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眼前的場景都是因為程式碼病毒所造成,李詞敢斷定。
全民矽基社會的設想,不,實施!
應該已經在民眾不知曉,情況下開始落地了!
李詞,陳果,以及師門眾人,只不過是矽基社會的探路棍罷了。
藍星的環境,以及藍星在整個宇宙之中的孤獨特性。
作為碳基生物的人類,將整個社會屬性進行扭轉,是兩極選擇情況下,人類最後的“安全港”。
捨棄肉身,將意識轉化為資料。
那……還能算活著麼?
甚至就連意識,都可能只是數字模擬,而非真正意義上的思維意識。
一旦人類做出碳基生物轉變為矽基生物的決定,誰也不知道那個社會究竟是什麼情況。
話說回頭。
如果矽基永生的概念,真的能落地。
眼前這類似聯邦東一區,中古時期的城池,街道,衚衕兒……以及街道上來往民眾所穿的服飾,完全沒有出現的必要。
仿古風格的矽基社會?
還是說。
有人在模擬人類社會,從古至今的整個發展程序?
想不明白的李詞,不是社會學家,也不是程式碼學家,更不是物理學家。
搖了搖頭,將這些令人腦仁兒疼的猜想,從腦海之中驅散之後,走出了腳下的這條巷子。
手中饅頭吃完之後,李詞站在一片結了厚厚冰層的湖邊,目光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想,李詞主動對著一位路人開口問道:“這位大哥,請問這片冰湖,名字是不是叫前海?”
路人一愣,面露疑惑地看著李詞道:“你管這叫海?哪兒人啊?一輩子只洗兩次澡的高原人?”
“那你們管這片湖……池塘叫什麼?”李詞不死心地追問道。
“高粱水兒。”路人用著看傻子的眼神,瞥了眼李詞,沒好氣地敷衍了一聲後,徑直離去。
高粱水……
沒錯了。
菊兒衚衕,報國寺,前身名為“高粱水”的什剎海,幽州……
作為歷史研究領域的頂尖學者,李詞下意識地將這些關鍵資訊,全都糅合在一起,並且在心中對眼前的世界時間點,做了個大致的推測:
聯邦東一區遠古末期至中古初期。
確定了大致的時間與地點,正當李詞想著,要憑藉本專業的歷史知識的積累,對眼下場景開展進一步的探索,以此來從多個層面,反覆推敲眼前場景出現的真實原因之際。
一道半空之中的出現的人影,絲毫不講道理地,直接將李詞的所有理性認知,給打了個稀碎!
那道身影,在半空中……飛!
人,怎麼能在不借助任何道具儀器,憑空飛行呢?
李詞的知識體系中,沒有任何一條物理法則,可以支撐眼前的場景出現。
如此還不算完。
就在李詞震驚於眼前的畫面之時,半空之中疾速飛行之人的身後,突憑空出現了幾道漆黑如墨的棍棒模樣的東西。
數條漆黑的棍棒,憑空出現在飛行之人的身後,於半空之中,緊追前人。
追上飛行之人後。
數條棍棒相互組合,最終在李詞的注視下,形成了一個三尺見方的漆黑籠子!
飛行之人被鎖在其中困住之後,籠子與飛行之人,一同朝著地面落下。
砰!
旋即。
李詞的身後,出現了幾道穿著暗紫色長袍的青壯男子。
幾名男子朝著漆黑籠子所在的方向,衝上前去的同時,籠子在李詞的注視下,直接潰散,重新變回了幾名男子手中握著的漆黑短棍!
砰砰砰!
無錯書吧幾人手中握著的短棍,不斷落在之前在半空中飛行之人的身上。
僅是兩三棍子下去,飛行之人就已經口吐鮮血,連放狠話。
“有種單挑!”
“單挑?你無視法例,當眾浮空!誰他孃的不知道你們墨家弟子,都是修五氣的?這裡是他媽的幽州!法家的幽州!誰他孃的跟你單挑?給我繼續打!”
身前所出現的對話,明明與李詞毫無關聯。
可就在李詞將雙方的對話內容,聽得一清二楚之際。
那些穿暗紫色長袍男子們手中短棍,好像砸在了李詞的腦仁上一般!
直接將李詞本有的知識體系,一棍又一棍,砸了個稀碎!
“修五氣”或者“修武器”,這個名詞是什麼意思?
會飛卻正在捱打的男人,是個修武器的鐵匠?
不對,法家弟子說,捱打的男子是墨家弟子。
所以,吐血的男子,是墨家當中修武器的鐵匠?
這裡的鐵匠都會飛?
法家是不允許鐵匠飛?
還是不允許墨家弟子飛?
這他媽的都是什麼和什麼!
“頭兒,那裡還有一個,他往這邊逃,有沒有可能是想把訊息交給這個乞兒扮相的同夥兒?”
