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日凌晨2點,走出安定司的張玉鋒緊了緊身上單薄的衣服。
現在他還是有點慶幸,“多麼有趣的一天啊,一定是上天保佑!”
拿出衣兜裡僅存的泛黃照片,張玉鋒又說道:“呸呸呸,什麼老天保佑,就是我的女神在保佑我啊,麼,親一個!”
直到走到空蕩蕩的夜路上,張玉鋒還是沒有想通,“奇怪了,安定司怎麼這麼容易就把我放了?”
這個事確實處處透露著詭異。
詭異的源頭,就是昨天晚上,許久不聯絡的女神的那一通訊息……
女神超乎想象的獎勵……
心不在焉的一個白天……
順利的令人髮指的敲悶棍……
然後,就是毫不意外地被捕……
最後,就是這出乎意料的被提前釋放……
其實張玉鋒並沒有那麼傻,他也事先做了功課,像他這種情況,最多就是向受害者道歉,賠點錢,然後拘留個十來天的事。
不過,為了女神,一切都值得!
從安定司官衣們衝進家門的那一刻開始,張玉鋒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打算,“大不了吃幾天皇糧,出來就可以和女神共度良宵,這筆買賣怎麼算都不虧!”
“我怎麼這麼混蛋呢,這哪裡是買賣!這明明是女神的垂憐,為了女神,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想象中的刑罰並沒有到來,才去了一趟審訊室,來到拘留室沒有多久,他就被兩個官衣帶到了一間辦公室。
“張玉鋒,被你襲擊的受害者不打算追究這個事,你簽了這個和解書就可以走了。”
“啊?簽完字就可以走?”
張玉鋒一下子懵了,兩個官衣中,一個帶著另類的黑邊眼鏡,猛地一拍桌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麼?不想籤?難道想要牢底坐穿?”
張玉鋒這隻小舔狗哪裡見到過這種架勢,只覺得下身一陣溫熱,連忙說道:“我籤,我籤!”
簽過字,黑邊框官衣帶著張玉鋒去認領了他的私人物品,包括那張泛黃的照片。
只是手機暫時沒有還給他,“你的手機我們還需要繼續取證,等確定沒問題的時候,我們會親自送到你家的!”
張玉鋒現在一個頭兩個大,無論官衣說什麼,他都只會點頭應是。
直到出了安定司,走在涼颼颼的路上,他這才反應過來,“糟了,我的錢都在手機裡,現在身上沒錢,我該怎麼回去?”
安定司距離財富小區有十多公里,張玉鋒沒有手機,兜裡也沒有帶著錢包,也不知道現在到底幾點,他只知道,“我擦,難道我要走回去?這會死人的!”
但是又有什麼辦法呢?
寂靜的大街上,幾乎看不見往來的車輛,即便偶爾駛過一輛,張玉鋒也沒有勇氣伸手攔車。
他的勇氣,全部消耗在了傍晚時分,那看似完美的一棍上了。
加上晚上安定司的經歷,張玉鋒的膽都快要嚇破了,哪裡還有什麼勇氣。
現在不知時間的夜裡,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昏暗幽靜的路上,已經是他壓榨出的最後一絲求生的氣力。
“嘶,好冷!”
體型肥胖的傢伙們,其實不只是怕熱,他們何嘗不怕冷。
特別是在接近中秋的夜裡,一身單衣,孑然一人,空曠的寬闊公路上。
張玉鋒感覺到的冷,不只是身體上,更多的則是靈魂上。
張玉鋒一邊走,只能一邊想象,想象此刻正和女神坐在一起,身邊是熱烘烘的暖爐,女神親手送來一杯溫熱的咖啡……
“親愛的,你最喜歡的咖啡!”
【滴滴滴!】
急促的車笛在關鍵時刻打斷了張玉鋒的臆想,把他嚇了一跳。
張玉鋒回頭一看,一輛有些破舊的灰色麵包車就在他身後不遠處不斷鳴笛。
沒過幾秒,麵包車跟上張玉鋒,駕駛室伸出一個小平頭男人,“兄弟,坐車嗎?”
……
從張玉鋒離開安定司開始,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電腦螢幕上顯示著,螢幕面前,男子戴著黑框眼鏡,哈氣連天地看著影片上的齷齪男人。
直到張玉鋒劫後餘生般地坐進麵包車後,眼鏡男才緩緩說道:“裴總今天來的有點晚啊,哈,困了困了,刪了這些影片終於可以睡覺咯!”
影片被刪除之前,定格的最後一個畫面上,隱隱可以看見,麵包車上印著四個大字【玄鬥花市】!
……
幾乎同一時間,雲天市第一人民醫院VIP病房,釋宇飛操作完畢,在手機上按下傳送按鈕。
“喔,總算幹完了,這個國貨之光手機,用起來也沒有電腦來的順暢啊?”
“現在兩點多,等那個殘廢收到資訊,應該是明天早上了吧!”
“嘖嘖,明天早上春苑小區又有好戲看了,我不能去現場觀摩真是遺憾啊!”
說完,看了眼飄蕩在難道里的倒計時。
【生命剩餘:3天4小時26分】
“時間不多了,希望這一次時間可以趕上吧?”
摸了摸胸口,【砰砰砰】,胸口傳來的規律跳動聲,讓釋宇飛感覺到難得的平靜。
不過,這明顯偏弱的力度,又讓他覺得有些奇怪。
“像原主這樣的身體素質,三年前,真的可以做到嗎?”
釋宇飛確實全盤接收了原主的記憶,知曉了原主過去二十多年的點點滴滴,可唯獨就是421年1月22日的那個夜裡,他始終不能把那天晚上的種種細節回憶起來。
應該是大三下學期剛剛開學的樣子吧,那天晚上,原主釋宇飛和幾個狐朋狗友剛剛吃喝完畢,打算去下一個地方嗨皮的時候,看見了原主當時的白月光,也就是程雙燕,為路邊和一個男生說話。
酒意洶湧,壯了慫人膽。
原主不算慫人,他是惡人之子,他天生就擁有惡的基因!
自已追求無果的女人,怎麼能夠和別的男人享受星夜下的浪漫?
釋宇飛是紈絝子弟不錯,可他不是傻子。
即便喝了酒,可是原主因為身體原因,一直都是淺嘗輒止,不敢輕易買醉。
所以,那天晚上,實際上只有他一個人看見了遠處的苟且。
以身體不舒服為由,釋宇飛告別了兄弟們,悄悄跟在了他們倆身後。
他想要看看,她和他,想要揹著他做什麼!
月黑風高,山野人少,星光璀璨,映人無影。
釋宇飛悄悄跟蹤著自已的女神和無恥的插足者,慢慢靠近,靠近。
在近一些,釋宇飛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