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羅站起來叉著腰說道,豈有此理,薛老爺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
薛老爺愛女心切,說話的確不中聽了些。
他馬上緩和氣氛道歉說:“下官冒犯王爺,實在對不住,因為是家宴,所以沒想那麼多。”
方聞洲只是堅持說:“讓她出來給齊王妃道歉,本王別無他求。”
煙羅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還是有點靠譜的。方聞洲不想為難其他人,不過是想給煙羅討一個公道而已。
薛老爺看到他們夫妻的態度這樣堅決,只好再命人將薛逸飛帶過來,讓她給煙羅道歉。
薛逸飛是家裡的小霸王,哪受過委屈,偏就在煙羅的身上栽了兩次跟頭。更何況這還是在自已家,還能讓她欺負了。
怎麼想都覺得憋屈,她紅著眼睛,緊緊的抿著嘴,就是不肯說話。
“這是啞巴了?”煙羅問道。
薛老爺爺跟著斥責,說:“趕緊道歉,少在這裝可憐。”
薛逸飛聽到父親這樣說,才支支吾吾的開口:“對,對不住。”
煙羅剛抬頭,薛逸飛便向後躲了一下。
“怕什麼,我又不會打你。”煙羅說道。
“我就是想和你說,你衣服上有蟲子,幫你拿掉而已。”
薛逸飛又慌了神,連忙看向自已的衣服。
“逗你玩呢。”煙羅笑著說道。
“你......”薛逸飛都要氣瘋了,但又不好說什麼。只能瞪著眼睛看著煙羅,手握成拳頭,但又不敢打她。
和一個孩子計較,不是大丈夫所為。煙羅當然不會和一個小女孩計較,就是故意嚇唬她罷了。
方聞洲換了臉色,嚴肅的和薛老爺說:“你叫我們來,絕不會是為了一頓飯,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老臣不過是想和王妃聯絡感情,沒其他想法。”
“以後王府只會和薛府維護場面上的關係,其他大可不必談。我現在的身體不允許我多想,你也不要跟著異想天開。”
“今天的飯是沒心情吃了,改日再聚吧。”
他說完就要帶著煙羅離開,薛三公子趕緊將他們攔下,說好了來吃飯,讓人空肚子回去,可不是待客之道。
“小妹平時在家裡囂張慣了,都是我們寵壞的,多有得罪,我這個做哥哥的向王爺和王妃鄭重道歉。”
薛三公子行了大禮,然後又說:“父親年紀大了,有些喜歡倚老賣老,我這個做兒子也替他臊得慌。”
“我可以給王妃三個鋪子當做賠禮,也算是補的陪嫁。”
肯出銀子,這才算是有誠意。
煙羅腦袋裡的算盤打的飛快,三個鋪子是多少錢,有五千兩麼,那她是不是可以再開一個義莊,是不是可以收留更多的人。
看到煙羅眼冒金光,方聞洲無奈的想:看來這頓飯是非吃不可了。
眾人又重新落座,除了薛逸飛,她現在恨死煙羅,怎麼可能還和她在一起吃飯。她跑到自已姨娘那裡,哭訴自已被人欺負的經歷。
她的生母是秦姨娘,就是煙羅魂牽夢繞想找的生母。
無巧不成書。
她們母子間的緣分沒有斷,才會以這種方式重逢。
這也是為什麼薛逸飛的眉眼和煙羅有些相似的原因,院子裡南疆的花草,也是秦姨娘命人移栽的。
“你就是太淘氣了,怎麼可以這樣愚弄別人。”秦姨娘的聲音很輕,很溫柔,總能撫平別人的戾氣。
“誰讓她先欺負我的,還嚇唬我,要不是我們家給她一個女兒的身份,她怎麼可能嫁到齊王府中去。她不知道感恩就算了,反過來用齊王妃的身份威脅我,簡直是可恥至極。”
“怎麼還強詞奪理,你把蟲子放到別人的碗裡就是不對,你要是再說這些話,我就要罰你抄書。”
秦姨娘對薛逸飛的管教還算是嚴格,可她性子溫吞,所以薛逸飛不怕她。總是撒嬌賣萌糊弄過去,加上薛老爺極愛惜這個女兒,所謂的懲罰也都不了了之了。
一聽到抄書兩個字,薛逸飛才閉上嘴。
她在秦姨娘這裡用了飯,然後又美美的睡下。
而前面的煙羅吃過飯,正準備和方聞洲一起離開,煙羅不經意的問:“這些花草都是誰種下的,感覺和京裡的不一樣,美的很。”
“是府裡的秦姨娘讓人收拾的,她很喜歡侍弄花草。”薛三公子回道。
“剛才吃飯的不是花姨娘麼?怎麼又出了一個秦姨娘。”煙羅問道。
“父親有兩個妾室,在京城男子中已經不算多了。”他解釋著。
薛三公子故意這麼說,就是在印證自已之前的話,男人都是有三妻四妾的。
“秦姨娘總生病,不喜歡出來見客,所以王妃這次沒見到。但咱們是一家人,以後總能相見。如果王妃也喜歡花草,可以和秦姨娘交流養花的經驗。”
“她喜歡穿豔色的衣服麼?”煙羅再次問道。
這可能是巧合麼,母親的小名叫秦秦,薛府的姨娘姓秦,又喜歡南疆的花草。府中還有那個令人討厭的小女孩,和自已的眉眼長得有點像。
薛三公子思量片刻說:“似乎沒見過秦姨娘穿豔色的衣服,王妃若是覺得她是相識之人麼?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面,不是難事。”
他是晚輩,不可能去觀察姨娘的穿著,而且他們見面的機會本就不多。
僅有的幾次,秦姨娘也都穿著青色或是月白色的衣服。
煙羅突然哽噎住,自已連生母的長相都不知道,就這樣興沖沖的跑到京城裡,憑著一個小名,還有些細微的生活習慣,就開始找人,其實很可笑。
阿爸難道不明白這些麼,可如果他明白,又怎麼會讓自已來京城。
他不要自已這個女兒了麼。
她有些擔心,又開始害怕起來,總覺得阿爸有事情瞞著自已。
“你不是說以後有機會見面,那就以後再說吧。”煙羅恍然的回著,其實腦海裡想著其他事情,不過是順嘴說這些話而已。
方聞洲見她心不在焉,主動牽起她的手問:“怎麼了?”
“沒事。”煙羅搖搖頭。
“義莊的名字是不是沒想好?”煙羅突然問道。
“是,你想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