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豪賭大叔,一聲嚎叫,對蕭景淵發出了靈魂拷問。
他現在已經身無分文,窮途末路。
以後他要怎麼生活?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考場護衛們冰冷的鐵拳和無情的毒打。
之前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護衛,見豪賭大叔此時落了勢,更是第一個衝上去拳打腳踢。
“呸!一個破落戶,還想一夜暴富,我讓你賭,讓你囂張!……”
豪賭大叔直到被眾人打得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才如同死狗一般,被護衛們拖著叉了出去……
可惜了那人那魁梧的身軀和一身的蠻力,沒有用對地方……
家庭沒教育好,那便社會來教育。
下注的人們見到有人被打,再也不敢喧譁,有輸光的已經散去,還有些家底的,則是默默回到了看臺,繼續觀看接下來的比賽。
開賭局的莊家倒是很有誠信。
宮六公子可謂是本次比賽最大的黑馬。
因為沒有幾個人押宮六公子,所以槓桿比較大,僅僅這一局,公主瑩她們便賺得盆滿缽滿。
押進去的兩千五百二十兩,拿出來時卻恰好翻了一倍,不多不少整整五千零四十兩。
公主瑩接過春桃遞過來那更厚實的一沓銀票,忍不住暗暗咋舌:難怪賭博會讓人瘋狂,這來錢的速度著實驚人!
不到一個時辰,竟然就賺到了別人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小姐,太好了!咱們賺翻了!”
春桃雀躍地數著銀票,兩隻眼睛都閃著金光。
“小姐,長這麼大,咱們還是第一次有這麼多的錢!小姐,這回咱們可是苦盡甘來了!”
春桃自五歲起便跟著陸惠澤,那時候陸大將軍將小姐放到陸府便又返回了邊疆,所以這些年一直都是她和小姐相依為命。
她和小姐從小一起長大,吃盡了苦頭。好在小姐待她如親姐妹般親厚,現在小姐有了錢,她自然替小姐開心。
公主瑩的原生家庭,雖然時常捉襟見肘,但她是見過大錢的。
此刻被春桃的笑容所感染,也禁不住笑了笑,“春桃,先把錢收好。”
雖然蕭景成說過這些錢輸了算他的,贏了算自已的,但還是要找機會還給他。
此處人多眼雜,斷然不是和蕭景成分銀票的理想之所。
她知曉財不露白的道理,便連忙囑咐春桃將銀票收好。
春桃笑眯眯地應了,將厚厚的一沓銀票,緊緊地貼身放好,似是不放心,隔著衣料又按了按。
然而,她們越高興,便有人越不高興。
眾人漸漸散去,陸茹意和陸吉祥卻跛著腳緩緩向她們走來。
“哎呦,真不知道二妹妹竟然如此大手筆,還下注賭博,也不知道這件事,讓祖母知道了會怎麼想?”
“祖母……”公主瑩心中思量:
祖母是個重禮法的老古板。若是祖母知曉了此事,一頓家法定是少不了的。
而且贏來的這些錢也要被充公。
這怎麼能行?
不過,剛才那一局陸茹意應該也下注了吧……
“大姐姐也不用如此刻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大姐姐剛才下注三皇子,妹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怎麼轉眼之間便想將自已撇得一乾二淨……”
公主瑩觀察著陸茹意的神色,見陸茹意並未反駁,公主瑩微微一笑:她猜對了。
恰在此時,場上的銅鑼再次響起。
“下一場,比試射藝!”
“每人三箭,距離靶心最近者勝!”
場下的比試已經開始,陸茹意看著喧鬧的比武場,眼往上挑,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眼下這場正在比箭術,不如我妹妹單獨再賭上一局如何?”
這個窮酸貨今日可是沒錢賺。
“哦?讀什麼?”公主瑩神情淡淡。
陸茹意雙手一攤,滿臉的譏笑,“我可不像妹妹手握大把的銀票,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 ……”
她的話酸溜溜的,明顯對上一局還心存芥蒂。
看來她已經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押在蕭景淵的身上,現在已經全部輸光了。
這倒是符合她的性格……
“那大姐姐想要拿什麼做賭注?”
“嗯,”陸茹意皺眉,咬了咬牙,“我妝匣中任意一個首飾如何?”
還真是小氣,一件首飾都要思量半天。
公主瑩呵呵一笑,豎起食指晃了晃。
“不!大姐姐莫不是忘了,除了錢,你還有十壇珍藏了多年的女兒紅!”
“聽聞那酒是大姐出生之時便埋下的,如今已然十六年了,就用它做賭注可好?”
陸茹意臉色微變,那些女兒紅是母親留給她結婚時的賀禮,她一直都視若珍寶。
她才不像這個小賤人自小便沒人管,更別說有女兒紅這種陳年佳釀了。
“怎麼,姐姐不敢嗎?”見陸茹意不敢吱聲,公主瑩激將道,“還是說,姐姐心虛,認為自已會輸?”
陸茹意什麼時候服過軟,她咬著牙,狠心道:“好,我跟你賭!不過,我要你親自下場贏了那位柴公子。”
公主瑩沿著陸茹意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位體型中等,體形彪悍的男子,下意識皺了皺眉。
陸茹意見到公主瑩面露難色,得意的一笑。
“這位柴公子,乃是武學世家的奇才。習武多年的男子,都未見得是他的對手。他可是今日有望成為射藝奪魁的人!”
“若是妹妹贏了此人,那我便親手將那十罈陳年女兒紅奉上,但若是妹妹輸了……
那就要將你今日贏得銀票全數歸我。而且當著所有人的面,承認陸府只有我一位嫡小姐!你只是一個庶小姐……”
嫡小姐變為庶小姐,從萬人敬畏到被人隨意打罵。
這在嫡庶有別的古代,無異於讓人從天堂直接墜入地獄。
而且公主瑩變成庶小姐之後,也將徹底失去同她爭奪蕭景淵正妃的可能。
沒想到,這個陸茹意真如手中所說,外表看似溫婉可人,心中卻極其自私,心狠手辣!
陸茹意手指戳著公主瑩的胸膛,目光輕蔑地向她逼近。
“怎麼,二妹妹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