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幽在筆記本上開啟一個加密文件,一邊分心聽著他們討論,一邊修改自已的記錄。
將‘喜歡一個人就是覺得她一切的行為都很可愛’用紅線劃掉。
他並沒有覺得景晨的任何行為都很可愛。
……風幽手指突然停頓,側頭看向那邊討論的景晨,另一隻手捏緊了自已的手指。
回頭看著自已的電腦螢幕沉思。
景晨好似沒有孩童狀態和心理以及行為。
可愛、幼稚、玩鬧……等。
都沒有。
他看似胡鬧,看似不著調,可他又是事事周全的那一個。
甚至可以說——完美。
可人怎麼可能是完美的呢…
風幽試圖冷靜下來理智分析景晨的心理,可……
許久之後他抬手揉了揉自已的眉心。
他做不到。
情緒會帶動思考影響結果。
*
一行人討論到三四點才各自散開。
洗漱收拾完,傅熠去景晨的房車上休息,楊乜和其他安保人員在房子周圍的車上休息。
屋裡只有夫夫二人。
景晨躺到風幽懷裡,枕著他的胳膊又環住他的腰。
等他調整好風幽才將人摟上,猶豫了許久的話最終也沒說。
景晨需要休息的。
可景晨卻開了口,“老婆,你在擔心我什麼?”
“你怎麼什麼都能看出來?”
景晨低聲笑道:“微表情和情緒是我最擅長的。”
“這是我不太擅長的。”
“不太?”
“……那把太去掉?”
“這還差不多。”
景晨摩挲著風幽腰上的睡衣,“所以要問嗎?還是你自已再琢磨琢磨。”
風幽舌尖抵了抵牙齒,喉嚨動了一下,“我…想不通了,但我不知道怎麼問。”
景晨習慣於打斷情緒;他也最擅長的就是這些,從回來之後的相處中來看,會讓人情緒波動過大的事景晨總習慣於用玩笑和荒謬的事件打斷情緒。
結果確實開心,或者說——笑。
一笑了知也好,唏噓無奈也好;這都是景晨慣用的方式。
“你怎麼想的,疑惑什麼就問我什麼。”景晨將手放到他臉上。
屋裡沒有床頭燈,山裡的夜晚也不需要燈光。
窗簾拉上的黑暗中,景晨神色在風幽看不到的視線外疲累感一瞬而過,快到連他自已都察覺不到。
“面對我的時候話是可以說出來的,我們已經結婚了,你以後可不可以把話都說出來啊,我也需要你來幫我。”
看似沒頭沒尾的話,卻讓風幽的胳膊越收越緊,控制著自已的力氣不會讓景晨感到不適。
鼻子酸澀來襲。
在他說完之後開口:
“我知道了,你怎麼了?需要我幫你什麼?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景晨縮到他脖子處,聲音平靜,
“情緒障礙引發的性格障礙。”
“我總想做一個完美的人,一個有用的完美的人。”
平靜的聲音如同講述症狀,又如同一個人在看說明書時內心的默讀。
篤定且沒有情緒。
“媽媽離開的時候我十歲,崩潰刺激導致情緒自我封存;這些年我也在用各種方式疏解,這個已經沒事了。”
“其他的沒什麼大事,也不是心性會變……”
就是他不會了一些東西,一些多年裡自已不需要的情緒狀態。
他是修心理學,也知道自已的能力能考證,但他幫不了自已。
日常沒什麼影響,也不會影響他本人,可是愛情的事恰恰是需要這些情緒的,最起碼在愛人面前是要表現出來的。
那種感受很像一個左撇子,第一次用筷子用筆就是左手,但是被教育又後期刻意練習中慢慢的忘掉了左手怎麼用,到徹底不會,但痕跡依舊在,卻不影響生活。
可你會一生都會記得你曾經是個左撇子。
景晨將這些給風幽解釋清楚,風幽聽明白了,手輕輕摸著他的臉,“我只是在學愛情的事,看的有些多,今天……”
風幽將當時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他不會闡述表達,也不會敘述感受,但他知道他說清自已的心理過程景晨自然會懂。
同景晨一樣,只不過他放棄又忽略的更多。
他多年的目標就是商業。
他的底線只有兩家人,他要做那一片天,他也一直在努力做。
個人的情緒和感受會影響他的判斷,所以他不要了。
如今他想撿回一些,卻不知怎麼撿,從哪裡撿,又要撿什麼。
,
景晨抬頭捏了捏他的臉,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我還以為你在學情侶相處的事呢。”
風幽握上他的手指放在嘴邊親了親,“以為?我就是在學這些啊。”
景晨拽了拽他的嘴角,“但你沒發現你學的那些都是男女的?”
風幽一愣…
“你學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風幽二楞……
“你把我帶入的是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
這次他沒楞了,實話實說。
過程對了,代錯人物了?
感受到景晨那調侃的眼神,風幽舔了舔嘴角,
“但我就是男的啊…”
他學不應該學男的嗎?
景晨收回手縮到他脖頸處,“情緒不分男女,人人都有情緒,沒有人生來就應該做什麼。”
“你下次都學學,都帶入一下,感覺哪個適合你且你用的最舒適就用哪個,隨時換。”
“跟確定方案再實施一樣。”
“哦…我知道了…”
還可以這樣嗎?
風幽思考,將人摟好,沒多久就感覺懷裡人睡著了,
停下思考明天再想。
一時半會也想不通。
所以風幽沒多久也就睡下了。
*
翌日晨起。
伴隨著雞鳴,景晨在風幽懷裡翻身,背靠著他繼續睡。
風幽睜開眼看了看,又閉上眼。
…
“老婆,挪挪,硌著我了。”
“哦…”
風幽挪開一些,將手搭在他腰上,神色很不自然,回籠覺也睡不著了…
景晨倒是睡得很香。
日上三竿起
,
“兩位大少爺,該起床了,太陽曬屁股嘍~”
周瑾平和身邊走戲的一群人包括在場的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那大院門口張嘴大喊的楊乜。
此刻,他們對他尤為敬佩!
要不是因為場景需要,他們都恨不得離這裡遠遠的!
楊乜喊完看了一下手錶,五秒內沒得到回答。
兩手放在嘴邊剛準備再次喊,“晨!……”
“知道了!你再喊我扣你工資!”
楊乜收聲將手插兜,扭頭就走,任務完成~
走過來看向那群人,“你們這都是什麼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