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這裡不是你這等宗門弟子有權踏足的地方,快點離開這裡,免的鬧出矛盾。”
門童像跟電線杆般筆直的矗立在門口,他手握半圓形長叉子,衝著江如意厲聲喝道。
江如意在此處來回走動已然有半個時辰之久,上一世她並無機會來到此地,也就是說這是她第一次來到,自然是要好好勘察一番地形了。
眼見門童朝自已說話了,語氣還是那般倒反天罡的以下犯上,江如意冷哼一聲來到江北城家的府邸前。
她雙手倒背,眼神冰冷直面門童:
“去給你們家主子報告報告,就說是江如意來找他的。”
門童神色一滯,眼神朴樹迷離,許久後才略顯疑惑的抬眼問道:
“江迎春剛剛不是進去了嗎?你是想假冒?還是說你是真的江迎春小姐?你等我回去再問問。”
言罷,他就要往屋內走去,江如意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不滿的說道:
“你是真沒聽清,還是故弄玄虛假裝聽不清,我是江如意,剛才走進去的是我妹妹,快去上報。”
門童聞聽此言,臉上神情愈發迷惑,他撓了撓頭,又轉頭看向屋內。
“可是我分明記得家主子事先說過,只給放一個叫江迎春的人進去,方才她初來此處時候,我還不放心,又進去問了一遍,還遭一頓臭罵,你這。”
門童尾音拉長,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沒有,倏然他腦海中靈光乍現,露出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來。
他猛的掙脫開江如意抓住他的手,就要往屋內走去,江如意奪步上前,單手死死掐住他的後脖頸,皺起眉頭盯著他的眼睛:
“你跑什麼?”
門童露出一抹極其猥瑣狡黠的譏笑來,他眼睛眯成一條縫,整個面容扭曲的讓人感覺噁心。
“沒想到我家主子會玩的這麼大,竟然是對姐妹花,哈哈,前些日子我才看的肉蒲團。”
說到此處,門童回味似的眨巴眨巴嘴,眼睛看向天空閃爍著光亮。
江如意只頓覺內心作嘔,她手起手落啪啪兩個巴掌扇在門童臉上,怒斥道:
“大膽!膽敢在我面前說出這等汙穢的話來!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相較於江如意外表的憤怒,門童倒表現的冷靜的多,他摸了摸兩邊臉頰處的紅色巴掌印,衝江如意撇了撇嘴:
“裝什麼清高純潔,嘖,還想殺我?我雖一介凡人毫無修為,但論起身份地位還不知道要比你高上多少檔次呢,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呵,謊言不傷人,真相最傷人!敢做不敢當。”
江如意初來乍到,剛出現在門童視野裡時,他便已然察言觀色,將江如意四下張望,一副沒有見識的樣子看在眼裡。
他說罷,見江如意沒有言語,只是憤憤的拉住他的衣領,握緊拳頭,自作聰明的以為說到江如意內心的痛點上去了,變本加厲的嘲諷道:
“來啊,我沒猜錯的話你也是宗門內的修行者,有能耐你就殺了我,我好歹也是宗三大爺宗主家的門童,你對付我就是在挑釁江明山宗主的威嚴!來啊,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膽量。”
江如意冷哼一聲,她的神色忽而平靜了下來,眼中也不見了方才的鋒芒。
呵呵,最後還不是被權力給嚇倒了,懦夫。
門童將江如意的變化看在眼裡,內心得意的想道。
不料,江如意倏然以最快的速度催動起法訣來:
“花之道,落花流水。”
話音落下,門童的一隻胳膊忽覺得涼意十足,像是有無數條長蟲從低端爬向肩膀處,他心中一驚,來不及多想,立馬用另一隻手撩開袖子,露出胳膊。
只見數條細流正逐步蠶食,覆蓋他的胳膊,沒等他叫喊出聲,那條胳膊便嘭的一聲炸裂開來。
無數的碎肉塊和鮮血迸發飛濺,沾到門童的臉上,身上,看起來甚是瘮人。
江如意早知如此,提前催動好了法訣,以確保不會汙了身上的衣裳,她看向癱坐在地上,不斷顫抖往牆邊靠去的門童,伸出另一隻手,意在施展法訣如法炮製。
人的身體具有保護機制,當收到大面積的傷害時,第一時間反而不會感到疼痛,那是腎上腺素在作用,但當一段時間過去,那股撕心裂肺的痛感便會如雨後春筍般擊潰神經。
“殺人啊!殺人啊!有人要殺我!主子!主子!快救救我!”
