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怕柳生出事兒,昨天晚上是沒有聽到柳聲叫,但是他又害怕他遇到了什麼危險,叫不出來了,怎麼辦?
怕黃粱的人把他撕了是一回事兒,大家關係處的好,真心擔心也是一回事兒。
柳生雖然有時候很聖母,傻乎乎的,但畢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沒有人會希望他真的出事。
“湛哥,你沒事兒吧?昨天晚上沒出事兒吧?我睡得好死,什麼都沒聽到呢。”
柳湛都樂了,氣樂了。
這沒心沒肺的小聖母。
怪不得畢方那樣的人都拿他沒辦法。
兩個人確認了彼此沒事就走到了走廊,濃烈的血腥味衝進鼻腔。
那個女孩的房間外面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人。
範成和黎曼看到他倆沒事,也很高興的對他倆招招手。
“看這個出血量人應該是沒了。”柳湛看著地上的血說了一聲。
房間那麼大呢,血都能蔓延到外面來。
而且血液的顏色已經變成了深褐色,說明人應該是早就死了。
“快看這邊房間也是。”有個男生招呼大家往對面看。
就見對面那間房間情況也不好,剛才他們走過來的時候還沒看見,現在已經能看到門框底下也在往出滲血。
看血液的顏色,應該出事出的比這個女孩子晚一點,但是估計也不會晚太多了。
誰也不敢貿然開門,大家在走廊上湊齊了之後數了一下,11個人都在這裡,那麼昨天晚上應該是沒了兩個。
死了的這兩個人他們連名字都還不知道,昨天雖然範成提議大家要互相介紹一下,但是大家可能有別的心思,並沒有每個人都介紹自己。
很快就有女僕們走了上來。
她們非常機械的分成兩撥開啟這兩間門。
濃烈刺鼻的血腥味衝出來讓人幾欲作嘔。
他們最先看見的是那個死去的女生。
她的死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她臉上一雙眼珠子已經不見了,整個眼眶像是一個漆黑的洞。
嘴角還掛著詭異的笑。
身上的骨頭好像也不見了,只剩下了一攤皮肉和頭,人的身體失去了骨骼的支撐,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嗎?
像是什麼被夏天大陽光曬裂了的塑膠製品一樣。
攤在那裡沒有生機,看起來又詭異。
但是又不像是隻剩下了皮,它裡面還有肌肉,還有脂肪,還有血管,還有神經,只是這一切都失去了骨骼的支撐。
她的身體從膝蓋處開始就什麼都沒有了,但是別處又沒有傷口。
就好像是有人把她渾身的骨頭從兩個膝蓋的地方截斷,然後全都抽了出來一樣,但是這怎麼可能呢?
人的盆骨很堅硬,怎麼可能做到被抽出體外還沒有把其他的面板弄壞了呢?
但是這裡並不是正常的世界。
在正常的世界裡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也許在這裡反而是正常的。
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樣發生的,但是這確實是發生了。
她渾身的血液就是順著兩條腿的位置流出來的。
看她面板的顏色,身上的血應該是已經流乾了。
就連傷口處都已經沒有了紅色。
沒有人敢去動這具屍體,這具軟綿綿的屍體太嚇人了。
但是那些僕人好像不怕。
她們拿來了一個非常油膩的帆布袋子,把那具屍體連皮帶頭裹在一起,就丟進了袋子裡。
好像面對的是什麼不值一提的垃圾,而不是一個人的遺體。
新人們嚇得小聲叫起來,有一個男生壯著膽子問了一句:“你們要把她帶去哪裡?”
其中的一個僕人機械的回頭看著他。
那男生嚇得退後了一步,還撞到了人。
但是那個女僕竟然開口了:“尊貴的……客人……當然要……送去……他該去的……地方……你們……也會……去的……”
她的聲音沙啞,卻是帶著機械感。
或者說是機械與肉體結合的那種感覺,非常難以描述。
甚至乍一聽根本不像是女聲。
說完這句斷斷續續的話,她就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然後繼續她的動作。
這舉動著實叫人不寒而慄。
如果所有的人都是像這個女生一樣的下場,那不就意味著大家都要死嗎?
但這又非常符合這種世界下的設定。
另外那個男生的死法跟這個女生並不一樣。
他的軀幹都還在,頭顱也在,但是他的四肢詭異的消失了。
血液從四個傷口中冒出來。
他可能確實死的更晚一點,但是他應該死的更快。
他身上並沒有其他的傷口,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但是同時又能看得出來他臨死前經歷的恐懼,雙眼全是驚恐。
屋子裡混亂一片,桌上的燭臺倒在地上,桌上很多東西都在地上。
甚至於花瓶也碎在了地上。
這一切都表明他曾經應該是抗爭過,為了求生努力過,但是無濟於事。
人類在面對鬼怪的傷害的時候總是無能為力的。
何況這城堡裡的鬼怪或許還不只是鬼怪那麼簡單。
但是不管怎麼樣,大多數的人還都活著。
只是大家更加謹慎,也更加害怕了。
管家上來的時候好像看不到那血淋淋的場景,而是含著跟昨天一模一樣的微笑,邀請大家先去祈禱室,然後再去吃早飯。
祈禱室還是那個祈禱室,但是那一具雕塑卻好像變了。
一時半會兒分辨不出它有什麼區別,但是好像它變得更鮮活了一些。
昨天的那群人還坐在那裡,大家都坐下來之後就等著祈禱開始。
但是沒想到祈禱室的門竟然又開了一次,走進來一男一女。
那兩個人一進來,所有人就驚訝的叫了出來。
他們穿著跟那群人一模一樣的白衣白袍,但是那臉赫然就是昨天晚上死去的那一男一女。
他們的屍體才被收走,他們竟然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了這裡!
哦,不說活生生的也不對,他們的步伐遲緩而艱澀。
他們的眼神呆滯而無神。
他們不同於昨天那群吃生肉的人,更不同於他們這些外來的活人。
但是他們跟在了那一群白袍人身後。
嘴裡唸唸有詞,虔誠的開始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