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之看著沈晚蓁的表情，有些不可置通道：“你是在吃醋？”

沈晚蓁不懂他在哪兒腦補什麼，也不想懂，她禮貌的吃完後就徑直出門了，完全沒有搭理他。

宋淮之坐在位置上自言自語，說著說著竟然笑了起來，嚇得王姨都不敢上前去收東西。

“以後我在家住。”

宋淮之說完就高高興興的就要上樓了，王姨也拿不準他是哪根筋搭錯了，但還是利索的在主臥把他收起來的東西都拿了出來一一擺好。

——

沈家離沈晚蓁住的別墅不遠，半個小時就到了。

巨大的藤蔓攀爬在老舊斑駁的牆壁上，二樓的窗臺上也被密密麻麻的藤蔓圍住，從窗戶看進去一片黑暗。

沈晩蓁看著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心中膽寒，熟悉的恐懼感在心底蔓延，那是她刻在骨子裡的害怕。

儘量的深呼吸了幾口，沈晩蓁用力推開了沉重斑駁的大門。細白的一節小臂與鏽跡斑斑的鐵門形成強烈的對比，年久失修的大門可能也是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還會被人推開，發出吱呀的叫聲。

院子裡薔薇肆意的生長的，像是雜草般的不修邊幅，自由狂放。小小的花朵像是有無窮的生命力，在沈晚蓁目光所及之處，大半的牆壁都被這玫紅色的花朵所侵佔，它們毫不畏懼般的盛開著，像是在嘲笑院子主人的無力。

沈晩蓁記憶中院子裡的薔薇總是被修飾的整整齊齊，乾乾淨淨的，每次只要有一點長偏的苗頭，那人就會毫不猶豫的拿出巨大的剪刀修正，花瓣落下的樣子彷彿還在眼前。

花瓣無助的落下，沈晩蓁心頭一顫，她的腳步在院子裡停了很久，最後伸手撫了撫肆意的薔薇花，這才緩過神來。

“你來了。”

滄桑有力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沈晩蓁被嚇了一跳。

是沈川，他穿著研究時的白大褂，帶著厚重的眼鏡，手上拿著黑色的公文， 像是剛從房裡取東西出來。

“父親。”

沈晩蓁微微頷首，恭敬的跟他打招呼。

厚厚的眼睛遮住了沈川的想法，他看著沈晩蓁似乎是嘆了一口氣，而後道：“東西在你媽的櫃子裡，鑰匙在櫃子上。”

“我研究所還有事，我先走了。”

沈川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沈晩蓁的眼前，現在的他背影已經沒有小時候那麼的偉岸了，即使研究的熱情始終高漲，但是歲月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小時候的沈晩蓁總喜歡坐在門口等他回家，可是他很少回來，倒是經常在各種時間點離開，所以相對於他的面容，沈晩蓁對他的背影印象更為深刻。

收回目光，沈晩蓁嘆了一口氣，鼓起勇氣進了房裡。

昏暗，潮溼，這幾乎就是她童年的味道。

永遠沒有陽光，永遠都是發黴的味道。

沈晩蓁徑直去了主臥，在床頭的櫃子裡拿出了東西。

她跟宋淮之的婚姻母親生前一直很不看好，但是當時的沈晩蓁實在是太想要遠離那個令人窒息的家了，記憶中那是母親第一次的妥協，要求就是結婚後的她的證件必須放在她的這裡。

沒有了沈晩蓁在她身邊被控制著，她還是想方設法的控制著她，對此沈晩蓁不得已讓步了，這些證件就這樣到了母親手裡。

從房子裡出來，沈晩蓁毫不留戀的離開。

斑駁的大門又發出吱呀的聲響，院子裡的薔薇在風中肆意的搖晃著，沈晚蓁攏了攏自己飄揚的長髮，始終再沒有回頭看一眼。

陰霾被留在後面，她的前方有著燦爛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