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直接回家了。
洗澡,換套衣服,還出門理了發;
然後,又跑到小診所找人給包紮的嚴重一些!
周生早早的就在書店門口等了……
八點不到,遠遠地看見俞嫣向書店走來;
她就像一朵婀娜多姿的花,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有幾個跟她對面匆匆走過的人,不由得又轉回頭去看她一眼。
是俞嫣沒錯了,這回頭率!
兩人還有十幾米遠時,周生的心就開始怦怦亂跳,他不由得暗罵:
多大人了,真沒用!
俞嫣穿著校服,一看就是請假離校的。
她走到周生的面前……還是那張精緻的鵝蛋臉,挺拔嬌俏的鼻子;花瓣般柔嫩的嘴唇。
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在長長的睫毛的映襯下,楚楚動人。
俞嫣看了看周生的胳膊問:“怎麼樣,疼嗎?”
今生,他倆距上一次說話,整整隔了三年多!
“你一關心,就不疼了。”
周生雖然油膩了點,不過即使他兩世靈魂,對上俞嫣,他真不知道怎麼能更灑脫些!
他心裡更多的是慚愧。
“少油腔滑調的!”
俞嫣抬起了她那精美的小臉,美眸裡湧出一嫋細小的火焰…
兩人陷入了沉默,
周生想起上一世的兩人第一次見面也這麼默默的走著,結果是俞嫣哭著跑了。
這次,兩人依舊肩並肩地沿著步行街一直走。
俞嫣有個外號叫“叮噹貓”;
周生也有個對應的外號。
這是後世兩人特別親熱時候,俞嫣才知道的。
周生小學時候,跟其他人一樣欺負過俞嫣。
所以第一天做同桌那天,俞嫣一聲不吭,彷彿周生身旁坐著一盆盆栽。
俞嫣總低著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周生就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她的褲襠!
周生也盯了幾秒。
俞嫣一抬頭,發現周生正盯著她的襠看,臉騰的紅了。
她的身邊總是有一群男生嘰嘰喳喳的耍帥,周生也習慣了“鬧中取靜”的看漫畫書
終於,有一天,周生在研讀《七龍珠》
看的非常入戲,畢竟沙魯快要爆炸了,傻呼呼的悟飯還是不肯趕緊幹掉他……
突然,俞嫣戳了戳周生。
周生這才看到班主任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教室。
周生趕緊把漫畫塞進了桌子。
真是驚險啊!
這《七龍珠》是周生拿省下來午飯錢偷偷買的,要讓老媽張又藍知道了……
周生一定會體驗:他屁股上的花兒為什麼這麼紅!
周生轉頭感激的看了俞嫣一眼,俞嫣又臉紅的低頭看襠……
馬的,我哪天真要把你的襠部掰開,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寶貝!
周生當時真那麼想的,實在是太小了,還沒有那亂七八糟的意思。
周生為了感謝俞嫣的“救屁之恩”,第二天帶了糖果給俞嫣。
自習課的時候拿筆戳了戳她手臂。俞嫣迷茫的抬頭看他,周生的雙眼卻死死盯著窗外,看有沒有“巡山的”老師。
周生搞得跟黑幫接頭似的,伸出小手,悄悄的把糖果推到了她面前。
俞嫣沒說話,把糖果塞進了書包。
一會兒,她塞過來一張小紙條:大概是謝謝周生。
這才漸漸地有了好的開始……
周生初中把這段早戀往事分享給葉曉楠時,這“孩子”腦回路異常,沒評論,只來了一句:
“叮噹貓?”
於是,叮噹貓誕生了!
(其實周生前世只喜歡俞嫣,葉曉楠那時候還是個孩子,現在也才十四歲!)
後來,趙衛晨知道葉曉楠叫俞嫣 “叮噹貓”時,笑的差點沒背過氣去!
周生問:你笑啥?
趙衛晨這個流氓來了句:“那俞嫣是叮噹貓,你就是苗人鳳嘍?”
沒辦法,荷爾蒙爆棚時期的男孩子,腦子裡真的全是蝌蚪……
這次周生罵媽了!倆死黨鬧掰了好長時間。
和好後的“找死晨”這輩子都沒再提過!
不過還是被周生記得死死的,神特麼“叮噹貓”和“苗人鳳”。
周生現在有些恍惚,步行街店鋪前國慶的旗子,被風吹的來回飄揚,遮得俞嫣的小臉上忽明忽暗,一切都和前世一樣。
曾經周生和俞嫣的高中“第一次”見面時,也這麼一句話都不說地走了好久。
那時他演習過無數次的場景和對白,結果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當週生終於鼓足勇氣,但是聲音依然很小:“我還能和你在一起嗎?”
