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陷入疑神疑鬼的狀態，難以自拔。

又過三日，沈風在靈界的會議之中看到了瓊華。

她面容平靜，看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實際上，從進入議事殿開始，她就一直沒閒著！

她用隱秘的目光審視每一個元老，試圖從他們的表情和肢體動作裡找到破綻。

會議持續了一個半小時，瓊華就警惕了一個半小時，看得沈風心裡發笑。

同樣心神不安的，還有瀚音。

不同的是，瀚音的注意力隱晦地落在了瓊華的身上。

會議結束後，瀚音回到自己的府邸，拿起小說胡亂讀了半晌，驚喜地發現有一條蛇從花園土壤裡鑽了出來！

瀚音衝到花園裡，迫不及待地從蛇腹中擠出琉璃瓶，展開裡面的信件。

信裡只寫了一句話，那是來自沈風的警告！

“別總往瓊華身上看，瓊華死了你第一個受到懷疑！”

瀚音倒吸一口涼氣，往四周看了幾眼，連忙帶著蛇和信件縮回到屋簷下，把沈風的警告又看了一遍。

“沈風知道了！我只是偷偷地看了瓊華幾眼……那時，誰在暗中觀察我？”

瀚音冥思苦想，怎麼也想不起來開會時有誰在盯著自己！

瀚音提筆回信：

“什麼時候動手？我要做些什麼？”

信件送出去後，瀚音坐在高背椅裡，好半天才重新拿起小說，繼續心不在焉地讀著。

傍晚，瀚音收到了沈風的回信：

“等著，不會丟下你。”

這下，瀚音徹底放鬆下來，點上一盞燈，沉浸在小說的世界中，思緒飛揚。

……

學委會與特調局合作處理了三起研究員洩密事件。

徐天堯的說法是：

“殺了，都殺了。沒辦法，說過有規則限制，他們還敢這麼做，不處理，只會有更多研究員效仿。”

處理過這三起事件，把處理結果以“新管理員”的名義發在論壇裡，倒是真的沒有誰膽敢洩密了。

不過，外面還是有人以各種方式祭拜太初宮，奉獻了一些信仰之力。

對此，特調局那邊沒什麼辦法，沈風也沒什麼辦法。

“總不能把人都關進監獄吧！管得越多，人越叛逆，硬堵是堵不住的。”金彪說。

明面上輿論已經壓下去，官方也給了大眾一個交代，他們能做的也只能這麼多。

沈風拿到右師在歐美那邊生意的月報，確認了狀況還好，給長姐傳信，問她身在何處？

杜鵑讓獵隼送了一隻信封回來，沈風從信封裡倒出一支手機。

手機屏保是一杯玄米茶的照片，沈風帶上手機前往迷林，開啟通道，來到一間包廂。

清脆的搖鈴聲從樓下傳來，女主持用英文宣佈，即將請出本場壓軸展品。

樓下的拍賣場裡，坐著髮色、膚色各異的客人。

顧老五依照杜鵑的要求，往炸雞腿上塗上番茄醬，遞到杜鵑面前。

咔哧咔哧……

杜鵑咬碎酥脆的炸雞腿，又讓老五把冰可樂拿過來。

看到沈風出現，老五站起來，恭敬地鞠躬行禮。

沈風愣了一下，覺得老五鞠躬時的姿態有些奇怪……很像日本人。

在那邊呆久了，行為舉止受到了當地人的影響？

杜鵑讓老五先出去玩兒一會兒，問沈風來找自己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沈風問起西方生意的情況，杜鵑略加思索，給出了回應：

“目前我們的佔領了七股勢力，原本的老闆都是亞裔……文化隔閡不大，溝通起來更容易。這七家底下，零零總總，有不下五十處分舵——別急著吐槽這個說法像什麼反清復明的天地會！他們那個運營方式本來就很江湖！”

“我們過去之後，借用他們的地下拍賣場清理了外城倉庫裡一些沒什麼大用的東西，天啊……我們倉庫裡不值錢的東西真多！”

“我更沒有想到的是，我們指縫裡隨便漏出去的一點垃圾玩意兒，就能引來上流社會的追捧！”

“上個月，有一個貴族派來管事，跟我們談判，要求我們以後收高額入場費……或者，另外開一場拍賣會，賣一些高質量貨物給他們。”

聽到這裡，沈風想起上個月的月報裡提到了這件事，點點頭：

“你們選擇了為這些上流人士另外開一場拍賣會。”

