷笑，一瞪眼，“你笑哎，明天我就去學校了，她可就歸你管了，忙不死你。”水生並不怕出力，只是這是個女娃兒，每天都是兩嬸子輪流過來，這兩嬸子是一個比一個話多，水生這個一天說不了三句話的性子，累呀，他寧可和院裡的驢待一天，也不想和兩位嬸子在一個院中。

見水生臉苦了下來，小五樂了，“水生，有這麼漂亮的小姐姐在家陪你，你咋還不樂呢？”

“你個泡子子。作的個什麼孽呀，你在秣陵的姑姥一家招你，惹你了，這麼背後編排人家，以後見面咋說呀。”在沒了外人後，曲爺忍不住了。

小五小聲嘀咕“說秣陵姑姥家的是您老人家呀。”

“說什麼呢？大聲點！”

看爺爺臉色不善，“爺爺，我是說姑姥離這遠，我都沒印象，猴年馬月能見一面呀，安心哪。”

“我安心個屁，小泡子子的，害我一把歲數還跟你扯謊吊白的。”（金陵方言:撒謊）

夜晚，月光把院子裡照得很亮，驢大哥趴在院牆邊，一會搖下頭，一會兒甩下尾巴。小五的屋這幾天都是周倩和小梅住著，他被趕到水生那擠一張床，這讓來自後世的小五頗為不習慣，今天忙了一個下午，明日就開學了，小五隻有等水生睡著後，出門獨自坐在堂屋的臺階上，想想自個兒的事。

側耳集中精力聽了聽，確定大家都睡了後，他進入了空間，這兩天白天忙那睡美人，晚上還和水生一屋，沒時間，也沒想起來看看空間，今天得清點一下。

空間有一個大櫃子，十幾只木箱子，一個金香袋，還有九具屍體，真膈應人。得抽空找個地方把這些玩意處理掉。好在這空間時間好像是靜止的，這麼幾天過去了，這幾具屍體沒有任何變化，小五放心許多，否則這空間也不能要了。

先看箱子，一個小木箱是手槍，共有十把，包括那晚回家前從身上放入空間的那把，清一色的九成新駁殼毛瑟槍，俗稱盒子炮，小五挺喜歡這種威力大，可連發的，就是大了點，無法隨身攜帶。兩個長條大木箱，裡面各有八條長槍，小五在後世也不是什麼軍迷，除了後世影視中知道什麼三八大蓋，中正式，漢陽造的，放一塊你讓他分辨，也是難為他了。沒興趣的放一邊，還有兩箱子彈，估計一箱是短槍用的，一箱是長槍用的。還有一箱，這可是小五的最愛，手榴彈，這玩意只要不是紅黨的邊區造，甭管是哪造的，威力肯定不小，一炸一大片吶。數了數，25個，少了點，小五準備找個沒人的地方，試試這槍這手榴彈，後世只是上學軍訓時玩了一下69式步槍，十槍才打28環，不及格，想補考，教官還不允許，說一人只一次機會，考，現在有一箱呢，想著小五就覺得興奮。

剩下的十個箱子全是鴉片，看著黑乎乎的玩意兒，又不能吃，又不能賣了害人，當初收它幹嘛，還不如燒了。先放著吧，沒準哪天能用上。

大木櫃裡東西可不老少，五根大黃魚，一根足有半斤多（小五算得挺準，民國時金條一般分大小兩種，大的有312克，小的有31克左右，俗稱大，小黃魚）。十六根小黃魚，大概有個二三十克，這小巧，方便出手攜帶。一卷一卷的大洋有五十五卷，掰開一個，有50枚，那這就是2750枚。紙幣有新發行多法幣兩紮，一紮10元面值共兩百張，一紮五元面值，也是兩百張，其餘三紮是各種銀行券，小五也不知道這些值不值錢，但他知道法幣可是越往後越不值錢，最後和草紙沒啥區別，錢得用啊！剩下的玉器字畫，小五也沒多大興趣，草草翻了一下，畫沒有唐伯虎的，扔進櫃子角落，他也就知道個唐伯虎。玉器，他在後世也沒玩過，書到用時方恨少呀！

槍彈這些小五不會嫌多，一年後的保衛戰得消耗多少呀，大洋黃金以後是硬通貨，買啥都方便，不知道現在武器如何交易。就是全換成手榴彈也夠小鬼子喝一壺的。只有這些紙幣，得儘快用出去呀。小五有些發愁。

還有就是周倩這女娃兒，也不知道人家真名，周倩這名肯定比她原來的好，爺爺取的咧，看她那爹媽那樣估計也沒啥學問，小五自說自話的排解著自已。怎麼安排呢，就這麼一直住在這兒？還是等她完全好了，給她送回去？送回去咋說，還有那一貫道，他一個人去單挑這個有幾萬人的邪教，他還沒自大到這個地步。頭疼，既然想不通，小五也就不想了，回屋睡覺，明天要開學了，學校不太遠，比馬群那地可近多了，胖子的腳踏車這兩天也沒還給他，胖子也沒問，繼續用，說不定他忘了呢。隨後小五就為自已這不要臉的想法羞愧了，老子有錢了，買一輛，但這一輛明天還得先用著。想到這，小五又覺得頭不那麼疼了，睡覺，睡覺。他自語道。

或許是睡得遲，或許是想明白放下了一些事，這一覺小五睡得格外的香甜，起來時，水生已在屋內，穿衣出門，到院裡從水缸中打水洗漱，他正用那毛不是那麼整齊的牙刷沾著牙粉，搗得自已滿嘴泛白沫時，小梅扶著周倩走到了在堂屋門口。

小梅她們看來早已起來了，正等著小五呢。

“早啊，小五。”

“表哥早。”

小五愣了下，眉開眼笑回到“你們早。”一說話，滿嘴白沫四下亂飛。

小梅笑道指著他手中的茶缸。

“你先漱口水，再說吧。”

周倩已笑了起來，這女娃兒笑起來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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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我爸媽呢？是他們送我來的嗎？他們人呢？”

小五邊漱著口邊想著和爺爺，水生統一口徑編的話，故作漫不經心的說:“是啊，你不知道你病得有多嚴重，舅舅和舅媽大老遠把你送來瞧病，當天就回去了，說是本來要全家回桐城老家，你這病得不輕，也不能長途跋涉，也就只能先寄養在我們家，先治病，過完年估計他們就回來接你了。”瞧這瞎話編得，小五自已都差點信了。

“噢，謝謝你和爺爺啦，我這好多事都想不起來，我都不記得爹媽長啥樣，我……”說著，眼淚就下來了。小五心說:你什麼都想起來，我可就麻煩了。

小梅忙安慰道:“沒事的，有你姥爺在，肯定會好起來的。”

小五也笑嘻嘻的勸慰。“表妹哎，你就當在城裡度假了，等身體完全好了，我就帶你出去逛逛，金陵城可大啦，好玩的東西可多了。”

“是呀，等你好點啦，我就先帶你出去看看，我這離夫子廟不遠，那兒什麼都有，可好玩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直到水生端著早點進了門，看到他們說的熱鬧，也憨憨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