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是要上課？”晴兒看這架勢，略顯吃驚。

山賊也要上課嗎？

楚羽點頭：“不錯，以後每天早上他們都要進行識字！”

“真是稀奇！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山賊們還要上課識字的。”

“他們可不是山賊，他們是大楚朝廷的棟樑之才。”李苟才摸著八字鬍，慢悠悠從晴兒身後走來，頗有幾分得意的介紹道。

晴兒故意調笑道：“連字都不認識，也算是棟樑之才啊？你們大楚好像不怎麼樣啊！”

“咳咳！”李苟才聞言有些尷尬，扇著他的破蒲扇，嘴硬道：“我大楚如今正值危難之際，然而有殿下的英明引導，我大楚必將興盛。”

“嘁～吹牛！”晴兒才不信，別過頭去。

李苟才見狀，也不廢話，快步走上臺，開始授課。

“咳咳，今天我先教諸位，學習簡單的數字和你們各自的名字。”說著，李苟才拿起炭筆，開始在木板上寫下一到十，然後又寫下陳三斧崔勇何六子三人的名字。

“今天咱們就先認這些字，來跟我念，一！”

“一！”

李苟才緩緩將一字一筆一畫的分解，緩慢書寫：“這一字，該這樣寫，你們都看好！”

“你們且試試！”

演示一遍，李苟才示意眾人在沙盒裡試試。

然而陳三斧一幫漢子們，舞刀耍槍容易，提筆寫字卻是難上加難，筷子長的木棍在他們手中好似重若千鈞，一個個寫的歪歪扭扭的，有些甚至完全寫不出來。

比如榆木頭，呆愣愣的拿著木棍完全無法落筆。

晴兒恰好站在榆木頭身旁，捂嘴偷笑著：“大個子，你這麼大的個子，連個木棍都提不起啊？”

“嘿嘿，我不會寫！軍師寫的太快了，俺記不住。”榆木頭憨厚的笑笑，如實道。

“真笨，我教你寫～”晴兒搶過榆木頭手上的棍子，一筆一劃在榆木頭身前的沙盒書寫起來。

“看不出來，晴兒小妹妹，這字也挺漂亮。”楚羽眼前一亮，這個時代，識字的人不多，女子識字的更少。

雖說是在沙子裡畫出來的字，但可以瞧得出來，晴兒的字和寧紓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看樣子，是寧紓教出來的。

似乎是看出楚羽的意外，寧紓微笑解釋道：“晴兒和我情同姐妹，我讀書時，她也在一旁，一同受學！”

“寧姑娘倒是開明！”

大梁跟往昔的王朝一樣，女子地位還是比較低下的，能受學的更是少中又少。

晴兒能一齊識字，可就寧紓對其的關愛。

憑藉今天開課一事，寧紓也對此高看楚羽不少：“不如楚寨主，讓麾下人都能受學！”

“此事任重道遠！”

楚羽苦笑道，看著氣的吹鬍子瞪眼的李苟才，不禁扶額。

李苟才看著麾下一幫人，那沙盒上雞抓出來的字，直接感覺頭都大了。

一圈下來，除了比較年輕的何六子接受能力比較快寫的不錯，其他所有人，都寫的不堪入目，大半更是沒寫出來。

山賊們的基礎還是太差了，加上年紀上去了牴觸心理比較嚴重，還得慢慢來。

李苟才也是知道這點，雖說吹鬍子瞪眼，但也是耐得下性子，一遍又遍的繼續教著。

“你真是笨死了！”

晴兒這邊，被榆木頭氣的小臉鼓鼓的，有些急了：“你這麼大塊頭，都只會吃嗎？”

“嘿嘿！”榆木頭不答，只是不好意思的傻笑著。

“氣死我了！”晴兒將目光轉向楚羽，憤憤道：“他怎麼這麼笨啊！”

