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的銀兩,在那些十兩、幾十兩、甚至幾百兩的唱喝中,無疑已經是一個天文數字,尤為驚人。
大部分普通人,終其一生可能都賺不到這麼多的錢。
眾人不由得驚歎:大手筆!
視線幾乎同時向公主瑩和蕭景成的方向看來……
蕭景成花了錢,卻猶如得到了家長肯定的孩子,笑得開懷。
場下馬兒的嘶鳴聲已經響起,蕭景成道了別,便帶著影一離開了觀眾席。
影一一直默默地跟在蕭景成的身後,對自家陷入愛河,陰晴不定主子的所作所為,不甚認同的撇了撇嘴。
但願吧,這個陸二小姐值得他家主子的付出,不要傷了他家主子的心才好……
蕭景成的身手,公主瑩是見識過的。
闖火海,孔武有力。探陸府,來無影去無蹤。
所以,
她對他的武試,倒是頗有信心。
況且那些又不是她的錢,包括新得的二十兩,如此下注倒也沒有多大的心理負擔。
豪賭大叔倒是意味深長地向她看過來,雖未說話,但他的眼神卻似在說:
看吧,來下注了吧。
常在河邊走,怎能不溼鞋?
公主瑩的視線隨著蕭景成的身影,來到了賽場。
場上本輪參加騎術比賽的不過十幾人,蕭景成過去的時候,其他選手已經開始相看賽馬,站在自已中意的馬兒身邊,隨時準備聽從號令,開始行動。
公主瑩正看得全神貫注,突然觀眾席上響起一個高傲的女聲,喊起了她的名字:“陸惠澤!你怎麼會在這裡?!”
回頭,沿著聲音的方向,透過層層人群望去,她便看到陸茹意在陸吉祥的攙扶下,正衝她叫囂。
“是你買的宮六公子?!”
“告訴你,景淵哥哥可是連續三年的一甲,你就等著銀子打水漂吧!”
還真是哪哪都有她!
一個瘸子竟然比她和春桃,先一步到達武成館,看來她和春桃逛園子委實花了不少的時間。
公主瑩白了挑釁的陸茹意一眼,“大姐姐真是有趣,我有錢,就樂意打水漂,你又奈我何啊!
大姐姐若是不開心,也給你的景淵哥哥下注就好了!”
說到景淵哥哥幾個字時,公主瑩有意撇著嘴,咬著字,整個人活潑又調皮。
陸茹意哪裡會有那麼多的銀錢下注她的景淵哥哥,頓時被噎得滿臉通紅。
恰在此時場下銅鑼一響,騎術比試也隨之正式開始。
陸茹意冷哼一聲,一甩衣袖,憤憤地扭過了頭。藉機將目光看向賽場……
“第一步先要馴服野馬,第二步騎著馬兒繞場跑兩圈,最先達到終點者勝出。”
選手們都是行家裡手,溫順的馬兒早就先一步被領走。
由於蕭景成到馬棚前的時間比較晚,馬棚裡便只剩下了最後的一匹棗紅馬。
馬兒毛色暗紅,通體油亮,肌肉線條肌理分明,倒是一匹好馬。
但他也是這裡最難馴服,最烈的馬兒。
馬兒看著蕭景成向他靠近,便開始不悅地打著響鼻,前蹄不斷刨著地,似是下一秒便要揚起前蹄,將靠近他的人踩在腳下……
然而此時,有人已騎上馬背,馴服了野馬,開始在場內繞行。
“宮二公子!那是宮二公子第一個騎上了馬兒!”身邊有人大喊著。
眼見蕭景淵騎著馬已經繞場跑了半圈,蕭景成卻好似還在同那匹馬一起散步,培養感情。
公主瑩雙手不自覺攥緊,不知何時手心已攥出了一把汗。
雖說那些銀子不是她的,但讓蕭景成那麼多的銀子都打水漂,她還是於心不忍……
陸茹意見狀卻頓時挺直了腰桿,“怎麼樣,押的再多又如何?還不是給我的景淵哥哥送銀子!”
公主瑩一心都在賽場之上,對陸茹意的話卻並未理睬。
她看到蕭景成輕輕一躍,便躍上了馬背,馬兒的兩隻前蹄揚了幾次,都未將後背的人甩掉,便果斷如疾風一般繞場瘋狂狂奔。
“跑了!跑起來了!”
公主瑩忍不住站起身,拍手叫好。
此時,她才明白之前那些在看臺上喝彩的觀眾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公主瑩感到自已的心臟好似正在經歷著從未有過的激動。
一向謹記端莊禮儀的公主瑩,在蕭景成經過看臺的一瞬,竟然大聲的吶喊著:宮六,加油!
蕭景成似是聽到她的喊聲,向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下一秒,一閃而過,已經只剩下馬兒帶起的一片塵土……
馬兒長長的鬃毛隨著奔跑,迎風飛舞。
眼見著蕭景成的馬兒,後來者居上,超過了一個又一個對手,直至與蕭景淵的馬兒並驅而行,列居首位。
公主瑩的心頓時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還有半圈的距離就到終點,兩人卻仍然不分伯仲。
公主瑩漸漸靜了下來,看著並駕齊驅的兩匹馬兒,她在心中默默祈禱:蕭景成,加油……
“六弟,這次的狀元讓給為兄可好?為兄想要那東珠送給澤兒妹妹……”
然而蕭景淵的話還未說完,蕭景成卻冷了臉,打斷了他,“三哥,若是那東珠六弟也想要呢?”
兩人明面上說的是東珠,但實際上指的是什麼,兩人都心知肚明。
蕭景淵不斷抽打著馬鞭,口中大喊著:“駕!……”
然而,他的馬兒還是明顯有了頹勢,漸漸被蕭景成超越。
“景成,不要逼為兄!”
“那三哥就靠真本事去取……”
看著蕭景成遊刃有餘的樣子,蕭景淵忽然意識到:原來兩人的並行,是他故意的。
蕭景淵頓時怒氣上湧,忽然拔出一把匕首刺向蕭景成。
蕭景成眼疾手快,一腳踢飛了刺來的匕首……
只是他這一腳的力道不小,那隻匕首除了手柄,已全部進入蕭景淵馬兒的腹中。
“噗嗵嗵!”
馬兒痛極,一聲嘶鳴之後,偏離了跑道,後面的馬兒躲閃不及,迎面撞上。
如此,兩匹馬連同馬上的人頓時一起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