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勇敢，是那時候我唯一能送給你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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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裡的葉璇確實被期末考試反覆地折磨著，不過這和江泠突然的好心情沒有什麼關係。

自從那一晚葉璇和宋寒坦白之後，江泠好像突然放下了些什麼，

如果她註定要和這一場夢告別，那為什麼不勇敢一點，

至少當這一場夢境結束的時候，留下的不是綿長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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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山寓別墅

像是要將這一片大雪下個乾淨似的，外面白茫茫的。

而裡面的燈光依然澄澈通明，壁爐在餐廳燃著橘紅色的焰火，宋家三口還在安靜地享用晚餐。

宋寒拿著筷子若有所思地夾著米飯，偶爾抬眼看一下坐對面的宋爸，

想了很久，宋寒還是夾了一筷鮮嫩的魚片給宋爸，

然後看著宋爸明朗的臉色，輕聲問起：

“爸，你知道雲城江家嗎”，

陡然聽到兒子問起這個，宋爸夾著魚片的手頓了頓，

他奇怪地望向宋寒，眉眼微微上挑，好奇地問起兒子：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宋爸眼神裡的八卦太過強烈，宋寒微微移開視線，

望向遠處白瓷裡清新淡雅的綠萼梅，他輕咳幾聲，回答宋爸的問題：

“只是這幾天聽朋友提起，有些感興趣”，

宋寒不想說，宋爸也不強求，反而表情嚴肅地告誡自已兒子：

“雖然我們家不怕這些，但是江家的水很深，你最好不要管”，

宋爸的話讓宋寒清潤的眼眸變得晦暗下來，

連爸爸都這樣說，你是不是經歷了很多我所不能想象的事情，

只要一回想江泠坐在月光裡落寞的神情，少年的心又泛起痠疼的痛感。

宋媽看到兒子露出難過的神情，伸手狠狠揪了一下宋爸的腰，

然後盛了一碗溫熱的口蘑鮮蝦湯放到他面前，溫和地勸說：

“先喝湯，不要聽你爸說的”，

望著還在慢條斯理喝湯的兒子，她頓了一下，

雖然不知道他喜歡上了誰，還是斟酌著話語鼓勵他：

“曜曜，你想做什麼就去做，

但是你要明白，

只有你自已強大起來，才有能力保護你想保護的人”，

望著媽媽溫和美麗的臉，宋寒堅定地向她點頭。

早在知道那是他的月亮那一刻，少年就已經堅定著想要變得更加強大，

他想要月亮，不再沉浸在那悲傷的月光海，

永遠只做高懸夜空的月亮。

宋家人剛放下手中的筷子，保衛亭的小鄔就從門口走進來，稟告宋寒有人在門口等他。

今晚的月亮疏懶地掛在雪松上，茫茫大雪中，

恍如走入了清冷旖旎的夢境，

江泠安靜地站在門外，雪花晶瑩地垂在她烏亮的睫毛，

在昏黃的燈光下，投射出旖旎的弧線。

走到轉角的宋寒一眼就被雪地裡一抹悠長的影子吸引，

少年清潤的眼眸瞬間亮起星辰般的光芒，立馬邁開修長的雙腿輕輕跑起來，

然後在紛紛飛揚的一片大雪中，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心潮洶湧著快要溢位來，

江泠像是也看到了他，隔著飄落的雪對他宛然一笑。

宋寒含情的雙眼脈脈望著江泠，像是不相信自已所看到的那樣：

“真的是你？”，

清澈的眼眸裡閃著晶瑩的雪還有宋寒此時呆萌的神色，江泠彎起唇角，反問他：

“那你以為是誰”，

然後不等宋寒回答，直接彎起清秀的眉眼問他：

“要不要出去走走”，

宋寒反應過來，眼眸裡氾濫著欣喜，簡單又直接地回：

“要”。

於是他們並肩著走在雪地裡，雪花晶瑩地落在兩人烏亮的頭髮上。

江泠低頭望著彼此相纏的影子，柔聲問他：

“之前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做夢這件事聽起來很荒謬，但是宋寒不想對她說謊，望著江泠清秀的側臉，他躊躇著說出口：

“我說我是夢到的，你.....你會相信嗎”，

做夢？江泠有些驚訝，卻莫名地相信他：“嗯”，

宋寒有些害怕江泠敷衍他，輕聲又問了一遍：“真的？”

這時江泠停下腳步，清澈的眼眸望向俊秀的少年，眼裡泛著堅定的神色問他：

“宋寒我出現在這裡，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

宋寒知道，只是被拒絕了多次的他還是不敢相信，繼續溫聲追問江泠：

“那你真的接受我了嗎”，

江泠沒有回答宋寒的這個問題，而是輕嘆了一口氣，望向那一片靜默的雪松林，

清凌的眼眸裡閃爍著細碎的光芒，聲音也變得像雪一樣清透：

“就像你沒有了解真正的我一樣，宋寒”，

我也沒有真正地瞭解過你，

所以可以給我個機會，重新認識你嗎”

江泠的話像是一枚輕盈的石子，在宋寒氾濫的春池裡激起波瀾，

少年彎起清俊的眉眼立即答應江泠的請求：“當然！”，

說完像是又覺得自已不夠鄭重，又向江泠傻笑著輕聲解釋：

“我的意思是，我求之不得”，

宋寒毫不掩飾的單純情態，就像是可愛的薩摩耶呆萌地伸出自已雪白的爪子，

這讓江泠情不自禁地彎起眉眼，輕聲笑出來：

“撲哧~你真可愛”，

江泠的突然誇讚讓少年有些無所適從，清俊的臉彎著眉眼，嘴抿成一條直線尷尬地笑著。

月亮仍然執著地跟在兩人身後，慵懶地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直到現在，江泠還是沒有想明白少年為什麼能一眼分辨出她和葉璇，

於是清冷的雪中想起她清婉的聲音：

“我一直不太明白，你是怎麼分清我和阿璇的”，

怎麼分清，宋寒也說不明白，只知道每當看向她眼睛的時候，他的心跳就會莫名地加快。

所以少年只能簡單地回答：

“眼睛，雖然是同一張面容，但是你們的眼睛給我的感覺都不一樣”，

沒想到是這個回答，江泠有些好奇她在他的心裡是怎樣的感覺，

雪花下她黑色的睫毛輕顫，輕聲問他：

“那.....我在你心裡是什麼感覺”，

宋寒直白地回答她：“月亮”，

有些新奇的回答，江泠清澈的眼眸有些疑惑：“月亮？為什麼”

少年望向江泠的眼睛氤氳著湧動的春潮，說的話卻十分認真：

“因為我喜歡”，

這個答案有些莫名奇妙，江泠輕輕眨了一下眼睛，溫聲問他：

“喜歡什麼？”

宋寒眼神裡的溫度漸漸上升，還是鄭重又直白地回答：

“喜歡月亮”，

像是被空氣裡炙熱的溫度灼傷，怔愣的江泠又突然飛快地移開自已的視線，

無言望著遠處的一抹雪地，驀然又想起烏鳴山那晚他送她的月亮吊墜，

還有那句莫名其妙的“其實第一天見到你，我就想起了這裡的月色”，

原來是這個意思，江泠慢慢掀起唇角，偷偷將桃紅色的臉埋入紅色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