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離開了那裡,後面也沒人追上來。他們自知理虧,更何況肉沒疼在自已身上,用不著拼命。像這種蠅營狗苟,吃喝玩樂在一起,但凡有點風吹草動,自個就散了。
“柳姐威風,不愧師承白師父。”崇鬼說話不像原來那麼油嘴。
“老孃喜歡什麼穿什麼,這是我的自由。若是看見我,我不怕你們看,容你們腦子裡想那些有的沒的,我知道你們男人腦子裡都想些什麼,那是你們的自由。”
“可若是讓我聽到了。我不高興,不好意思……”柳紅晃了晃手中閃著寒光的匕首。
柳紅的氣場很強,讓人發寒。
崇鬼連忙擺手:“不敢不敢,雖然我人看起來不正經,但在人品上還是站得住的。”
柳紅嫣然一笑:“沒說你,別緊張嘛,你的表現還是不錯滴。”
崇鬼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嘿嘿,是……是嘛,抬舉了抬舉了。”然後偷偷溜到隊伍末端。
“玲玲,多跟你柳姐學學。”
夏子玲送給了他一個白眼。
“誒,江嶼,你見過白老頭沒有。”
“沒見過,但聽聞白老頭該有八十多了,慈眉善目,眉毛鬍鬚都白了,頭上沒毛,像個彌勒佛。”
夏子玲心想,怪不得叫他白老頭,這比老煙槍還大二十歲,七老八十的人還能不能舞槍弄棒,但聽到他和藹可親就放心了。
籠先感到迫不及待:“還有多長時間。”
柳紅立刻給出了答覆:“起霧之前一定能到。”
漸漸遠離老破市區,遠遠地看見黑壓壓的山脈。接下來就是爬山了。
不知道所謂的絕世高人為什麼都喜歡遠居深山,雲霧深處,給這些高人又增添了不少神秘的色彩。
一進山溫度低了不少,這座山給人的感覺很冷,很陰森,像是死了不少邪祟後故意留下的詛咒。
“我不行了。”江嶼蹲著氣喘吁吁,“我走不動了。”
柳紅道:“那你在這歇會吧,我們先走了。”
忽然,林子裡什麼東西叫了一聲。
“等等我。”江嶼嚇得緊跑兩步跟上了。
很快到半山腰,不遠處有一片圍牆,紅磚青瓦
樹後面有一個大大的雙開門,門樑上的牌匾上寫著“寒山寺”三個正楷字,門中間兩個嘴巴銜著鐵環的獅子頭顯得格外威風。
踏上門前的幾級臺階,柳紅輕輕叩了叩門。
不一會,大門吱呀開啟一條縫,裡面是怯生生的眼睛。
門裡傳來聲音:“你們是什麼人。”
“來找白老頭,就說柳紅找。”
“白老頭剛睡著。”
咚,門關上了。
“怎麼回事,白老頭大徒弟都不認識了,那是你師姐啊。”崇鬼咚咚咚地敲門。
沒有回應。
籠警惕道:“快起霧了吧。”
“這片處理過了,不會引起屍潮。”柳紅解釋道。
江嶼哆嗦著身子:“那也不行,晚上那麼冷,還那麼黑,趕一天路了,我想睡覺。”
砰砰砰,崇鬼大嚷道:“快開門,白老頭睡了先讓我們進去。”
咚一聲,下一秒崇鬼直接被大門撞到一旁,門裡一個大鞋底緩緩落下。緊接著傳來厲聲呵斥的聲音:“吵吵什麼,找誰啊。”
“不是,你甲亢啊。”崇鬼從門後爬起來,拍拍被撞疼的肩膀,大叫道:“有沒有規矩,叫你師父來,讓他來修理修理你。”
門前是一個面部稜角分明的壯年男子。
柳紅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
崇鬼一臉認真的說:“沒事,我能處理。”
“我師父?誰啊。”
“白老頭。不會跟我說不知道吧。”
壯漢怒目圓睜,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看拳頭越握越緊,柳紅趕忙上前行了個拱手禮。
沉聲道:“師父!”
這壯漢看見她眉眼立刻舒展開了,但仍是很威嚴的樣子。
他手拍在她的肩膀上:“柳紅,好久不見,剛才光生這黃毛小子的氣了。”
崇鬼驚得張著嘴巴歪斜著眼:“師……師父!黃……黃毛?”
與描述不同的是他看起來才四十出頭,也有頭髮,但樣子長得令人害怕,看起來不像彌勒佛。
再仔細看門前這個人,面部稜角分明,沒有多餘的贅肉,眉毛很黑很兇,頭髮雖然是白的,但很茂密,紮了個小綹頭,身材壯實勻稱,就是被一身布衣包裹也顯得肌肉飽滿。他一身少林和尚裝扮,就是鞋子也是纏的布條子。
要說他今年八十,估計沒人會信。
“白老頭,誒不白師父,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錯怪錯怪。”
白老頭表情嚴肅:“哪來的黃毛小子?”
崇鬼沒有自報家門,他害怕白老頭砰的一聲把自已關外面。
他把門開啟,示意大家進來。
在門外看不出來,一進門就感覺到,這個寺很大。
院子很寬闊,院牆周圍都種了銀杏樹,銀杏樹金黃的葉子在地上落了一層。像鋪上了金箔。
順著臺階往上走是一個大廟,廟裡面是一尊大佛,這個廟後面就是大家的住所,再往後山上去就是一尊古塔了。
這是一條長廊,長廊一側有許多空房間。
“你們就住這裡吧,房間自已分。”白老頭抱著胳膊,一臉嚴肅。“有事明天再說。”
說罷,白老頭揹著胳膊離開了。
等他走遠,夏子玲小聲地說:“這是白老頭嗎?那麼精壯,怎麼和你講的不一樣。”
江嶼膽子不大,白老頭在的時候一直都沒說話:“不知道,那都是道上傳的,誰知道那麼嚇人。”
“柳姐沒跟你提過他嗎?”
江嶼搖搖頭。
“誒,睡覺睡覺。”崇鬼抱著大被子從東屋竄到西屋。“咱仨睡這,她倆睡那。”
寺廟裡面都是大通鋪,一個大炕,並排睡能睡不少人。
籠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銀杏樹說:“白老頭的武術真有那麼厲害嗎?”
“肯定厲害,你看人家八十歲了,有衰老的痕跡嗎?”
“我覺得一般,就憑他叫我黃毛小子,我毛哪黃了?”
“哈哈哈,黃毛小子,你不說我都忘了。”
“睡覺,你個哥布林。”
“啥是哥布林?”
“忘了,反正你就是。”
崇鬼躲在被窩裡嘿嘿笑。
不一會,房間裡安靜了下來,然後響起了交響樂。
只有籠生無可戀地盯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