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陌嘗試在內心深處呼喚符華與識之律者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看來我們徹底斷聯了。”
“你們?”肖雲來的預感很準確“原來你還有同伴嘞?”
王陌剛想說話,周圍的場景就變了。又是一個陌生的環境“這又是哪一齣?”
“伏江村?”肖雲來緊緊捏住[眼],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又回來了?”
“不太可能。除非……”王陌伸出左手,掌心的炮筒對準前方“我們可能和某人撞了個正著。”
“我數到三。出來!”
在王陌的威逼下,從草叢裡鑽出來一個人影,蓬鬆的頭髮,衣服到處都是破洞。胸口上和肩膀上的警徽格外耀眼。
是張晨希。
張晨希剛看到王陌與肖雲來的時候沒認出來,舉起雙手“二位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和為貴!和為貴!”
兩人對視一眼,拿出證件擺在她面前,才讓受了驚嚇的張晨希勉強冷靜下來。
“真糟糕……看來單獨行動並不是什麼好事。”
“莫得辦法。我們是被人牽著鼻子走的那一方,只能用人命來探路了。”肖雲來扶起張晨希,一邊安慰,一邊嘗試用[眼]減少她的傷口帶來的疼痛感。“能活著就好。你那邊都發生了什麼?”
張晨希愣了一會,挑了一棵可以照到陽光的樹下才開口“別提了。光是原來的村子獲取資訊難度就高的離譜,然後山頂上不知道什麼東西那麼亮,下一秒我兩眼黑了。”
“然後!我突然就到了一個教堂裡面,裡面全是孩子們的屍體,都以一種……呃……嘶……嗯……呃這個……”看到支支吾吾的張晨希王陌嘆了口氣,拍拍張晨希的肩膀搖搖頭。
“怎麼了?”
“那個姿勢好奇怪。憑我的文化根本表達不出來。這太詭異了,就像邪教一樣。在我的從警生涯裡打擊過不少邪教,我沒見過這樣的……”
“邪教……”王陌低頭沉思,想起來恩卡利斯的種種推斷,再加上自已的一些推斷,王陌得出了一個結論。
“各位。我認為,我們離那個幕後黑手越來越近了。”
“是麼?”肖雲來對於王陌的判斷仍有疑點“我發現……至少在我這邊,我一直在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想必你們也是一樣,對麼?”
張晨希點點頭,而王陌沉思不語。
“對啊!老肖,真有你的!我也發現我穿梭了那麼多地方,好像什麼都沒幹,又好像做了好多事。但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資訊。甚至連篩選工作都不需要,反常。”
肖雲來微微一笑,作為從警十多年的刑警,該有的判斷力還是有的。
“我認為,幕後黑手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握了控制意識的能力。也就是說,他會在某種程度上讓我們看到我們必須要看到的,而不是我們想要看到的。張晨希,你看到的那些東西,姚老和我談過,那是一次打擊邪教的行動,但也僅此而已。”
“你的意思是……當時,他們來晚了?”
“沒錯。他們來的太晚了,沒有一個孩子倖存,全部都被獻祭了。至於獻祭給哪位大神,那就有的說了。”
肖雲來把目光投向王陌“王陌進來的時間太晚,那已經是幾年前的案件了。”
“你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嗎?”王陌心中有些怨氣,但不好說出口。
肖雲來也沒在意,更不會故意去惹王陌生氣“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有翻找卷宗的習慣,有點了解正常,不過,在這裡我敢說沒人敢說完全瞭解那件案子的真相。”
“嗯嗯!王陌,你清醒點,那時候有關於那件案子的知情者全部都行刑了,留著也是個麻煩。”
王陌突然意識到什麼,趕忙問“那那座教堂後來怎麼樣了!”
肖雲來與張晨希都低著頭,看起來不願意回答,但這又固化了王陌對心底認為的真相的無條件相信。
“結合那天晚上黑袍者的舉動,我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兩人還是低頭不語。肖雲來默默嘆了口氣。
“那座教堂,後來,被拆除重新改造成第三警視廳了,對麼?”
張晨希失落的眼神對著王陌的鐵面“對不起……很多話說不出來真的很抱歉。我本以為你不會知道這件事……哪知道……”
“夠了!”王陌大吼。
“我需要的不是真相,知道了我也無所謂,我只想知道那些黑袍者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以及在這個意識集體到底和黑袍者有什麼關聯!”
“意識集體!”
