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車能裝31個人？”同學之中有人嘀咕了一句

車門完全開啟，姜伯麟看到的卻不是車內部的場景，在車門與外界的交界處籠罩著的是一層灰霧，有些像是霧霾，散發著不詳的氣息。

“吸塵器”胖子率先擠了進去，有他做表率，見此情景，排在第一個的同學，咬咬牙也跟了進去。

姜伯麟在隊尾思考著

“這霧，怎麼和夢中籠罩的灰霧這麼像，難道是有什麼關聯嗎？”

“愣著幹啥呀，上車”

姜伯麟思考的思路突然被打斷，他看到吳法已經有半個身子都進去了，只剩下一個人頭在外面對自已喊道。

姜伯麟回過神來，發現車外除了校長和國字臉男人鄒國平只剩自已一個人了，於是趕忙踏入灰霧中，最後望了一眼自已的母校，扭頭沒入霧中。

“老劉啊，善後部分就交給你了，也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了，當初一個學校畢業參加測試的學生只剩下我倆了”

風把鄒國平的衣服吹得烈烈作響，校長狠狠的抽了一口煙，煙氣在風中盤旋消散

“你放心，都在調查課工作這麼多年了，善後工作你放心，要不是我在上次事件中受了重傷，我真想再多幹幾年。”

“老鄒，幹我們這一行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事件中犧牲了，或者是被詭物反噬，然後死在自已人手裡，或者被基金會那些瘋子當做實驗品，死後連一塊墓碑都沒有，也沒有人會記得我們。”

“但是誰讓我們是飛蛾呢？如果我們投入火焰中能為人類照亮自已前進的路的話，萬死無悔。。。還記得調查課的誓言嗎？”

“這絕對不能忘”

“我們容納，我們掙扎，我們成功，我們保護，我們拯救”

就像是演練了千萬遍一樣，兩個中年男人脫口而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出這句話，之後又是一陣沉默，只剩下風的喧囂聲，還有老舊桑塔納的引擎聲。

“別讓靈駕者等急了，走吧”

鄒國平將早已燃盡的煙扔在地上，闊步走向破舊桑塔納，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調子和風聲相和，有些哀婉。

“再見了老朋友”校長在鄒國平鑽入灰霧時輕聲說道，隨後轉身進入了學校。

姜伯麟進入灰霧當中，視野突然寬闊，他看到不是想象中的轎車座椅，而是火車車廂的樣式，但是座位比普通火車多多了，車廂牌子上寫的是J，很明顯這是代表著J市，這輛車不止一節車廂，而車廂和車廂的交界處也是有灰霧作為連線。

“嗯？這灰霧怎麼有一縷纏在我身上？”

剛進來的姜伯麟發現自已好像從入口處帶走了一縷灰霧，這灰霧好似小蛇一樣，在姜伯麟的身上游曳著，而且拍也拍不散。

正當姜伯麟思考如何去解決這縷灰霧之時，這一縷灰霧忽的遊走到他的面部，從鼻子鑽到身體裡去了。

“臥槽，什麼情況”

姜伯麟心中大驚，同時手指伸到鼻孔，想把那一縷灰霧摳出來，然而灰霧進去之後，彷彿泥牛入海，徹底不見了，但是身體卻沒有什麼感覺

“應該是無害的吧，畢竟其他同學進去也不是憋氣進來的，但是這一縷是主動鑽進我的鼻子的，這咋辦，線上等挺急的”

姜伯麟有點抓狂，一時也想不通，然而他卻發現氣氛有點不對，他聞到了尷尬的味道，他此時正站在車廂的過道中央，兩隻手的食指還沒從鼻子中拿出來，同學們包括調查員都在看著他。

姜伯麟大窘，尷尬得腳趾都可以摳出兩室一廳。

“這算社會性死亡了嗎？不對，只要我不感到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姜伯麟強行鎮定下來，迎著那些凝視他的目光，把手指從鼻子中抽出來，迅速在人群中找出笑得最猖狂，牙齒最白的吳法，坐在了他的旁邊。

“你別過來，我不認識你，誒，別把手指伸過來，新衣服，啊啊啊啊”

片刻後，姜伯麟無視吳法幽怨的目光，看了看自已又重新幹淨起來的兩手食指，滿意的笑了。

“話說我剛問你的事你聽見沒有，你有沒有看到有東西鑽進了我的鼻子？”

“我只看到某些人在J市所有幸存的高中畢業生，還有眾多調查員面前出了個大糗，差點社會性死亡了”吳法邊用紙擦拭衣服，幽幽的回答道。

“那就說明這一縷灰霧別人是看不見的，或者說剛剛經歷的灰霧入體只是幻覺嗎？？？”姜伯麟再次陷入了沉思。

“不對，灰霧確實是有的，和夢中的灰霧很像，卻又不太一樣，夢中的灰霧是散的狀態，沒有這灰霧凝實，難道我在夢中由於沾染了灰霧的氣息，導致這臺靈車的灰霧被自已吸引出了一縷，之所以是一縷，又是因為夢中我只能在上空漂浮，沒有深入灰霧，所以灰霧氣息沾染少？”

等到肚子咕咕作響時，吳法拍了拍姜伯麟，他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姜伯麟從小就是有這種習慣，在進入沉思狀態時，只有別人提醒才能從這種狀態中走出來。

有餐車從火車車廂交界處出來，輪子和地表摩擦，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餐車表面也覆蓋了一層灰霧，奇怪的是沒有人推動餐車，餐車卻自已在移動，當移動到有人的位置時就停頓下來，並且響起一陣陣齒輪摩擦的聲音，一個鐵的平臺從餐車表面的灰霧上升起，上面擺滿了飯盒，等到飯盒都被取走之後，升降臺又降下去，如此反覆。

姜伯麟和吳法坐在調查員和學生的交界處，對面坐的是那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吸塵器”胖子。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梳著麻花辮，鼻樑上架著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鏡，有一點雀斑，長相普通的嬌小女同學，只不過姜伯麟坐在外面，又因為“吸塵器”胖子肚腩太大，遮擋住姜伯麟的視線，姜伯麟第一時間沒有發現那個女生，只有在剛剛拿飯站起身的時候，才看到她，或者說這個女同學本身存在感就極低。

就算是擁有超憶症的姜伯麟仔細回想，才記憶起來這個女生是自已班上的，只不過存在感實在太低，平時幾乎不與人交流，他在記憶中搜尋著這個女生的名字，終於，在進入高中剛開學自我介紹的那一幕中找到了，這個女生叫葉莎莎，也是這次測試中倖存的第三個同班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