其中一名紫袍,看了眼李詞,對著身旁的為首之人提醒道。
為首之人聞聲轉過頭,用著審視的目光,看向李詞:“喂!小子,把手伸出來!”
言語出口的同時,為首的紫袍男子,舉著手中漆黑的短棍,朝著李詞走了過來。
“我為什麼要伸手?”李詞本能地後退了半步。
“幽州是法家的,我們是法家的持序人,持序人讓你配合,你若是奉公守法的百姓,就必須配合!”紫袍男子來到李詞的身前,用手中短棍抵在李詞的胸口。
李詞為了穩定住自已的情緒,深吸一口氣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序,是秩序的意思。我只是站在湖邊賞景,你作為持序人僅僅因為懷疑,就用手中的武器抵在我的胸口,這就是你們法家推崇的秩序麼?如果這樣都算秩序,法家憑何持序?”
李詞回應的言辭,說得面前三名紫袍男子皆是一愣!
片刻後。
為首的紫袍男子狐疑地看著李詞:“能言善辯,名家的人?”
說罷,紫袍男子收回了抵在李詞胸口處的短棍,對著李詞留下了一個警告的眼神之後,轉身朝著湖邊那個墨家弟子走了過去。
“行了,別留明顯的傷勢!他們墨家護短,下手重了,咱們不好交差。”
這道聲音的出現,直接讓李詞整個人陷入了僵硬狀態中!
他站在原地,緩緩轉動著僵硬的脖子,雙眼之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玩……陳果!?”
朝著李詞迎面走來的陳果,與李詞四目相對之際,不著痕跡地打了個“Wink”。
當陳果走到李詞身前,直面一眾紫袍男子之時。
三名紫袍男人,紛紛停手,轉身面向陳果所在的方向,恭敬道:“上位。”
“上位”?
還是“上尉”?
哪個稱呼?
李詞由於陳果的出現,放鬆了不少。
剛準備開口與陳果對話,詢問眼前具體情況的時候。
就見陳果轉過身,伸手指著李詞,語氣生硬地出聲發問:“他也是墨家跑來咱們地盤上蠱惑百姓的?”
為首的紫袍男子聞言,如實道:“不清楚,屬下剛剛也這樣以為,可是這小子一開口,屬下又覺得他是名家子弟。”
看著此刻的李詞,與叫花子沒什麼區別,陳果撇了撇嘴,鄙夷道:“而今還有混得這麼慘的名家弟子?那些錦衣玉食打嘴炮的傢伙,哪裡會這般落魄?”
“喂!他是你們墨家的嗎?”
最後這一句,陳果是對著被法家眾門徒打得吐血的男子問的。
被陳果的反應,搞得一頭霧水的李詞有些著急:“不是,陳果!”
“你說不是就不是啊?問你了麼?兩人一併帶走!”
陳果皺著眉頭,吩咐道。
李詞見狀,反應也還算迅速,立馬收聲,任由法家弟子們將自已控制住。
……
半個時辰之後。
一處由更粗的漆黑圓木棍搭建的牢籠之中。
李詞好不容易等到與陳果單獨相處的機會,迫不及待地從籠子之中站起身,對著陳果所在的方向大聲喊道:“玩家,這是怎麼回事兒?你我身上發生了什麼?我醒來到現在,滿打滿算才兩個時辰不到,你怎麼就混成了法家弟子?還有,你們剛剛為什麼既懷疑我是墨家弟子,又說我是名家弟子?”
“咱倆都碰頭了,能不能淡定點?你這連珠炮似的發問,我怎麼回答你?”
陳果一邊朝著李詞走來,一邊用著李詞最為熟悉的口吻回應著。
雖說陳果什麼也沒解答,但李詞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是安穩了下來。
就在陳果朝著李詞走來的功夫,李詞身旁的牢籠之中,傳來一聲帶著淡淡笑意的嘲諷。
“法家口口聲聲說著,幻想會讓百姓安穩的處境陷入紊亂,抵制墨家來幽州向百姓傳輸墨家理念與術式,自已內部的人終究還是沒抵住修五氣的誘惑?”
陳果壓根沒有搭理開口說話的這位,給自已強行加戲的墨家弟子。
只是抬起手,對著那人所在的牢籠揮了揮,口中唸唸有詞:“法子曰,不可聞,不可視,束!”
抬手之間,那人的牢籠好似被籠罩了一層透明的紫色光罩。
李詞看著眼前的玄奇場景,心中猜測,這道光罩的效用,恐怕和老師辦公室當中,那道隔音屏障的功能相似。
這一幕的出現,直接讓李詞瞪大了雙眼!
“我天,玩家,你才來兩個時辰,就已經會這裡的法術了?”
陳果明顯對於李詞的吃驚,很是受用,他卻故意表現得不在意:“誰說我來這裡只有兩個時辰?我他媽在這裡待了四年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