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律師接到林豔豔電話的時候,他剛從蘇家集團出來,有些事情因為蘇良的中風,還需要他這個私人律師去處理。
坐在車裡,嚴律師低頭看了眼手機螢幕上的名字,皺了下眉。
蘇家人的電話他都有,作為私人律師,這是本職工作。
但林豔豔這個蘇家的真千金,還是第一次打交道。
哦不,第二次!
對這個心狠手辣的女孩子,印象並不好。
“喂?”
本著職責,嚴律師還是接聽了電話。
等電話結束通話後,嚴律師摸了煙盒出來,抽出根菸,點上吸了一口。
這林豔豔在這個節骨眼上叫他過去,來者不善啊~
是發現他私下去見蘇思慧了嗎?
心頭沉了沉,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沒太大的關係,畢竟他只是在做一個律師的職責。
但想到林豔豔那天的詭異,他心裡又沒底了!
連醫生都察覺不出來異常,最後的診斷都判定為蘇良普通中風,若是現在對上林豔豔。
她會不會也對自己出手?
嚴律師心裡亂糟糟的,一根菸抽完,他又點了一根。
糾結半晌,還是決定去見林豔豔。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既然已經趟了這趟渾水,是騾子是馬總要出來溜溜。
給自己打氣,嚴律師發動了車子,朝著蘇家別墅開去。
傭人是認識他的,見他來了便客客氣氣地領著他去了書房。
嚴律師一路忐忑不安,推開書房的門,便見到原先蘇良坐的老闆椅上坐著個女孩子,正是林豔豔。
他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林小姐,你找我?”
嚴律師客氣又淡漠,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你坐吧!”林豔豔靠坐在老闆椅裡,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嚴律師,“聽說,你今天去找蘇思慧了?”
嚴律師心裡一突,“是!”
林豔豔眼中閃動著不明光芒,她挑著眼睛看了眼嚴律師,“嚴律師,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你跟著我爸十幾年了吧!”
嚴律師不動聲色地在她對面坐下,點頭應道:“十二年了!”
從蘇良剛接手蘇家的時候,他就是蘇良的私人律師了。
“這麼久了啊~”林豔豔嘲諷地笑了笑:“俗話說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去找蘇思慧,能瞞得過公司的眼睛嗎?”
說到這裡,嚴律師也多了幾分火氣,他直視著林豔豔,“林小姐,我嚴寬做事坦坦蕩蕩,沒想過瞞著任何人!”
“是嗎?”林豔豔嘴角勾起一抹笑:“既然沒想瞞著,那你為什麼不先來找我呢?畢竟,我才是蘇家的女兒!”
林豔豔惱恨嚴律師去找蘇思慧這件事,儘管小姨來了以後,說這件事交給她處理。
她還是忍不住要來給他個下馬威。
省的下面的人都去巴結蘇思慧,忘了誰是真正的主人。
蘇良這一中風,公司已經被姨夫派人去接手了,可以說現在整個蘇家集團,都被她們牢牢地把控著。
可惜這個嚴律師投錯了陣營,把協議給蘇思慧送了過去,因為忌憚著蘇思慧手中的股份,倒是將了她們一軍。
林豔豔怎麼可能咽的下這口氣。
“我只是在執行蘇良先生的囑咐,至於你說的為什麼要來找你?”嚴律師冷著臉道:“我為什麼要先來找你呢?”
找你讓你把協議扣下嗎?
對自己親爸都能下手的人,嚴律師才不會傻乎乎地相信林豔豔,既然說開了,他也不再客氣。
“林小姐,我不知道您今天叫我來有何用意,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違揹我的律師準則!”嚴律師冷道:“不管是我的職業準則,還是我的做人準則,我都沒有違背,如果您這邊沒什麼要吩咐的,天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這個書房正是蘇良發病的地方,嚴律師在這裡待著心裡就發虛。
說完,他就起身,朝著林豔豔微微點頭,就要離開。
“好~”林豔豔拄著胳膊,兩手交叉在一起,輕笑了一聲,伸手從抽屜裡拿出來一份檔案,丟在桌子上:“這裡是解聘合同,我爸已經簽好字了,你拿回去吧!”
嚴寬身子一怔,不敢置信地轉過身去,目光落在桌上的檔案:“是蘇良先生要解聘,還是你們要解聘呢?”
以嚴寬對蘇良的瞭解,絕對不會解聘他的。
“呵呵~”林豔豔諷刺地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者的笑來:“有區別嗎?”
反正現在蘇家是她林豔豔說了算,她說要解聘誰就解聘誰。
況且嚴寬對她來說,只是蘇良的私人律師,又不是她林豔豔的!
“你應該沒有這個許可權吧!”嚴寬斂著目光,看了眼林豔豔:“我記得當時的聘用合同上,不光只有你父親的簽字,還有你母親的!”
換句話說,就是解聘也行,但是需要兩人的簽字。
你林豔豔一個人說了不算。
林豔豔忽然笑了,就像是一個芭比娃娃的臉上,忽然出現了幾分詭異的表情。
看著是在笑,卻讓人從心底升出幾分寒意來。
“我媽?”林豔豔起身,伸出兩根指頭捏起那份檔案來,慢悠悠走到嚴寬身邊,將合同丟在他身上,“不好意思,你還沒收到訊息嗎?我媽去世了!”
羅藝的死訊頭天晚上,便從精神病院傳了過來。
小姨來了以後就去了精神病院,現在人都拉到火葬場了。
因為人走的蹊蹺,院方想讓家屬做解剖,好確定具體死因。
但羅藝的親妹妹去了,院方也不好多事,況且人家說這是家族的遺傳病,跟醫院也沒關係。
誰會攔著家屬不讓拉走遺體?
估計這會子,人都快推進去火化了吧?
嚴寬確實頭一次聽到這個重磅訊息,整個人都麻了!
羅藝死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死就死了?
他震驚地看向林豔豔,那畢竟是親媽啊!
他想看看林豔豔的反應,正常人怎麼可能這麼雲淡風輕地面對親人的離世呢?
卻在看到林豔豔臉上晦澀不明地神情時,心頭劃過一絲冰冷。
這個女孩子!
比他想象的要冷血無情!
可以說,都不是個正常人了!
瘋子!
這女孩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知道再沒有轉圜的餘地,嚴寬也不再停留,拿著合同便出了書房。
心裡又止不住多了幾分慶幸。
解聘了也好!
有這麼個瘋子在,蘇家的事,指不定怎麼亂呢!
儘管他想管,可現在人家一紙合同就給解聘了!
他想管也管不了啊!
嚴寬心裡嘆了口氣,有惋惜,有無奈,最後都化作了一聲長嘆。
發動車子後,嚴寬心裡還是有些低落,便想著找個地方喝一杯。
突地,一輛渣土車直直地朝他疾馳而來,在地面上劃出幾道長長地剎車痕。
嚴寬眼睜睜看著車子失控地朝他撞來,大腦一片空白。
完了!
他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