“這群客人，本身也能為我們提供一定量的信仰之力，都轟走了，我們就虧了！”杜鵑說。

女主持人用柔美的聲音介紹了壓軸展品：一兩重的靈茶！

隔著金屬圍欄，沈風看到一樓拍賣場的客人們摩拳擦掌，附近包廂裡的客人向前探出身子，鼻孔一張一合，似乎想從空氣裡嗅出一點茶葉的味道！

沈風大大方方地將所有人的反應收入眼底，並不擔心自己的行為引來矚目。

這間包廂裡早設下了遮蔽措施，否則，杜鵑一顆腦袋擺在這裡，早該嚇到人了！

女主持人介紹完茶葉的作用，宣佈了起拍價格：5億美刀！

像是魚食投入魚塘，拍賣場裡反應極為熱烈，所有人忙著舉牌子，扯著脖子喊出自己能支付的價格！

杜鵑跳到沈風身邊，說：

“西方流行換血術，一些富人堅信這樣能永葆青春，每個季度都要為此花掉100萬美刀。為了續命，每天吃一顆156萬元的藥的有，打一支86萬元的續命針的也有……”

“相比之下，喝點茶就能延年益壽，不必受手術的苦，不必擔心出現副作用，不搶到手回家都要被自己氣死！”

女主持人從滿場的亂喊亂叫裡精準地辨別出目前最高出價，透過面前的麥克風報出價格。

“二樓三號包廂報價，5.8個億！”

“一樓拍賣場報價，5.9個億！”

“三樓五號包廂報價，7個億！”

……

在這場拍賣裡，上流人士們風度全無，有的跳起來舉牌子嘶吼，有的乾脆就把牌子掄在附近叫價的人頭上！

駐守拍賣場的右師勢力派出兩個成員，鎮壓了拍賣場裡的“動亂”，最後，鬼蜮的日常飲品——一兩茶葉，被一個滿臉褶皺的金髮男人以30億美刀的高價成功拍下。

“他還會來。我們的茶葉會延緩他的衰老，讓他身上的一些病痛得到大幅度緩解。但是，他已經83歲了，只憑這點茶葉，無法讓他回春。”杜鵑說。

沈風看著金髮男人的笑容和他整齊的假牙，附和：

“貪慾是無窮的，站在世界最頂層的人更是如此。他們多活一天，就是多做一天的人間帝王。”

這邊的情況說了很多，杜鵑又說起江聽雪那邊：

“小雪那邊營業收入差一點，但不是她不負責，當地財富水平明擺著不如這邊。而且，小雪更注重精神馴化，恐嚇和利誘獲取信仰之力。小雪說，那邊的人很多像是毒蛇，野心極大，隨時會跳起來咬人，需要時不時敲打才行。”

“這邊其實也差不多，人吃飽了就會生出不該有的野心。不過，都在我們能控制的範圍內，問題不大。”沈風說。

壓軸展品被拍下之後的五分鐘裡，場上哀嚎聲響成一片，淑女們紳士們捶腿爆粗，當場氣暈過去幾個。

負責安保工作的右師成員把暈倒的人抬出去，搖鈴聲響起，女主持人介紹起本場最後一件展品。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展示的，是一條可以抵擋物理攻擊的項鍊，最強可承受一枚RKG-3手榴彈的攻擊。有效使用次數為2次。起拍價格1億美刀！”

只能使用兩次的消耗品，競拍力度就沒上一輪那麼強了。

誰也不知道襲擊什麼時候能來，萬一下手的人是組團作案，項鍊擋下前兩槍，後面還是要死的！

有效使用次數為2，被刀劃到胳膊也算被攻擊，這種不致命的傷花費1億美刀去防範，就虧大發了！

但，這串項鍊還是以2.7億美刀的價格被拍走了。

“萬一真的被槍爆頭呢？趕上了多少錢都救不回來。”杜鵑調侃。

“有來找麻煩的嗎？或者，有沒有可疑人物接近？”沈風問。

“還沒有，不過估計以後難免會產生衝突。”杜鵑認真回答。

“等來了就晚了。”沈風說。

“你準備怎麼辦？右師整體的戰鬥力不算強，為此從中師左師調人也不值當，現階段每一分戰鬥力都是珍貴的。”

“長姐，你覺得，去崑崙談筆買賣怎麼樣？”

杜鵑垂下眼簾，忖度著沈風的用意：

“你想把崑崙拉下水？”

沈風笑了：

“長姐，你這話說得太可怕了！怎麼能叫拉他們下水？我們有了保護可以安穩做生意，他們有了錢可以出去建立道觀，這叫雙贏啊！”

杜鵑說：

“那確實是早些談合作比較好，真到麻煩惹上身再去談，我們就沒什麼優勢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