門童宛如喪家之犬般,扯著嗓子大喊,他悽慘的聲音宛若幽魂一樣遊蕩在江北城家府邸的每一處,經久不衰,聽起來甚是怪異嚇人。
“樸國昌你怪叫什麼?門外是何人造次?可知這是何處?”
一位身高六尺,扎著高馬尾,頭戴淡綠色紗網的苗條女子,語氣嚴肅充滿威嚴,她領著幾名江北城家族裡的奴隸出現在江如意和門童面前。
此人乃是江明山的左膀右臂,亦是江明山的親生女兒,江北城的姐姐,江青衫。
推開府邸大門,入江青衫眼的便是倒在血泊中,身受重傷的門童。
哪怕見識過無數腥風血雨,經歷過魔物侵蝕的江青衫,見到如此駭人的一幕,不免眼角抽動一下,一雙膚白高挑的大長腿直打顫。
旋即她鼓足咳嗽兩聲,正了正神色看向一旁冷靜的嚇人的江如意,出聲質問道:
“你,你是江如意?你在這裡做什麼?你把樸國昌殺了?”
江如意曾被江北城追求過,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況且江青衫乃是江北城的大姐,認出她江如意來自然可以理解。
她極力剋制著噁心的情緒,強裝鎮定,語氣卻止不住的顫慄。
有了前世百年經歷,江如意識人無數,江青衫舉止上的細節都被她看在眼裡了,她指著倒在地上的樸國昌,冷笑一聲淡淡開口:
“是我,江如意,你們放心好了,他還活著,沒給他的整張嘴撕爛已經算好的了?”
“你都幹了些什麼?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我當然知道,江北城同學的家嘛,過去我可還是他女朋友,怎麼可能連他家在哪裡都不清楚?”
江青衫背後的奴隸蠢蠢欲動,都在等待自已主子的一句話,然後飛撲過去將江如意控制住拿下,誰料江青衫已然被嚇的有點思緒混亂了。
只指著地上躺著的樸國昌對眾人說道:
“你們先帶他去止血治療,其餘人留下清理門口,江如意!”
吩咐到最後,江青衫才將方才眼神中難以遏制的驚恐驚愕給隱藏起來,她伸手招呼了江如意,旋即就往屋內走去。
江北城家的府邸很大,有點類似首都的大型四合院,有過之而無不及,江如意絲毫沒將心思放在剛剛的場景中,反倒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起府邸來。
“來,你過來坐下。”
江青衫將江如意領到一處靜僻無人的石桌旁,她眼神早已沒了剛才的害怕,轉而是極其的冷靜與兇狠:
“江如意你知不知道幹了什麼?私闖民宅,打架鬥毆,視生命如草芥,樸國昌一介門童,乃隸屬我家奴隸。倘若我將你交付使用給治安官,你應該清楚後果會如何。”
江如意冷笑,眼神任然在上下打量屋子,半點沒將江青衫放在眼裡:
“那你給我交給治安官們啊,如若我沒記錯,碧雲宗有這麼一條規矩,任何凡人以任何一種形式來嘲諷修行者,修行者可以現場隨意處置,對嗎。”
“呵呵,事實上我不會給你交給治安官的,對你來說沒有好處,對我來說更沒有好處,這對我們家族的名譽會有一絲損傷,況且一個小小的凡人,只要知道的人不多,完全沒必要大張旗鼓。”
江青衫挑了挑眉,她翹起二郎腿,一副勝券在握自信的樣子。
江如意難免暗地誇耀她,能不意氣用事,還這般冷靜,真不愧為江北城家中的掌權者。
“不過,對你必要的處罰還是要有的。”江青衫面無表情的看向了江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