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不出來了吧！”小龍笑眯眯的說。

“你總說我笨，但是你才是最笨的，世間有自已發展的法則，你也許是天道，但沒有人規定天道必須要做什麼事情，是你自已給自已規定，何必有那麼重的道德感？”小龍喋喋不休，將自已的想法道出。

“或許吧，但是我認為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有這樣的能力，不去幫助別人，太浪費了。”顧從心淡笑。

小龍皺眉不悅，指著地下，那片地方是人生活的領域，他問顧從心：“你有沒有想過，當你主動並且習慣幫他們，突然有一天你不想幫或者幫不了的時候，那些人會不會恨你？他們會不會認為你之前的幫助是理所當然的？”

顧從心抬眸道：“我相信他們不是那種人，你不妨也相信他們。”

小龍吹氣：“我只相信你！我不相信別人，跟我講道理我！不！聽！”

“真的不聽嗎？”顧從心幽幽道。

小龍不說話，瞪著眼睛看他，而後又轉了轉眼珠：“我只是不想你最後失望...”

軟了的語氣，和撒嬌的聲音，讓顧從心笑出聲：“獸性不改！”

“那你還強求我！”小龍不滿。

“我希望你有能力的時候多多相信別人，你沒有能力的時候就多多考慮自已，我不會強求你和我一樣，人性尚且是不同的，何況你只是一條涉世未深的小龍，我對你的要求就是保護好自已，不要讓自已受傷。”

小龍聽呆了：“那我是不是最重要的！”

顧從心扶額，彈了一下小龍的腦門：“在我眼裡，世界最重要，其次是人。”

“我也是人嗎？”小龍悶悶不樂，他沒有得到最想要的答案。

“你是我的心上人，比我的地位還高。”顧從心知道小龍聽什麼話，毫無負擔的說出這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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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裡，世界第一，世界的人第二，自已第三，現在小龍第三，自已只能排名第四。

但是小龍不這樣想，他把自已放在第二，把顧從心放在第一，所以他以為顧從心也是和自已一樣。

“那我不生氣了。”小龍憨憨的笑著。

花木復甦，冰痕消融，顧從心依舊坐在草地上，手裡拿著一本書，腿邊枕著一個好看的少年，紅衣高馬尾。

“你無不無聊。”小龍玩著顧從心的腰帶。

顧從心低頭看他，笑的柔和：“困了就睡。”

這樣的日子過了挺長時間，平凡的日子時間長了，難免無趣，小龍待不住，便時常去人界。

但是變故就出現在這裡，小龍和往常一樣，但是今天他和人起了衝突。

本來小龍不打算計較，但是那人非要纏上來，手還在身上亂摸，嘴裡還叫罵著“biao子”“小娘子”之類的話，一時間小龍氣不過來。

動手的那一刻，小龍雙眸猩紅，龍鱗不住的浮現在臉上，身邊看到的人在大喊：“妖怪！魔鬼！該死！”

這些話刺激的小龍發狂，他一時間控制不住自已的力量，一劍下去倒下大片人，旁邊看見這場面的人想要逃跑，卻躲不過瘋了一樣的人速度。

小龍不知道為什麼力量會失控，他知道自已闖禍了。

顧從心趕來的時候，只聽見四處叫喊求饒聲音，他看見紅衣少年持劍亂劈，在看著地上倒著的人，只覺得憤怒和難過，一條條生命，一個家的頂樑柱，就這樣沒了。

顧從心頭一次動怒，他揮手打向小龍，小龍持劍抵抗，壓根沒認出對面的人是誰，直接化成龍形，咬上白衣男子。

顧從心看他反手，出手就不留情了，一掌下去要了小龍半條命，小龍又變成人形，趴在地上喘息，猩紅的眼眸依舊沒有消退。

顧從心發現他的不對勁，看著地上的屍體又看著無力喘息的小龍，最終心還是偏了，他打暈小龍，快速抱著他回到山上。

小龍睜眼便看見自已被鎮壓在山腳下，他紅著眼眶問前面的男子：“為什麼！”

顧從心狠心看他：“你靈氣暴動，會傷害別人。”

小龍低頭，看著自已的身上乾淨的衣物，斷斷續續想起了之前自已幹了什麼後，臉色蒼白的看向顧從心。

他知道完了，顧從心那麼看重那些人，而自已卻因為控制不住殺意，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顧從心會討厭自已。

討厭自已就會拋棄自已嗎？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小龍今天被關在山腳下才知道害怕，他像是知道答案一樣，但是仍舊問著顧從心。

好在顧從心也看不得小龍這樣：“你是我養的，我怎麼會不要你呢？”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小龍痛苦不已。

“犯了錯得受罰。”顧從心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小龍不可置信的抬頭，他大聲喊著“顧從心”這三個字，嘶啞的喉嚨中發出不甘和恐懼的聲音，他在祈求顧從心回頭。

但是顧從心只是越走越遠，良久，天空大雨，小龍頹廢的被四條鎖鏈囚在山下，他渾身溼透，紅衣貼著單薄身軀，半點靈力都用不出來。

他沒有管衣服，沒有管雨水，他連顧從心放在地上的佩劍都沒有注意到，他只保持著跪在地上求顧從心回頭的姿勢，一動未動...

日落月升，顧從心離開多長時間，小龍就盯著顧從心最後消失的地方看了多久，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群村民拿著刀和斧頭，直直的砍向自已，為了自保，他化出原形。

好在人類的工具傷不了他，他聽著人類的叫罵聲音，不做反抗，他還記得顧從心說的做錯事情就得被懲罰，他希望自已的懲罰過去，顧從心會出現。

突然，有劍刃入體的聲音，在小龍不可置信的眼睛裡，人類本來暴躁的臉帶著尋到寶藏的驚喜，一劍一劍刺向自已的身體。

小龍下意識想反抗，但是當他看到刺向自已的劍時，一瞬間，他體驗到萬念俱灰的心死感，那劍是顧從心留下的！

顧從心留下劍，不可能是給自已的，那隻能是給這些人類的。

顧從心想讓他死！

小龍悲痛出聲，但是這悲痛充滿死氣的聲音，在人類的耳朵裡，變成了鼓舞的號角，他們換著人對小龍進行虐殺。

小龍不想反抗，他以為顧從心最愛的是人自已，但是他發現不是這樣的。

顧從心在他眼裡是唯一，沒有顧從心的世界就沒有自已，現在顧從心放任這些人來殺自已，他可以肯定顧從心也覺得自已該死。

自已犯了錯，殺了這麼多人，在顧從心眼裡確實該死，但是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為什麼要改變這樣的規則！

血液在流失，於前方匯聚，像是雞血石，明亮鮮豔，滲入地面，翻出紫光藍光，人類帶著屠殺的暢意，大笑著揚起嘴臉。

小龍的生命在流失，他睜眼死死看著一處，那是顧從心最後一次離開的方向，他看了不知道多少年，直到死前，依舊盯著那處，那個方向像是執念，看到了才能嚥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