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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睡不著

文武雙全,也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

這一晚上,煙羅和往常不同,竟然有些睡不著。她覺得自已大概是病了,都是方聞洲的錯,她的腦海裡總回想著方聞洲有力的胳膊。

寨子裡的男孩和女孩沒那麼明顯的界限,不像是京城裡的人。男人和女人間有那麼強的距離感,生怕汙了名聲。八九歲之後,想要見上一面都難。

在南疆,她和附近的小夥伴一起長大,十來歲的時候,還一起去河邊洗澡,不過女孩子會遮得嚴實些,男孩子可沒那麼講究。

脫了衣服水靈靈的扎進河裡,在河裡游上一大通,還能徒手抓一條魚上岸。

再大一些,暗生情愫的男女就會在夜晚出來約會。甚至還會有人偷嚐禁果,等懷了孕,才東窗事發。

女孩的父母也會感到羞愧,周圍的人也會嘲弄幾句,但大家還是會幫他們張羅婚事。由此,成全一對相愛的情人。

寨子裡也有男孩向她示好,但她不喜歡那些男孩。當她表示拒絕後,他們轉身就去找別的女孩了。

“一個成了兩次婚的男人,有什麼好想的。嘴毒,心還黑,就是長得白點而已。”她自顧自語的說著,暗罵自已不知羞恥。

她自言自語般的說著,手上不停翻找著安神的香料,想讓自已儘快入睡。

芍藥被煙羅的聲音弄醒,她迷迷糊糊的問:“主子是口渴了麼?”

其實煙羅很不適應睡覺時,屋子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但芍藥堅持說,京城裡的主子都要有人守著,方便伺候。

如果自已不這樣做,會被四皇子責罵。

最後煙羅只能妥協,讓她睡在隔間。

“沒事,你睡吧,我找些藥吃。”

“什麼藥,主子不舒服?”

“安神的,剛才做了噩夢,你不用管我,我自已就是大夫。”

芍藥這才作罷,翻身再次睡去。

香是點上了,可還是睡不著,導致煙羅第二天掛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出現在湖邊。河開雁歸,湖上的冰已經全部消失,裡面遊動著好些錦鯉。

估計,方聞洲腿腳不好,所以只能喂湖裡的魚消遣一二。

她一點點的扔著手裡的魚食,但心情並沒有好轉,哪怕是春日暖陽照在身上,哪怕是清風拂面,哪怕是腳邊新冒出的嫩芽,以前她最愛這些。

南疆的春日不長,很快就會進入烈日炎炎的夏季。但一年四季都有不同的花草盛開,還有各種各樣的蘑菇,連草藥的種類也多。

她喜歡和父親一起上山去採藥,也喜歡偷偷跑到山上去玩。找一處僻靜的地方,欣賞身邊的花草,躺在地上享受森林裡的狂野和寧靜。

偶爾有螞蟻爬到身上,輕輕抖一抖,它就會離開。

那樣的日子真好,直到父親說出她的身世,希望她能上京找生母。

可煙羅覺得既然生母一直不回來,那就是不要他們了,幹嘛要找。

但父親說:“你母親很愛你,她離開是因為你外公病了。這麼多年,我一直在這裡等著她。她沒有回來,可能是有事耽擱了,或是出了意外。”

“你既然擔心她,你怎麼不去找。”煙羅不滿的說著,其實她不願意去談論關於生母的事。

即便父親不說,這些年,她在寨子裡也聽說了許多關於生母的風言風語。

大家都說那個漢人女子不要他們了,她嫌棄他們這裡窮。

還說,她生母是罪人之女,是從押運的隊伍裡跑出來的,所以才來到寨子裡隱姓埋名。但後來他們家族又好起來,她生母又跑回去了。

“我為了照顧你,才不敢亂走,你那麼小,我怎麼放心給別人帶。”煙羅的父親信誓旦旦的說著。

這些理由根本說不通,煙羅覺得父親就是在為自已的懦弱找藉口。

他不敢承認母親拋棄他們的事實,所以才裝成縮頭烏龜。只要自已不去證實,那麼就能活在幻想裡,那個漢人女子還愛著他們,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不回來。

“咱們一起去找,我不要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萬一被人騙了呢。”煙羅委屈的說著,其實內心不想離開父親,離開生活十幾年的寨子。

但煙羅的父親說自已年紀大了,不想離開這裡,而且寨子裡有人生病又該怎麼辦。

兩個人為此吵鬧了幾天,煙羅父親說:“我這一生,只有這一個夙願,你還不幫你父親完成。”

也正是因為這一句話,煙羅踏上了尋母之路,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要給父親一個答案。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方聞洲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煙羅嚇了一大跳。

“你這個人,怎麼疑神疑鬼的?”煙羅的轉過身來說道,她的腦子裡突然蹦出這樣一個成語來,管它對不對,用上再說。

方聞洲憋不住笑,他覺得煙羅現在的樣子也很可愛。像是生氣的兔子,忍不住想去撫摸她。

“那是神出鬼沒,不是疑神疑鬼。”方聞洲笑著糾正她。

現在的方聞洲已經能拄著柺杖到處走,不用再坐輪椅,活動起來方便不少。性格也比之前開朗許多,能看到希望的日子,就會讓人心生嚮往。

腿能治好,還遇到了喜歡的人。

人生總是這樣,你以為前面沒有路了,殊不知等熬過了這一段,前面將會是平坦大路。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你要是再糾正我的話,我就把你變成啞巴。”煙羅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好好好,我不說,你喜歡說什麼就說什麼。”

看似懼怕,其實是寵溺,方聞洲從未怕過任何人,他不會退讓,可煙羅除外。

“眼睛怎麼了?受傷了,還是沒睡好?”方聞洲馬上注意到煙羅的不對勁,關心的問道。

“不要你管。”煙羅有些鬱悶的說,又將手裡的魚食全都丟入湖裡。

“你要不想說就算了,我是擔心你。”

他說話很輕柔,和著春風一起飄進煙羅的耳朵裡,她的心尖又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