“他叫榆木頭，年幼時風寒，燒了腦子，所以笨了些，晴兒小妹妹別較真了。”楚羽笑著解釋道。

對於榆木頭，楚羽沒抱太多希望，其能學一些最好，學不到也不影響。

“誰是你小妹妹，死賊頭！”

“呵呵！”楚羽笑笑岔開話題道：“寧姑娘，一會下山，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瞧瞧？”

“讓晴兒去就好，我便不去了！”

寧紓搖搖頭，沒有任何下山的意思。

“那好吧，晴兒小妹妹？咱們下山去？”

“下山就下山，不過你再這樣叫我，我咬你！”晴兒亮出一排銀牙，故作兇狠道。

“好，晴兒姑娘，我們走吧！”

“小姐，我下山去了，等會我就回來。”

跟寧紓告別後，晴兒這才跟著楚羽憤憤下山去。

下山路上，晴兒一直跟在楚羽身後一丈遠的距離好像生怕楚羽把他吃了。

楚羽見狀，抱著膀子的故意嚇唬道：“晴兒姑娘？你離我這麼遠做什麼？這山裡可有狼，小心一會叼走你了！”

“哼，你少嚇唬我！我才不怕什麼狼呢！”晴兒嘴上說著不怕，不過還是跟著楚羽靠近了一段距離。

楚羽也不繼續逗她，就由著她這樣跟著。

二人一前一後，緩緩悠悠，來到了縣城城門處。

城門口仍舊是幾個差役，厚顏無恥的守在門口，朝百姓們收取著入城費！

“咦，那是不是通緝你的告示啊？”晴兒指著一旁土牆上的告示偷笑道。

“應該是吧。”告示上只是寫著通緝大楚的逆黨，沒有畫像，甚至沒有什麼名字，跟沒有區別不大。

楚羽照常交出十多個銅板，輕鬆帶著晴兒進入城中。

一進城，晴兒心情變得歡快了不少，左跑右瞧的很是好奇，好像第一次上街。

楚羽勾起嘴角打趣道：“晴兒姑娘，你是頭一次上街嗎？”

“才不是，只是第一次來清河縣城罷了。”晴兒見楚羽笑她，當即收斂起來，不再東奔西跑，緩步走在大街之上。

“清河縣城跟郡城比如何？”

“郡城比清河大多了，也比清河熱鬧不少，郡城有梨院，有胭脂坊，還有淳化糕，清河就沒有。”

楚羽眉頭一挑，試探性問道：“淳化糕？是你家小姐喜歡吃的嗎？”

“不是，是我喜歡的！”

“那你家小姐喜歡吃什麼糕點？”

“我家小姐喜歡～”晴兒忽然頓住哼道：“哼，你打聽著這幹什麼？我才不會告訴你！”

“好吧！”晴兒不說，楚羽也就不強求。

他是覺得，寧紓呆在山上，頗有些委屈，買個糕點好讓其開心一下。

“走，去衣鋪！”晴兒一路小跑，來到一處成衣鋪。

衣鋪內，掛著各各種樣式的衣衫，主題分三色，青白褐像晴兒身上的藍色衣衫比較少見。

晴兒熟絡的在其中挑來挑去，楚羽也左右打量著。

“喂，賊～”晴兒本想叫楚羽，但一想到這裡是縣城，連忙改口：“楚大哥！”

“嗯？”

楚羽聞言，心中暗笑，暗道這小妮子還是挺知道尺度的。

“你看，這件一衣服怎麼樣？適合小姐嗎？”

晴兒拿著是一件黃色襦衣，倒是很合寧紓身形。

“不錯，很適合！”

寧紓體態窈窕，穿什麼都合適。

“那就這件！”

“晴兒，再挑幾件吧！順道你也挑一些，免得麻煩。”

後面就會入冬，有大雪的話，下山就會變得麻煩，而且楚羽這個身份也本來不適合常下山。

“有道理！”晴兒深以為然的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小姐，還要在山上待多久。

反正是賊頭子掏錢，讓他多出些血，也算為小姐出口氣。

想到這裡，晴兒也是不客氣，放開手腳挑選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