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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末日開端

夜裡,鄭衛華剛剛從部裡回到家。

房間裡,早上著急出門時留的那盞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在昏暗中,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長長,孤獨而寂寥。離開國安部前,鄭衛華仔細整理了當天收集的關於王楚洲和葉婷的資訊,可每一條資訊都如細沙般從指縫間溜走,收穫寥寥無幾。

此時的他,心情鬱悶不已,正打算明早再去找林塵。然而他剛躺下,林塵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鄭隊長,我們這次可以確切地認定,文明曙光組織要有新動作了。”林塵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急切與沉重,“我收到了訊息,他們即將開啟一項規模空前的實驗。可以預想,這次實驗帶來的影響恐怕將超乎想象。”

鄭衛華心頭一緊,瞬間坐直了身子,聲音略帶沙啞,問道:“林塵先生,具體什麼情況?這距離上次地震才僅僅一週啊,災後重建工作都還沒完成呢!”

林塵語速極快,說道:“我目前也不清楚詳細情況,但感覺事態極為嚴重。你先趕緊回部裡彙報,說不定你們部裡立刻就要開會商量對策,一分鐘都不能耽擱!”

鄭衛華不敢有絲毫猶豫,一邊應著“好,我馬上就去”,一邊迅速起身,抓起外套就匆匆出門。

這一訊息足引起國安部的高度警覺,鄭衛華向上彙報後,便接到程峰的指示,“國安部將立即召集相關人員開會”。鄭衛華絲毫不敢耽誤,急忙趕回國安部。夜色中,他開著車疾馳,心亂如麻。

到國安部,鄭衛華連氣都來不及喘勻,就衝進會議室向眾人彙報了情況。會議室裡頓時一片凝重,大家交頭接耳,神色焦慮。

而另一邊,林塵和劉強在電話後立馬行動了起來。林塵趁夜色不深,趕往了高能技術研究部,前面電話中,郭風奇也收到了林塵的資訊。

路上林塵一邊思索著下一步的計劃,一邊打電話。一時間,林塵在京都熟悉的人,都在茫然中被林塵安排了任務,他們雖然不瞭解實情,但都很快行動了起來。

一種莫名的信任關係,在此時突然建立起來。

林塵安排的行動,核心只有一個,便是需要快速調動資源和佈置防災工作,在訊息傳開前,最大程度保證國內不會產生不必要的恐慌。

所有人心裡都知道,只有讓民眾冷靜對待即將到來的災難,國內依舊處在秩序中,才有可能在抗災過程中挽救更多的生命和財產。

對林塵而言,此刻的行動就是在賭。不管是否能做到,只要能爭取到國內的穩定,那就能為他的下一步爭取到更多時間。

林塵明白,既然趙啟越提前通知了訊息,那麼這場考驗,他便不會突然給林塵大把時間反應。因為他知道,除了國內的事情,林塵還需要時間從這次行動中,挖掘到更多與文明曙光相關的線索和目的。

所以,災難不會停下,它只會來得更快。

“劉哥,你立刻去警局,通知明天開始組織防災演習,讓媒體宣傳跟上,同時準備抗災物資,安排好避災場所。這次可不是鬧著玩的,動作要快!”

電話中,劉強在林塵的交代下匆匆趕往警局。火速趕到警局後,他一方面開始召集值班的警員們緊急部署工作,和局長緊急申請重新調撥警力。另一方面,在林塵的安排下,他很快透過電臺和電信渠道,用全國新聞以及簡訊,開始不間斷預告未來七天可能出現惡劣天氣。

警局裡燈火通明,氣氛緊張而忙碌。

對於林塵來說,這次應對災害危機,警局這裡是重要的第一站。林塵透過藉助劉強的身份,快速指揮當前反應最快的第一支隊伍,無異於給這次行動先來了一支強心劑。

安排完京都這邊的工作,林塵額頭佈滿了汗珠。他路上沒閒著,又開始不斷與各地氣象臺的同事聯絡。

然而就在這時,林塵開始收到新的訊息。

之前的謠言事件,林塵就曾特意讓劉強安排人實時留意。只是沒想到,現在很快就有所收穫。

訊息顯示,過去半個小時內,國內多個都市開始流傳起末日即將來臨的謠言。大部分市民還不明就裡,沒有輕舉妄動,然而依舊有不少民眾陷入了極度的恐慌。

夜裡,各地超市裡被搶購物資的人們擠得水洩不通,街道上一片混亂。

“從我開始行動到現在,也不過半個小時,外面似乎就已經同步在散佈訊息。”林塵心想。

但很快林塵便意識到,這次謠言的目的與上次不同,之前主要是掩蓋運輸行動和混淆視聽。而這次,明顯就是為了將官方和林塵的注意力停留在國內。

想通這一情況,林塵眉頭擰成了一團,立刻又給劉強打了電話:“劉哥,趕緊讓警方發通知控制各地局面,禁止謠言傳播,同時收集國外的相關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留意國外是否出現我們國內一樣的情況,以及哪些國家沒有恐慌但官方有所行動,比如一些天氣預告。如果我沒猜錯,會有關鍵發現的。”