她許久沒有回話。
又走了好遠,俞嫣終於說話了:“你早幹什麼了?晚了!以後你也別找我了,我要回家了。”
光陰荏苒,俞嫣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那穩重的氣質,再調皮的人見了,都會小心翼翼。
周生:“怎麼就晚了,你……”
俞嫣的眼眶瞬間溼潤了,淚水在眼角打轉,看的周生既揪心又無奈
“晚了,晚了!你別來找我了!”說完就朝著街口跑去。
發生什麼了麼?周生被這突如其來的回答弄懵了,
他想追,可追上說什麼呢?
那是周生人生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心痛。
重生回來,還是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俞嫣,他開始尋找共同話題。
“那時候大家都愛漂亮女孩為樂”
俞嫣沒說話……
“你就成了擊率最高的女孩,男生們喜歡把你作業本藏起來,從後面偷偷扯你頭髮,然後撒腿就跑……”
俞嫣依然沒有回應
“我和他們這些凡夫俗子不同,為他們的幼稚感到不恥”
“我都是用經過我深思熟慮的方法。”
“那會兒咱倆還不是同桌,我趁著午睡的時候,偷偷把你鞋帶綁在桌子腿上,為了效果,我還繫了個死扣兒。”
“午休鈴聲響了,一聲優美的“撲通”響徹教室!班上沉默片刻,爆發出了鬨堂的笑聲……”
俞嫣也被帶回到那個金色陽光照耀的童年時光。
她含著眼淚,衝進了女廁所
周生盯著她的背影發起了呆,窗外的大雨噼噼啪啪的拍打在玻璃上……
老天爺彷彿是在提醒周生:“你做錯了”
這一切,俞嫣怎能忘記!
那天下午俞嫣缺課了,她在廁所裡哭了一節課!
周生繼續說著:
“班長在廁所看見你後,回來就質問我們是誰幹的!”
“我綁你時,大家都在睡覺,沒人看到,如果我不說,不會有人懷疑我。”
“我腦海裡閃過你跑出去時,眼睛裡的淚花,心一下子就軟了,站起來承認錯誤。”
無錯書吧“那天也是我第一次去女廁所,我敲隔間的小門給你道歉,旁邊偶有其他班的女生走過,都衝著我笑”
“笑笑笑,笑你馬呢!我罵著……”
“男生都衝進女廁所了,作為女孩子沒有尖叫而是偷笑,不知廉恥!我當時氣壞了!”
“我的好話都快說爛了,你終於出來了,眼睛都哭紅了,奪過我手裡的紙巾就回了教室。”
“留我自已在女廁所裡凌亂,哎!你別說,女廁所環境好像要比男廁所好呢,沒那麼臭!”
周生說到這裡,偷眼看俞嫣,發現她眼如彎月,淺淺的翹了下嘴角,嫵媚而純真,一瞬間,彷彿時間都被拉長了……
笑了就好啊!周生心想,繼續說道:
“從那以後我都沒再捉弄過你,每次看到有男生在你面前耍寶,我裝著很老練的搖頭嘆氣。”
嗯,咱倆關係說話多了以後,那幫男生又來騷擾你,你都不理,然後轉頭和我講話,男孩們得不到回應便也逐漸不惹我了”
這時,俞嫣一噘小嘴,這人還是那麼臭美啊!
什麼叫我都跟你講話!!
其實周生有點“反差萌”這讓俞嫣琢磨不透;
就像現在這樣,好像很熟,又好像很帶著一點不安全的距離。
“有一天,”周生笑笑轉回頭來把聲音放低道:“你問我,那天為什麼要綁她鞋帶。”
“我說就是為了好玩,不是針對你,沒想到報應來得極快,當天就不得不進女廁所賠罪”
“你又臉紅著笑,這次沒有低頭看下面(盯襠),你用書本遮住了臉笑,只露出了一雙眼睛。”
“我這才發現你的眼睛真美啊!像是流淌著一灣湖水,倒映著漫天的星河,那就是靈氣吧”
“我看的入了迷,你把書本捲起,輕輕的敲了下我腦袋!”
“可能我的情竇就是那一刻開了吧!”
“荷爾蒙好像在兩人身上都起了奇妙的反應,我們開始無話不談。”
“我去打水總是會把你的瓶子一起帶上!”
“我看漫畫經常忘記了作業,你每天都把作業寫在紙條上,偷偷塞進我的筆袋裡”
這時俞嫣的眼睛裡氤氳著溼潤的氣息……
周生也情到深處,已經剎不住閘了:
“班上一有好笑的事情,我們總是會在第一時間看向對方,然後再放肆的笑,彷彿是在確認這份快樂對方也能擁有之後,才去享用這份快樂”
“暑假,我每天去書店看漫畫,你也總去書店,我看我的龍珠,你總是帶著隨身聽,把耳機的一頭輕輕塞進我的耳朵”
俞嫣當然記得那個夏天,是花海,是晴天,是七里香,是白色風車……
俞嫣輕輕擦了擦眼角,因為暑假以後,她就去了姑蘇中學的初中。
然後就是三年沒有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