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漆黑的陰影漸漸籠罩了下來。
在芝加哥火車站那略顯空曠的候車廳內。
四周已經被一種沉靜的氛圍所包圍。
路明非和蘇曉檣,正各自靠在候車廳的冰冷的凳子上,蓋著薄毯陷入了沉睡。
呼吸輕柔而均勻,彷彿在與這寧靜的夜晚合奏著一首無聲的樂章。
不遠處,芬格爾以一種極為不雅卻又顯得異常舒適的姿勢,橫跨在好幾個凳子上。
他的身體隨著每一次深沉的呼吸而微微起伏,彷彿整個世界都已沉入夢鄉,唯有他那略帶粗獷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候車廳中迴盪。
整個候車廳,除了他們三人外,再無其他旅客的身影。
只有那高懸於牆上的時鐘,忠誠地記錄著時間的流逝。
秒針每一次的跳動,都在這寂靜的空間中發出清晰可聞的“咔嚓”聲,為這沉睡的場景增添了幾分時間的韻律。
咔嚓…咔嚓…咔嚓………
路明非的眉頭在睡夢中微微蹙起,似乎即使在夢境中,他也無法完全擺脫那些纏繞著他的煩惱與憂慮。
突然,咔嚓聲停止了。
路明非瞬間驚醒了過來,過去被追殺的肌肉記憶讓他隨時隨地都保持著絕對的警惕。
畢竟,他也不想剛迷迷糊糊睜眼,就有槍或者是劍抵在自已身上,冷著臉對著自已素質三連。
你為什麼要刺殺校長?
你的血統到底是什麼?
你到底為什麼要潛逃?
路明非警惕的環視了一圈,發現沒有異常後輕輕鬆了一口氣。
他轉過頭看著身邊蘇曉檣,她的臉龐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嘴角也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彷彿在她的夢中,正有著什麼美好的事物在等待著她。
但是不遠處的芬格爾卻消失了,門口的警衛也不見了,連遠處賽百味的三明治店也熄了燈。
路明非把自已身上蓋著的毛毯披在了蘇曉檣的肩上。
幫她掖了掖確認不會掉落後,路明非才緩緩站直了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抬眼看著車站落地窗外那輪巨大的圓月,路明非不由又打了個哈欠。
當~當~當~
不知道哪兒來的鐘聲迴盪。
像是不遠處教堂的禱告聲,又像是即將掩埋棺材的喪鐘。
鐘聲響過後,車站的燈光漸漸亮了起來,周圍莫名其妙多出來了不少人。
他們都身穿華麗的服飾,高貴優雅地向站臺走去,像是要去參加一個美妙的舞會。
路明非見狀笑了笑,輕輕打了個響指給自已換了一身筆挺的燕尾服。
漆黑的皮鞋輕輕抬起,路明非隨著人流緩緩向著站臺走去。
就在這時,一個面容和善、舉止優雅的侍從端著一盤精緻的香檳緩緩走來。
他步伐穩健而又不失輕盈,彷彿是經過專業訓練的舞者一般。
當他看到正朝著自已緩步而來的路明非時,臉上露出了禮貌而又親切的笑容,並微微躬身向其行禮。
路明非見狀,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示意侍從將香檳遞過來。
隨後,他伸出右手,輕輕地端起那杯晶瑩剔透的香檳。
緊接著,他輕輕從燕尾服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張鈔票,放在了侍從的托盤上。
接著他便緩緩向著站臺前的突然出現的兩把精美的凳子走去,這兩把凳子宛如兩件藝術品般,透露著高雅和詭異。
路明非卻是絲毫不在意,來到凳子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翹起腿,看著面前的的站臺,輕輕抿了一口手裡的香檳後,路明非才笑著對著站臺張了張嘴。
“我可愛的弟弟,看樣子你最近挺閒的呀,居然還有閒工夫給哥哥我佈置一個這麼華麗的舞會嗎?”
話音剛落,他身邊的那一張椅子便突兀的坐上了一位十三四歲的少年。
他穿著一身熟悉的小夜禮服,搖晃著一杯紅酒,對著身邊的路明非微微一笑。
“哎呀哥哥,這不是送葬者的序曲即將奏響了嗎?弟弟我肯定要為哥哥準備一個最華麗的舞會為哥哥您送行呀~就像是RPG遊戲裡,即將去消滅魔王的勇士一樣,在離開自已守護的城堡前,賢明的國王會為出征的勇士舉行一場盛大的儀式。”
路明非聞言笑了笑,輕輕轉頭看向身邊突然出現的路鳴澤。
“我的弟弟呀,你要這麼說,我可就要傷心了,我們之間還有君臣之分嗎?”
路鳴澤聞言微微一愣,抬手拍了拍自已的腦袋。
“哎呀,不好意思哥哥,應該是即將出徵的王!”
路明非看著身邊突然開始變有些懊惱的路鳴澤,輕輕笑了一聲。
他便仰頭將手裡的香檳一飲而盡,隨後抬起手將酒杯往不遠處的虛空中輕輕一放。
接著,一個托盤突然浮現,穩穩的接住了掉落的酒杯。
隨後,突兀出現的侍從輕輕遞給路明非一杯新的香檳後,躬身離開了。
路明非搖晃了一下手裡香檳杯,笑著說道。
“好了弟弟,讓舞會開始吧,讓我們一邊欣賞著舞蹈,一邊聊聊重要的事情。”
路鳴澤聞言,把酒杯輕輕放在身邊的小桌子上後,緩緩站起身子對著站臺拍了拍手。
“好的哥哥,那我就讓舞會開始了。”
他的話音剛落,胡桃夾子的圓舞曲便突兀的響了起。
接著,穿著華麗舞裙的少女和身穿禮服的少年三三兩兩的出現在了站臺上,開始翩翩起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