劉強在電話中應道:“明白,我這就安排!”

林塵放下電話,揉了揉太陽穴,心中暗想,希望在災難來臨前,能做好充分的準備。

坐車到達生態高能技術研究部的門口前,林塵遠遠便看見郭風奇已經等在大樓下。

一天之內,兩次跑來這裡。林塵突然便有所預感,或許今晚,就是一切變化的開端吧。

郭風奇一邊來回踱步,一邊不時檢視手機。看得出來,他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像現在這樣,真正等待一場災難的降臨。

看見林塵過來,郭風奇便很快迎上去。一邊急切地詢問現在的情況,一邊講述前面電話中林塵讓他確認的事情。

當時,林塵電話裡很直接了當地問:“郭副部長,在瞭解相關原理的情況下,生態高能技術研究部能否與高科院聯合一下,研發文明曙光組織那樣的探測裝置?”

不用想,這件事對於郭風奇的考驗極大。

林塵的目的主要在於探測地質當前的能量分佈狀況,以便能夠提前知曉地質災害的源頭究竟在何處發生,以及能量的變動情況。

但更重要的是,林塵感覺這次災害應該不會只有地震,他們甚至需要預防暴雨後的洪災,以及沿海地區的大海嘯風險。

海洋中高能生態的共振效應,就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快速沿著能量共振耦合的路線傳導,一旦文明曙光的實驗誤打誤撞接觸到禁忌領域,那災難結果將極為慘烈。

所以,如果技術允許,林塵希望能夠提前定位到文明曙光實驗場的所在地。

進入實驗大樓,郭風奇就立即找來了柳江。林塵等到和他們一起進到實驗室內,才發現郭風奇原來已經提前邀請了高科院的幾位院士。

此時,他們圍坐在一起,表情凝重地共同探討某個探測方案的技術可行性。林塵靜靜聽著,直到他們討論到嘗試重點檢測地表一定深度的地應力,以及監測地震波、地下流體和磁場的變化時,林塵這才開口道:“幾位,莫不是要等地震來了我們才監測地震源?”

說完,林塵不等他們回答,便看向柳江,說道:“柳哥,麻煩你和幾位院士說說我們之前的發現和想法。”

“這次,我們需要在設計上參照探測裝置殘件的方案。即使利用之前的能量控制裝置進行改造做一個樣機也好,我們都要儘快出一版,方便後續快速使用。我相信國安部也已經在等了。”

幾位院士不明所以,但隨著柳江將方案一一說明。一時間,他們才發現這是郭風奇在林塵會議中闡述時提到的能量探測系統裝置的高階版,於是他們便頓時來了興趣。

就在林塵全神貫注地投入到探測技術的討論中、忙得不可開交的這段時間裡,國內多個都市此時因末日謠言的迅速傳播,逐漸陷入了恐慌之中。除哄搶物資之外,社會治安事件在今夜也開始頻繁發生。

但比起謠言本身,近一年來氣候的持續惡劣,以及前不久發生的地震和海嘯,這一系列災難的突發情況,似乎才是使得深陷謠言漩渦中的人們,突然引爆心中不安與恐懼的根本原因。

不過,這一切像是醞釀了很久,依舊透露著詭異。

次日,官方果斷採取行動。官員們神色嚴肅,緊急商討應對策略,依照處理上一次謠言的方式來應對此次的混亂局面。

畫面回來,與郭風奇等人直到凌晨完成最終的討論後,林塵就迅速坐車前往了劉強所在的警局。

劉強這時已經連夜收集到了國際上的相關資訊。他知道林塵很急,見林塵下車滿頭大汗地跑來警局,便連忙直接介紹道:“林塵,目前恐慌資訊僅僅在國內出現,很顯然,與這場實驗相關的訊息或末日謠言,也只有在國內率先傳播開來。但從你讓我重點關注的澳洲、歐洲以及美洲的情況來看,除了歐洲之外,澳洲和美洲的天氣新聞都有極端異常天氣的報道,而且報道的資訊還異常的統一。”

