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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絕美婆媳,疑似義結金蘭恢復力氣和手段

注:【本作時代背景架空,純屬虛構,部分傳統宗教、封建迷信傳說可能與現實有所出入,請勿聯絡現實,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依舊是那鋪天蓋地的濃霧漸漸淹沒周圍。

當環境再次改變,幾人出現在了一棟別墅的門前。

見狀,李楚不由得仰天長嘯。

“……什麼鬼啊!!!”

“這到底有完沒完……!!!”

“快了。”

王伊深吸一口氣道。

“這大概是最後一個了。”

“我能感受到周圍的惡意正在被削弱——或許,我之前的推斷是錯的。”

“它可能並沒有完全被惡吞噬心神,甚至一直在抵抗。”

“而我們每次都成功都可以觸動它心中封鎖的善意。”

“或許,最後打破幻境所需要的,不是暴力,而是另外一種方法。”

另外幾人雖然聽得迷糊,卻也都明白,王伊否定了自已之前“絕對惡意”的推斷。

她們都是受過教育的,曾經的書本讀物中,便有類似的觀點論據。

自已否定自已,自已發展自已。

她不怕承認錯誤,因為真理本就是在反覆檢驗中不斷向前發展著的。

“咚——咚——咚。”

王伊走上前,抬起手輕輕敲響了別墅的大門。

裡面傳來幾聲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接著,門被開啟了。

開門的是一個神色枯槁,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

然而他的頭髮卻已經花白,臉上滄桑歲月的痕跡顯得有些突兀,並不是他這個年紀所能達到的老化程度。

在看到王伊時,中年男人渾濁的雙眼突然迸發出了光彩。

“王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

“……你怎麼知道我的姓氏?”

王伊明顯有些詫異。

那人畢恭畢敬道。

“據秘辛記載,王氏的人手背上會有雙痣。”

“……”

王伊回想了一下,以前村裡的老人似乎是有這麼說過,不過至於說了些什麼,年代太久遠她也記不清了。

“你先說說什麼事。”

王伊佯裝出嚴肅的樣子,暗中給幾人使眼色。

她打算將計就計,看能不能套出話來。

“先請進屋吧。”

謝過,幾人緩緩走進屋內。

別墅是最普遍常見的雙層式,一層左邊是花房和雜物間,右邊一條長廊是依次為廚房,衛生間和洗衣房。

二層是一間主臥和三間客房,正中央處供奉著一尊觀音像,白玉質地。

手中的玉淨瓶中插著一支幹枯的柳條,兩側各貼著兩道黃符。

但上面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有所殘缺了。

那男人也是客氣,為王伊一行人沏了茶。

但王伊因為上次茶中漂浮的眼球,已經有了心理陰影,沒有動一口。

片刻後,那中年男子方才沉重道。

“大人,是那尊觀音……”

聞言,李楚微微歪了歪腦袋。

她學著王伊的語言用詞有模有樣道。

“……觀音是佛,法力無邊,你供奉祂還怕什麼妖邪?”

王伊瞥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轉而將目光投向那尊觀音像。

下一刻,她不由得冷汗逆流。

雖然等她再看過去時並未發現什麼異樣。

但王伊深信那不是幻覺。

因為她剛才分明看到,觀音原本緊閉的雙眼,拉開了一條細縫。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問題就出在觀音身上了吧?”

王伊毫不避諱,因為她不怕冒犯。

佛教文化中,佛像通常都象徵著光明、智慧,給人一種慈悲、安心的感覺。

在佛教中,閉眼觀音的形象寓意著內觀,即透過內心的專注和冥想來感應一切眾生的苦難。

但雙眼有睜開的跡象,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而這裡面必有緣故。

那中年男子說自已叫任申,曾有一妻子名為林鈺。

他嘆息一聲,看向樓上的觀音,緩緩開口。

婆媳關係從古至今都是大多數家庭中最為尖銳的矛盾。

追溯最早記載的古文《孔雀東南飛》中,就有劉蘭芝與婆婆之間的矛盾。

任申家中自然也無法避免。

有一天,晚飯時林鈺說自已想吃魚,卻遭到了婆婆的一頓冷嘲熱諷。

“一天天的就知道吃這吃那!你吃的也不少——也沒見肚子裡養出個什麼動靜!”

