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傻捫心自問,自己應該沒有這麼大的魅力,讓這些團民納頭就拜,自己說的話也沒有那麼強的煽動性,讓團民聞者景從。他們愚昧,麻木嗎?就是這些小人物又掌握了多少手藝絕技。
設身處地的想想,人家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田面朝黃土背朝天,要麼守著自己祖傳手藝日夜操勞,辛苦卻平靜的生活在這片祖宗所遺留下的土地上。突然洋人開著鉅艦載著大炮闖進了家園,對著這些百姓展開了無情的屠戮,今日割一地,賠筆錢,明日又割一地,賠筆錢,洋人越來越多,割地越來越多,租界越建越大,賦稅越來越重。
百姓們想咬牙忍耐著吧,誰讓咱朝廷不爭氣呢!可是洋和尚們來了,無論通都大邑,還是僻野鄉鄰,圈片地建教堂,告訴百姓信教得救贖,不信教的都該死。只是這的話,可能對老百姓來說無所謂不就是信教嗎,我們信佛,通道還信儒,再多 個什麼教也無所謂,可是洋和尚不幹呀,信教就必須拋棄幾千年的生活習俗,還不能跪拜祭奠祖宗,老百姓們一聽這他媽還行,不敬先人還叫中國人?於是信教的和不信教的百姓開始了矛盾,新教的人呢因為有洋人撐腰,總是能在糾紛中佔得上風,於是漸漸的更加放肆起來,摘別人家果子,佔別人家宅,有人反抗就找洋人,洋人壓朝廷,朝廷壓不信教不願意拋棄祖宗的百姓,如此惡性迴圈下來,矛盾越來越深,義和團揭竿而起,對人們說要,燒教堂,殺教民,驅趕洋和尚!也就是滅洋,被欺負的活不下去的非教民紛紛景從。你朝廷不保護自己的子民,還不讓自己的子民自保嗎?所以朝廷對洋人說我去鎮壓拳民,實際就意思意思磨洋工。洋人不滿了,要擼袖子自己上,朝廷一著急開始使勁鎮壓,但是這個時候義和團順了民心民氣,氣候已成,彈壓不住了,又想借助義和團智力打壓洋人氣焰,就這義和團入了京津。如此順民心民氣的團民,在後世一些二毛子眼裡竟是暴民,也實在可悲可笑。
王二傻看著院內群情激奮的眾人,待了好一會,才讓大家再次安靜。繼續道:“所謂蛇無頭不行,無規矩不成方圓。咱們神鞭團要想有所作為,首先要組織起來,選一些人作為神鞭團的領頭人,但是這領頭人必須德高望重,見多識廣,能夠服眾才行!”“現在大家有認識的就可以互相推舉,有能耐的也可以出來自薦!現在就開始吧!”
下邊立刻嚷嚷起來:“啥叫有能耐,又咋個推舉法呢?咱搞女人特有能耐能當領頭的不?哈哈”
王二傻正色道:“這是給咱自己選領頭的,你推舉的人以後要領著大夥打洋人,護家小,你願意要選個搞女人的沒人管你,不過你自己老婆給人搞了去自己負責就行。”
“推舉,當然推舉誰都可以,但是被推舉的人必須要當眾展示自己的本事,只要有超過30個人對你認同,願意跟著被推舉人,這個人就能當領頭人,自薦者同樣如此,不管你用什麼手段,只要有超過30個人服你,願意接受你的領導就可以自動當選領頭人。領頭的感覺跟土匪一樣,這樣以後叫代表。”
無錯書吧下邊又是亂哄哄熱鬧起來,首先被推舉出來的是曹福田派來的沈奕鵬,因為他本來就帶來了50多個人,這些人本來就是跟著他的。二傻宣佈沈奕鵬為第一神鞭團第一大隊拳民代表。沈奕鵬拱手道謝,站在二傻身邊。第一個選出來之後,很快第二個也被推舉出來,第二個被推舉出來的代表叫做陳新甲,是一個在朝鮮打過日本人炮兵棚長,戰後退出部隊,迴天津做點小買賣過活,為人仗義,對鄰里多有接濟,本來是看熱鬧的,在街坊的推舉下成為了第二個代表。有了榜樣,後邊人也都紛紛加快進度,被推舉的人一般都還比較低調,推舉者反而更加活躍,活靈活現的在人群裡鼓譟,為自己的推舉的人鼓吹宣傳,拉人頭支援,場面變得更加的熱鬧起來。第三、第四、第五個代表,同時被推舉出來,爭先恐後之下,還爭執起來。王二傻止住眾人說,代表不分先後,地位平等無需在意,才平息眾人。第三個代表是個船老大,叫個劉大海平時以跑船為生,漕運廢弛之後,日子也不好過,靠著之前的積累吃老本,以前最多十來條船,養了百八十人的船隊,如今只剩一艘船,七八個船工勉強維持著生計。第四個是竟然是個外來戶,山東地界的義和團被袁世凱驅逐出山東地界,沿著運河北上,路上又被裕祿派軍追殺,一路逃竄之下,在不久前剛來天津,一百多人隊伍,如今只剩下30多個了,正在為生計發愁。第五個代表,是個本地大戶,家裡祖上是做過食鹽買賣的,很是有些身家,後來被洋人的細鹽衝擊市場,他爹還被洋人逼死,家道中落,好在這個秀才還算勤勉,靠著給人們寫信,年節寫對聯掙些小錢,對街坊們也客氣多有幫助,因此也被推舉為代表 。接著又陸續推舉出幾個,但是由於舉手表決不夠30人沒能成功當選,王二傻大度表示暫定為預備代表,只要拉來足夠的人,就能成為正式代表。最終結果就是選出正式代表5人,預備代表5人。王二傻宣佈10人代表加上王二傻組成神鞭團臨時領導小組。
王二傻正在跟新當選的代表寒暄之時,一個人跳出來說要自薦。王二傻饒有興致的看著來人,是個孔武有力的壯小夥。“好,是個爺們,那就請這位兄弟來展示一下,只要大家真心擁護,也可以做代表。”
那人嘿嘿一笑推開人群上前,倒也不怯場。“二爺,不知道咱這代表論出身不?”“不論出身,有能耐能服眾,不惜身,能為自己人出頭說話即可!”
“那就好,咱是天寶班跑堂的,叫個鴨頭,咱別的本事沒有,一個是跑得快,一個是力氣大,有姑娘出局的都喜歡叫咱扛著去。”
人群頓時鬨堂大笑,鴨頭也不惱:“為啥選咱當這個代表呢,咱對天津的地頭熟呀,甭管毛子,二毛住哪,走哪近咱都門清,咱若是要去抓洋毛子,只要聽咱的保準一抓一個準。”
王二傻止住眾人的議論,問大夥有沒有願意選他的,倒還是真有十來個人給他頂他,願意選他。王二傻道:“這位鴨頭兄弟勇氣可嘉,只是人數不足但是鑑於是第一個自薦之人,還是要給他個機會,只要他能再拉來人湊夠30人之數,就可擔當這些人代表。現在也暫時列入預備代表。”之後再問還有沒有自薦的,雖然第一個自薦就成功了,但是敢於抹開面,上來說話的還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