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一腳踹在店小二的身上,厲聲罵道。
煙羅本以為自已要使出多少手段和力氣,才能讓店小二受到懲罰,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她看見店小二跪在地上,任由掌櫃打罵,心裡五味雜陳。但當時的恨是真的,擔憂也是真的。
如果不是她們將自已趕出去,自已怎麼會被迷暈,送到齊王府上。
而且當時,店小二的眼神,讓她很不喜歡。那種黏膩的,時刻想要佔有的眼神,令她厭惡。
她要給他些教訓,要不然難抵心頭之恨。
“以後少看人下菜碟,也別想欺負孤兒寡母。”她沒有動用武力,而是在他身上撒了些藥粉,從此以後店小二每到颳風下雨都會腰疼腿疼。
店小二忙磕頭說:“保證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這些話,方聞洲一個字都不相信,這種滑頭,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嘴上說自已錯了,其實心裡根本不承認,下次還敢幹。
他又將目光看向掌櫃的,掌櫃的馬上說:“客官想吃什麼,儘管吩咐,小的請客。”
方聞洲冷笑一聲,當他是什麼,打秋風的小混混,他看起來是缺銀子的人麼。
“以後這個店專門收留來京城尋親的孤兒寡母,這是銀子,這個店我買了。”方聞洲將銀子扔給掌櫃的,理直氣壯的說道。
“客官,這......這可是我半輩子心血。”明明銀子給的足夠多,但掌櫃的還想再要一些,因為他明白方聞洲出手大方,能多要一兩是一兩。
“見好就收,是生意人應該明白的道理,你要是再糾纏不休,我可就不會這樣客氣了。”
見方聞洲不是玩笑的樣子,掌櫃的才乖乖的拿錢走人。走之前,還不忘讓他簽字畫押,將房契和地契都交出來。
“以後你就是這個店的店主了,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方聞洲將店裡的地契和房契都交給她。
“先辦義莊,收留流浪的孩子,或是給上京暫時沒有住處的窮苦人提供住處,也提供餐食,但吃飯只有饅頭和湯。”
“也不能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要是還不能找到落腳處,就給她們銀子,讓他們回家去。”
如此簡單的規定,肯定會有許多人鑽空子。
尤其考驗人性,但人性經不起考驗。可方聞洲不想阻止她的熱情和善意,不就是銀子,他多的是。能讓她高興,無所謂花銀子。
煙羅說:“等那幾個徒弟出師了,我還可以在這裡辦義診,給窮人看病。”
她已經在規劃更遠的未來,方聞洲表示絕對的支援。
“慢慢來,不著急。”方聞洲說道。
他們前腳剛回府,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夫妻二人就被同時帶到皇宮裡,因為皇帝想見他們。
站在殿裡的,不止他們,還有另外幾對皇子夫妻。
大皇子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父皇,兒臣錯了,再也不敢了。”
“混賬,朕怎麼就有你這麼不爭氣的兒子,你讓朕怎麼和別人交代。”
煙羅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瞪著眼睛看向方聞洲。
方聞洲對她搖搖頭,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還敢對皇子妃動手,朕看你是活膩了,咱們皇家的臉都讓你丟盡。”
皇帝氣不打一處來,繼續罵道。
大皇子看著彬彬有禮,沒想到還會對女人動手,人不可貌相。煙羅心裡嗤之以鼻的想,男人沒有好東西。
可皇帝把他們都叫來是什麼意思,煙羅不明白。
大殿裡靜悄悄的,只有牆角的燻爐冒出嫋嫋絲煙來。太陽漸漸西行,大殿內壓抑的很,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出。
“兒臣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時失手,沒想到會釀成這樣的後果。”秦王哭喊著說道,他現在一點皇子的風範都沒有,就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父親面前求饒。
“殺妻是大罪,你要麼自戕,要麼從此做庶人。”皇帝的手握成拳頭,沉痛的說道。
殺妻?煙羅沒想到事情竟然會到這種地步。
其他人紛紛跪下來,煙羅也跟著跪著。
“父皇,三思啊。”晉王爺說道。
“你還幫他求情?”皇帝看著他,眼神陰毒的問道。
晉王誠懇的說:“兒臣不想讓父皇后悔,大哥的確不是有心的,誰也沒想到會變成如今的樣子,兒臣覺得可以給大哥戴罪立功的機會。”
秦王可是皇帝第一個兒子,又是在王府裡生的,意義不一樣。
“還是你孝順,其他人巴不得秦王死。”皇帝直接將話丟出來,其他皇子更惶恐了。
他們不明白皇帝到底要幹什麼,既然想保住秦王,那就不應該讓他們知道秦王殺妻的秘密。皇帝隨便給一個理由,就能掩蓋此事。
大家都不敢繼續追究,秦王也就順利度過難關。
魯王跟著說:“父皇,兒子全聽您安排,您想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他就是喜歡在皇帝面前表忠心,就是喜歡搶風頭,不能落在人後。
皇帝走到他身邊說:“如果我讓你殺了秦王呢?”
“兒子,兒子不敢。”
“你不是說什麼都聽朕的麼?”皇帝問道。
“可大哥也是兒子的親人,兒子想其他人還不知道,要不就對外說大嫂病了,咱們幫著辦了喪事,這事也就過去了。”
也不知道他是在說秦王,還是在說自已,因為他也有換妻子的想法。
盧家被彈劾,皇帝大怒,盧家接連丟了好幾個重要職位。魯王知道,皇帝是真的厭惡盧家,想要徹底扳倒這些世家。
那麼魯王妃的身份已經沒了意義,甚至還會成為自已的絆腳石。他想弄死魯王妃,也只有弄死魯王妃,自已才能有未來。
女人最好的死法就是難產而死,不易被人察覺,還能死得其所。
他已經在著手安排,只等著幾個月後,痛哭流涕一場。
“你連辦法都替他想好了,夠聰明的,是個好兄弟。”皇帝和往常一樣陰陽怪氣。
也看不出他到底是要幹什麼,非要一步步試探,但又不給你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