“反而是你自已越吃越胖——女人如果醜了,還想要留住丈夫不是做夢嗎?”

“有時候多找找自已身上的問題!這麼多年肚子大沒大?有沒有好好懷孕?這麼好的國產婆婆和老公很難找的好吧?!”

轉而又夾了一塊肉丟到了狗盆裡,夾著老嗓子道。

“還不如我們大黑,能生一窩小狗~”

林鈺此時被氣得面色鐵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綠的,坐如針氈。

“媽——!!!我一個大學生下嫁到你們家!你居然拿我跟狗比?!”

婆婆卻是白了她一眼。

“……你還不如狗呢!”

然而林鈺作為受過教育的大學生,自然也不是吃素的。

只見她“啪”的一聲把碗摔得粉碎,奪門而出。

“……哎呦老天爺呀!!!倒反天罡!本末倒置了!——這是要造反吶!!!”

婆婆一邊大聲哭喊一邊拍著桌子撒潑打滾耍無賴。

任申上前說了幾句後便出門去找林鈺。

追上林鈺後,任申見對方還在生氣,便好言好語一頓討好,勸她別和老人一般見識。

兩人不知怎的,聊著聊著就又聊到了懷孕的事上,本來氣消了大半的林鈺瞪了他一眼。

“……又不是我不想生!”

“你媽想要孩子,實在不行讓她自已生去啊!”

說著便又要尋死覓活,正當兩人為此爭執不下之時,一個佝僂著背脊的老嫗走了過來。

“哪裡來的……”

林鈺正小聲嘀咕,卻見那老太已經走到了兩人面前。

她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端詳著林鈺。

“你是不是……想懷卻又懷不上呢?”

“……您太神了!!!您怎麼知道的?!”

林鈺面色劇變,一改剛剛到蔑視,立馬換上了一副友好和善且恭敬的樣子。

她的聲音也因為激動忍不住地顫抖。

“難道您有什麼辦法……”

“那是自然……”

老太太故弄玄虛地取出了一個用紅布包著的東西,道。

“這是送子觀音,只要有它在縱使你們命中無子,也可以改變命格懷上孩子。”

此時的林鈺激動無比,勢必要抓住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來改變自已在家中的地位,也不顧什麼口忌,直率道。

“……這送子觀音多少錢?我買了!!!”

老太聞言頓時嚇得面色慘白,驚恐無比道。

“……萬萬不可!送子觀音只能請!不能買!”

“會怪罪的……!”

林鈺嘴上答應得飛快,實際上根本沒放在心上。

任申看著那殷紅的布料,不由得心中一悸。

“小鈺……這畢竟有些古怪,咱們還是……”

“……你個大男人怎麼怕這怕那?你媽不是早就想抱孫子了嗎?”

“我這是孝敬你媽——行了,你別說了。”

林鈺轉過頭繼續同老太太交涉。

“那請問,怎麼才能請到觀音呀?”

聞言,老太眼底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得意。

“……看你們有緣,你們便將觀音請到家裡去吧。”

“只是讓我拜上你三下。”

言外之意便是白送他們了,林鈺也不管拜一拜有什麼不妥,反正身上也不會掉塊肉,便讓老太太向她拜了三拜。

她心中狂喜,當晚便將觀音帶回了家中。

剛回到家裡,本來就一肚子火氣的婆婆見林鈺回來還抱了這麼一尊,便沒好氣的說道。

“拿這麼個東西回來幹什麼?想咒死我啊?”

林鈺一聽這話,面色頓時嚇得慘白,就如同剛才的老太太一樣。

“媽!這是送子觀音!求子的!”

“你冒犯了它,還想不想抱孫子了?!”