林塵聽後,若有所思。迅速拿起他之前讓劉強一起準備好的世界地圖,仔細地將上一次的地震位置標記出來。

他的手指在地圖上移動,眼神專注。上一次地震主要發生在東非地區以及南亞。原本預計地震對國內的影響應該不大,但國內還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波及。由此,林塵推測文明曙光組織的實驗探測方向很可能主要集中在印度洋板塊東側。按照他的推斷,如果這塊大區域的地質板塊涉及到禁忌領域,那麼傳導方向應該就在太平洋板塊交接處了,這也就導致了震波能量被進一步放大,傳導到國內來。

緊接著,林塵拿出一張國內地圖,在上面畫出了當時受到地震影響的幾個地區。其中,主要是西南側的雲都和川都,都遭受了地震的衝擊,而東南側的海都,則主要受到了海嘯的影響。

確定了這些地點後,林塵又仔細計算了這幾處的大致相對位置和距離。經過一番對比分析與驗證,當確認自已推斷的傳導方向是正確的那一刻,林塵微微鬆了一口氣,心中多少有了一些底氣。

如此一來,便能確定這次文明曙光組織的實驗場應該設定在了太平洋板塊,而且因為位置更靠近禁忌領域,所以此次的動靜,想必會更為巨大。

至此,林塵也明白了,大概澳洲和美洲這些國家的上層,很可能也收到了相關資訊。

雖然林塵堅信,真正的實驗位置應該不會靠國內太近,因為那樣勢必會引發另一場戰爭災難。但林塵心中依舊擔憂:“如果實驗場設定在夏威夷群島等位置,而那裡倘若就處在禁忌領域當中,那必將會出現更加難以預測的極端災難吧……”

林塵來不及多想,因為他很快意識到另外一項關鍵資訊。

“從天氣預報來看,澳洲和美洲國家中,報道最早的一次異常天氣出現時間可能是在五天後。”

意識到這個資訊的含義,林塵心裡立馬感受到有一道沉重的力量,從不知名處向他湧動而來。那股力量彷彿帶著無盡的壓迫感,讓他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林塵怔怔地站在原地,腦海中飛速地思索著這個資訊可能帶來的一系列後果,不斷地分析各種可能性。

如果他猜測沒錯,文明曙光透過能量共振誘導後,會導致太平洋下面高能生態激發鄰近禁忌領域的區域,並在後期持續釋放出更大的能量。到那時候,引發地震的同時還將產生風暴,國內沿海則將面臨大暴雨和大海嘯,而要想在短短五天到七天內迅速做好全面準備,林塵深知難度極大。

一想到這些可怕的場景,林塵心中便覺壓抑。那或將是一場與時間的賽跑,一場關乎無數生命的嚴峻挑戰。

林塵很快把這個資訊與劉強共享。

透過劉強,這一訊息迅速傳遞到了官方層面。在林塵的建議下,一系列行動得到了提速。

當天,國內沿海都市全部都接收到了通知,一場緊張而有序的準備工作迅速展開。政府部門緊急調動了各方資源,組織人員進行防洪、防震以及防海嘯的準備工作。工程隊加班加點地加固堤壩、修繕建築物,確保它們能夠抵禦可能到來的災害。物資調配部門迅速行動,將大量的救災物資運往沿海地區,為可能的災害做好充分的物資儲備。同時,將可能遭受嚴重災情的地區人員全部緊急轉移。

一時間,原本尚未消退的恐慌情緒再度被點燃。人們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恐懼,街道上瀰漫著緊張的氣氛。然而,政府的應對措施十分及時有效,短短三天內,所有沿海低窪地區的民眾和高危山區的民眾被轉移至內陸的安全地區,物資運輸在交通正常的情況下極為迅速。很快,所有情緒都悄悄然在行動中轉變為參與一場全民行動的緊張感中。

隨後幾天,一場全國性的防災演習正式開始進行。一場從省都到街道的全級聯動,奇蹟般突然展開。

急管部、國震局和減災委在國安部的大力推動下,罕見地在災害來臨之前共同參與到了這場防災演習之中。各個部門密切配合,模擬著各種可能出現的災害場景,檢驗應急預案的可行性和有效性。民眾們也積極參與其中,出奇認真地學習了防災知識和技能。

隨著時間的推移,緊張的氣氛愈發濃厚。每個人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場危機能夠平安度過。

但災難,依舊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