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既明已經給白恨水灌了兩天藥，白恨水如今也是適應了，沒有一開始疼，但還是難受的很。

“好端端的你怎麼幫我看病了，該不會被人奪舍的吧。”白恨水疑惑不安的拽著端木既明的衣袖。

“疼就閉嘴。”端木既明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也不是太疼，我還沒有那麼廢物。”白恨水嘴硬。

“那你還抱著我？”端木既明看著怎麼甩都甩不開的白恨水，似笑非笑問。

白嘴硬尷尬，但是並不鬆開緊緊抱著端木既明的手，他在疼，他在試圖矇混過關。

若是這時沈雲見看見兩人的姿勢，大概會被驚訝到，兩個見面互撕的傢伙現在泡在同一個靈泉中，互相親密的互擁。

其實一開始端木既明不想讓白恨水一個外人泡靈泉的，但是看白恨水半死不活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啟用靈泉，好快速的滋養他。

但是白恨水著垃圾空虛的身體，一到靈泉中就發抖的站不穩，差點沒被水嗆死，他思索之下只能下來扶著白恨水，順便用清理疏導白恨水吸收的藥性，這才讓白恨水不像一開始那般痛苦。

“其實...之前搶你藥材還打傷你...”白恨水虛弱開口，又結結巴巴：“總之是我對不起你，你如果不嫌棄的話，我把之前搶的藥材都賠給你，萬毒宗最不缺的便是藥材。”

端木既明嗤笑，不稀罕的嘲諷他：“現在才知道道歉？你們萬毒宗有點藥材，我們百藥堂也有，你要給的話，我還看不上呢。”

白恨水不理會他的冷嘲熱諷，輕輕趴在端木既明的身前，像是抱著熱源體一樣：“當時萬毒宗的藥材都被我用完了，而且萬毒宗賺的錢也被揮霍光了，只能出面...借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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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借字說的很靈性。

“你家借東西借幾百年不帶還的？行強盜之事，還畏懼他人之視？”端木既明不給他一點面子。

“......”白恨水被靈泉的藥折磨的幾近虛脫，便不浪費精力和端木既明逞口舌之快。

左右端木既明軟硬不吃，自已上趕著找罵倒是犯賤，白恨水突然覺得平時陰陽怪氣的帝聖昀突然可愛起來了，至少帝聖昀吃軟。

“白恨水，你真的是我見過最笨，最愚昧的人，逝者值得你這樣一意孤行嗎？魂修毀的可是自已的根基，自已的未來，你看看自已這副鬼樣，還有當年萬毒之王的半點樣子嗎？”

端木既明不理解白恨水的做法，只覺得他是一個蠢人，一手的好牌，打的稀碎。

“你在替我不值得？”白恨水輕聲挑眉，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

“我在罵你傻！”端木既明按住白恨水的腰，猛地灌了大量靈氣。

“唔！疼！你公報私仇...”白恨水紅著眼雙眼失焦，痛苦的樣子讓人心疼。

“你現在落到我手裡，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自已掂量著點，不然我一個不小心用了點勁，就能讓你痛不欲生。”端木既明粗暴的拽著白恨水的頭髮，強迫臉色蒼白的人抬頭仰望自已。

聽著很生氣，但是敏感如白恨水卻聽出了刺耳的話中藏著不盡的關心與氣惱。

白恨水疼的沒法出聲，只能更加緊貼端木既明的身體，揚著頭隱忍的看著“氣急敗壞”的人，可偏偏這疼痛深入骨髓，但又想著自已為什麼變成現在這副任人宰割的模樣，就越發委屈，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變成這樣......

他這一路都是自已哄著自已才撐下來的，如今突然被端木既明道出心裡的不甘和苦澀，身體和心裡的疼痛像海水一樣從平靜幽深的海底反撲上來。

就像是一個負重前行的人，常年假裝沒事的輕鬆外殼，被一個不算熟悉的人給扒開病弱不堪的內裡，本以為是不理解的辱罵，結果迎來安慰一樣，那顆脆弱的心被突如其來的關心的話攪得一塌糊塗，潰不成軍...

“哭什麼！”端木既明扯著白恨水頭髮的手不由得一頓。

白恨水的眼淚就這樣滑了下來，沒有聲音，像雨水一樣，滑過下巴滴落靈泉，發出滴答的連貫聲。

端木既明慌張的放下手，撤去在他腰身上傳去的靈氣，連忙抱著白恨水要離開靈譚。

白恨水卻緊緊拽著他，嗚咽著不讓他離去：“不要動我！”

端木既明發現他不是因為疼，便停下出去的動作，嚥了一下口水，輕輕攬著他，用靈氣從他的後腦一直順到腰下，這是一種疏導法方，一種費力又溫柔的疏導方法。

白恨水埋頭，身著端木既明的衣物，抵在人家懷裡，眼淚盡情的擦在人家上身。

“哭夠了嗎？不夠的話繼續哭，畢竟...過了這個村沒了這個店。”端木既明沒有冷嘲熱諷，語氣平穩帶著鼓勵。

人的弦繃緊了，重力的擊打不會讓他斷裂，反而輕輕撥弄會讓更容易讓它斷裂。

責怪不會讓人崩潰，但是關心會讓人心裡的圍牆塌陷...

“罷了，今天饒你一次，咱們提前出去。”端木既明抱著默不作聲的白恨水回了房間。

放到床上才發現白恨水帶著一臉水，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端木既明黑臉，心裡暗罵自已想多了。

他傳音給顧從心：明天我把他送到你那邊，你給他渡靈氣吧。

顧從心和沈雲見正抬頭“數葡萄”，便被傳音打斷，顧從心接了傳過來的話，便見沈雲見臉紅。

沈雲見唾棄自已和顧從心在一起膩歪久了，都忘記來仙界的目的的，那邊白恨水飽受“折磨”，而自已這邊恬不知恥的情意湧動。

實在是...實在是對不起白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