那婆婆一聽也是嚇了一跳,連忙上前虔誠地供奉起來,雙手合十不停地禱告。

“罪過……罪過……”

林鈺自是得意萬分,故意趾高氣昂的拉長聲調說道。

“以後你孫子,可都指望觀音了呢——!”

那天晚上林鈺難得和任申行了房事,隨後疲憊無比的兩人很快睡去。

然而到了深夜的時候,床上半睡半醒的林鈺卻迷糊中聽到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黑暗中,那詭異而空靈的聲音若隱若現,不停的響起。

“血……給我血……”

“你將會得償所願……”

鬼使神差之下,林鈺走到了觀音像前,用針扎破了食指後,將血塗抹到了它的唇上。

同時,什麼東西也進入了林鈺的身體一般,但她並沒有在意,而是回到了床上繼續睡覺。

自那日之後,林鈺每天晚上都會給觀音像喂血,而她的肚子也漸漸大了起來。

在去了一趟醫院之後,快便得到了懷孕的證明。

婆婆幾乎是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每天喜上眉梢,趕著什麼都幫林鈺收拾了。

大魚大肉也是一頓又一頓的往她嘴裡送,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待遇。

林鈺的地位與日俱增。

“媽,我臉上的皺紋怎麼越來越多了?老的好快呀!”

婆婆只是一個勁兒盯著林鈺的肚子,心不在焉的說道。

“那是因為肚子裡孩子長得快,營養都被他吸走了。”

然而伴隨著時間的推移,任申看向妻子的肚子,心中的不安卻是越來越濃重。

一天晚上,林鈺找到了婆婆,和她說明了自已因為懷孕不能喂血的事情,希望對方可以代勞。

婆婆一聽這話也是嚇了一跳。

“用血喂?這會不會……”

她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神仙要喝人血。

“媽……觀音是我請回來的,它不會害我的。”

在林鈺憑藉著腹中胎兒的軟磨硬泡之下,婆婆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於是自那日之後,她代替林鈺成為了喂血的人。

“用血餵養?聽起來很邪門啊……”

李楚扶著腦袋看向王伊,似乎在期待她的回答。

後者頓了頓,說道。

“原本睜眼是小事。”

“但現在它還喝了血。”

王伊垂下眼簾,輕聲道。

“真佛那裡需要用血餵養?”

“這分明……是一尊邪佛。”

亡涯看向任申後,問道。

“之後,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是的。”

任申似乎回想起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瞳孔驟縮。

“接產的是我母親。”

“生產那天,妻子難產生下死胎,我母親一看到卻幾乎被嚇瘋。”

“因為被抱出來的,根本不是什麼死嬰,而是那尊被日日夜夜供奉著的觀音。”

“我終於明白,災厄,來自於那尊觀音。”

李楚問道。

“既然你知道它有問題,為什麼不毀了它呢?”

“我試過。”

“我的腿就是因此才廢了一條。”

幾人這才發現任申的左腿走起路有些不穩,以至於一瘸一拐的。

“被挖出來的觀音啃食著臍帶與我妻子的血肉說‘餓’,我母親卻是鬼使神差地拿起刀便要剁自已的手。”

“我再也忍不下去,在我把刀奪過丟掉,轉過身想要摔碎觀音時,母親瘋了。”

“是的,她瘋了。”

“她舉起刀砍向了我的左腿,在第五刀後,她突然清醒了過來,望向周圍一片狼藉與血肉模糊,她無法接受,精神崩潰,用刀了結了自已。”

“之後我也嘗試過殺死它,但它總是可以復原。”

“並且,我也受到它的詛咒反噬正在急速衰老,我才二十九歲,但看起來已經有四五十左右了。”

王伊抬起眼眸,看向上面二層的觀音。

“它無法透過暴力手段來摧毀。”

“因為它喝了大量人血,睜開雙眼。”

“並且,擁有了肉身。”

王伊看向那玉淨瓶中的柳條,終於知道為什麼不對勁。

因為那瓶中的根本不是什麼柳條,而是早已乾枯的臍帶。

這時,上面傳來了“桀桀”的笑聲。

送子觀音也終於不再偽裝,徹底睜開了雙眼。

漆黑佔據了雙眼,令原本聖潔的觀音像被詭異浸染。

“小心觀音——!”