“意識集體?”兩人異口同聲。王陌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恩卡利斯對於這片空間的特性轉述給兩人。
“原來如此,那我們原先做的那些無意義甚至荒唐的舉動就說的通了。”
王陌搖搖頭“不一定。我們必須趕快與原來的大部隊匯合,交流更多的情報,不然不說這裡的潛在危險,光是巨量的資訊差就能讓我們死無葬身之地。”
“說的也是。不過這片空間展露在我們眼前的各有不同,單獨行動時更是如此。”張晨希提出異議,
“我認為,正是因為幕後黑手抓住了人各有不同的特性來針對我們這種團體行動的。用某種神秘力量把我們隔絕開來。”肖雲來也提出自已的見解。
這些都與王陌猜的大差不差。
既然能夠匯合,那就是這片空間出現了什麼存在能夠破壞原先的規則。
莫非是符華和識之律者?
眼下比較厲害的就他們兩個了。又或者是季風徹底摧毀[伏江村]的行為才導致了現在?
王陌從口袋裡掏出懷錶,小聲嘀咕“既然如此,那麼宋亞萍又在哪裡呢?”
正如肖雲來所說,從最開始的與眼球的冒險,還是遭受到黑影的圍攻,還是與肖雲來的匯合,似乎一切都那麼無所謂。無意義。
現在眼球走了,此次的行動在匯合後大機率也要結束了。可是王陌就是感覺是不是漏了什麼。
宋亞萍?
宋亞萍是誰?
宋亞萍是誰?
王陌愣在原地,腦袋一片空白,心裡空了一大塊,就是莫名其妙感覺漏了點什麼。但說不出來。
他呆呆地看著手裡的懷錶,腦袋裡有些痛“嘶……呃,他是誰?這塊懷錶……懷錶,不是我的?”
“那懷錶是誰的?”
張晨希聽到王陌的自言自語趕忙過來“你怎麼了這是?剛才還好好的。”
“不對……懷錶……懷錶……”王陌不停的重複一些詞語,含糊不清的語氣似乎快陷入癲狂了。肖雲來捕捉到一絲氣息,扭頭一看,那是一個黑影。
雖然跑的夠快但還是被肖雲來捕捉到了。不過肖雲來不可能拋下兩人,王陌雖然還裝備著機動裝甲,但以目前的狀態還不足以戰鬥。
但肖雲來還是象徵性的朝那個地方揮了一拳,爆滿的冰元素力打在樹幹上,那麼大一棵樹直接攔腰折斷,剩下的就是冰晶了。
“看來,有不速之客。”
肖雲來現在認為必須執行王陌的提議了。
但隱約覺得不對勁,好像是在故意下套一樣。再反推一下,或許那個傢伙就在等待他們匯合的那個時候也說不定。
肖雲來曾經聽一個神州來的說書先生說過,善於思考的人不是因為他們天生就善於思考,而是擺在他們眼前的選擇實在是太少了。
而那些看起來愚笨的傢伙也不是笨,更不是蠢,而是可以供他們上進的選擇實在太多,不知道選什麼好而已。
而最中心的一點就是,不論在哪一種情況,過度思考都會給人的大腦帶來很大的損傷,以至於更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
而幕後黑手似乎就是利用這個道理,讓他們去做那些無意義的事,犯錯了也不致死,甚至無傷大雅。但就是需要不斷去思考,不斷給大腦帶來負擔,然後做出錯誤的選擇,最後關頭死無葬身之地,一氣呵成。
“肖雲來,你看看這個懷錶,能不能想起來什麼?”
肖雲來一把接過懷錶,懷錶裡的兩位,特別是那個男的,讓肖雲來感到莫名熟悉。
“他叫什麼名字?”
“葉文輝。”
“你記起來了?”
王陌站起來,裝甲的掃描系統與AI修復影象系統在空間的作用下早已失靈,無法準確識別模糊的影象,但隱隱約約能夠看出來是葉文輝和宋亞萍。
“葉文輝?宋亞萍?”張晨希一把奪過懷錶,揣在懷裡看半天“媽呀!越看越像!”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肖雲來很反感這種一驚一乍的行為。
“老肖!你還記得咱們的母校嗎?”
“滄海市人民警察大學?怎麼了?”
“誒呀!笨!那個葉文輝就是那個死者啊!聽說是弒母后不堪重負自殺了,咱們那個時候出入校園,還沒正式上課就出事了。還記得不?”
肖雲來仔細回想起來還真有那麼一回事。那時候他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第一次看到那種場面可把他嚇得不輕。
不過討論的重點不在這,而是在於為什麼王陌能有這塊懷錶。
王陌起身笑笑“看來,又是聽故事到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