王伊朝眾人喊了一聲,隨後一錘砸向了上方,精準正中目標。

伴隨著“啪”的一聲,觀音像碎了一地。

然而正當幾人慶幸之時,李楚卻大驚失色地指向上方,顫顫巍巍道。

“……它!它又拼好了——!”

只見那一地碎片同臭血腐肉一起拼湊起來,並且速度極快。

王伊麵色一沉。

“果然不能輕易毀掉……”

下一刻,觀音像竟然開始緩慢移動著下樓,她看向從其表面裂痕裡滲出的汙血,若有所思。

“惡意……善意……”

意識到關竅所在的王伊打算一試。

“躲起來——!”

不過一會兒,幾人相繼躲好,王伊則是潛伏在拐角處打算一擊斃命。

別墅中漸漸安靜下來,一陣又一陣詭異的笑聲迴盪在房子裡。

“桀桀桀……你們跑不掉的……”

毫無疑問,送子觀音已經下來了。

下一秒,它出現在了王伊麵前。

“找到了……”

王伊握緊了手中的備用鐵錘,那送子觀音掃視王伊一眼後,有些惋惜道。

“可惜了……是個平的……”

“平的不殺。”

王伊:……???

王伊眸中殺意沸騰,這熟悉的話語讓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胸都沒有,兇什麼兇?”

然後,那位仁兄就被她拋屍深谷之中至今生死未卜。

王伊舉起鐵錘,向觀音像用力一砸。

粉碎後的碎片還想凝聚,但王伊又豈會不知道。

“別動。”

王伊眸中冰澤閃爍,寒氣瘋狂湧向地面上的東西。

低溫之下,血肉與碎片都被冰分離開來。

“將怒氣都轉移到揮下的錘上,才能將它們粉碎得更徹底,為分離提供時間。”

王伊帶著那些碎片進入了衛生間中。

即使破碎,那其間仍有聲響傳出。

摻雜著怒意的嘶吼。

“可惡……!我一定要殺了你!”

王伊淡淡道。

“別讓惡意影響你的神智。”

她開啟了水流,將碎片上的血汙沖洗乾淨。

那聲音戛然而止,片刻後再次響起。

“這是……為什麼。”

“你為什麼會想到這樣……”

“人……不是都想利用神來滿足自已的慾望麼?”

王伊不語,她用冰粘合了碎片,又用熱水衝向寒氣包裹的縫隙,來確保碎片緊密粘合。

觀音復原,連同聲音也平和了許多。

卻仍然呆呆地詢問。

“為什麼……為什麼你和他們不一樣……”

王伊在將冰柳條插入瓶中後,輕聲道。

“因為我想讓你回來。”

“這才是真正的你。”

王伊揮手間數片冰晶飄零,緩緩墜落。

“這樣麼……”

送子觀音漸漸化為一團光芒,柔和的白光不斷擴張。

“……姐妹!你是怎麼想到這個方法的?”

李楚明顯十分興奮。

“善意。”

王伊在白光中游走漫步。

“因為送子觀音就是‘它’被囚禁、封鎖的善意。”

“那個老太,就是企圖利用惡意汙染觀音的主謀。”

“她的衰老來自於觀音的反噬,但她不甘於此。”

“她想轉嫁危機,於是她布了一個局。”

“她給林鈺磕頭,就是在借壽——她想在偷走年齡的同時,以林鈺腹中的胎兒為載體,奪走觀音的力量,抹殺最後的善意。”

“但她失算了。”

王伊深吸一口氣,道。

“她沒想到觀音會再次喝到血,更沒想到會在感知到她的想法之後,佈下陷阱。”

“所以第一個死的,不是林鈺,而是她。”

王伊,看到了觀音傳遞的記憶。

“有時候,善意真的很重要。”

“不,或許一直都很重要。”

“只是現實的利益驅動讓人們拋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