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江如意苟活百年之久,避其鋒芒的道理她比誰都明白,眼見是眾鬧事者最為薄弱的時分,江如意撥開前面圍堵的幾人,徑直往後走去。
興許是被江如意的氣場所嚇到,擋住她面前的幾人立馬往旁邊靠去,江如意便從包圍圈的裂口中逃離了現場。
眼見江如意遠去,眾人只頓覺心底空空的,頗有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感覺。
來到一處人煙稀少的角落,江如意停下了腳步,今日一事雖沒有鬧大,但往後這種事情恐怕就要多加小心了。
眼下的目標還是多搞些元石,獲取遺蹟和提升自身的修為。
她剛步入修行者的行列,重要的便是提升修為,奈何天賦太差,提升難度巨大。
往後幾日江如意一直以這件事發愁,她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在一個月後的一日她走在街道上,一家名為碧雲觀的藥鋪張貼的懸賞令出現在她眼前。
她緊忙走上前去,隱匿於幾人身後默默的讀著大紅紙懸賞令上面的文字。
簡而言之是,江如意前些日子在開竅大典上竊取的元石,其中一家便是碧雲觀,碧雲觀是碧雲宗中最大的藥鋪,裡面的藥材種類繁多,交易品房,這也致使其內部儲存了大量的元石。
那日江如意從碧雲觀竊取了過多的元石,被碧雲觀所發現了,起初他們還不相信,再三確認和三思後釋出了這張懸賞令。
開鎖大法,除了江如意整個碧雲宗都無人知曉,他們只猜測是某些外地人用了歪門邪道的方法作的案。
懸賞的金額和遺失的金額一致,碧雲觀看重名聲,這點錢財對於一天流水數目龐大的碧雲觀來說微不足道,但是勢必要將竊賊捉拿歸案,懸於城北集市,讓眾人恥笑。
江如意此刻心中已然有了對策,她帶上面罩走上前去一把揭下懸賞令,隨即徑直離開此地回到家去。
眾看客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熙熙攘攘的簇擁著湧入碧雲觀,他們推開碧雲觀的大門,將碧雲觀唯一的老闆江藥引叫了出來。
在江藥引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後,肉眼可見的滿臉堆笑,他立馬按照眾人記憶中的指示隻身前往江如意家中。
今日是罕見的放假時間段,這一個月內江如意出盡了風頭,江泉的各種刁鑽難題都被她一一解決。
為了趕超姐姐,為了讓自已在江北城心中有個舉足輕重的地位,更為了獲得大家讚賞的目光,江迎春昨夜熬夜學習到了凌晨。
此時她睡的跟一頭母豬般,生死未知的躺在床榻上,鼾聲如雷。
江如意輕手輕腳的見四下無人,推門而入將懸賞令塞入江迎春的懷中,幹完這一切她隨意的環顧四周一番。
卻見江迎春的屋內大量的傢俱都被換了一遍,梳妝檯,床被,衣櫃等一切設施都變成了鑲金的名貴木材打造。
她注意到了梳妝檯上的化妝品和一些小玩意,明白這些東西都是江北城送給她的。
二爺二媽再怎麼願意給江迎春花錢,也不可能將錢財花在這些只能提供情緒價值的玩具上面。
加之這些東西大部分江如意是看過的,江北城曾很明確的表示要送給江如意,但都被江如意一一婉拒了。
這般想來,江如意還有點後悔,想當初就不該那麼執拗的,要是光明正大的收下來了,現今也能盡數賣出去。
對於眼下的局面雖杯水車薪,但也能提供一份微薄的元石獲取渠道。
忽而她意識到想的太多了,立馬將來時的痕跡仔細的抹去,然後匆匆離開此地回到自已房間裡去。
只過了半個時辰,江如意坐在地上手中握著葡萄往嘴裡塞,她對面坐著空百鳥,大快朵頤的大吃大喝。
每次空百鳥嘴饞了都會來江如意房間偷吃好吃的,二爺二媽最後劍指的大頭,也會是江如意。
門外傳來敲門聲,二爺二媽開門,底下傳來二媽驚呼聲,短暫的樓梯與鞋面碰撞聲後,江迎春的房門被開啟了。
“江迎春,我早就在開竅大典上見識到了你的天賦卓越,也一直想見見你這位天驕,今日看來沒讓我失望,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
江迎春方才睡醒,一臉睡眼惺忪的看到一個身著翩翩長衫,頭冠戴的端正的中年男人半身鞠躬,以一種極其莊重的方式站立在江迎春面前。
江迎春一臉懵,她試探性的問了句:
“請問你是何人,為什麼出現在我的房間裡。”
江藥引忽然意識到了自已貿然闖入江迎春的閨房,他訕訕一笑,尷尬的退出去也不是,留在此地也不是,只能道歉道:
“真是對不起了,因為心中欣喜終於有人揭榜了,行為有點魯莽,那我們下去談?但你父母在樓下,我怕說話也會有些不方便。”
江迎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看他一副求人辦事的態度不像是假的,她努力思索一番好像並不記得此前有見過這個男人。
“我先介紹一下,我是碧雲觀的老闆江藥引,一個多時辰前你揭了碧雲觀的榜,此番前來就是想探討一番,好讓你辦案啊。”
說罷,江藥引拱手作揖,態度誠懇全然看不出他作為碧雲觀這個碧雲宗內最大藥鋪老闆的架子。
江迎春聽聞揭榜二字,心中疑惑重重,她忽然想到睡醒時懷中抱著一張大紅紙,當時沒多想,隨意的扔到床邊。
她立馬轉身看去,那張紙正皺巴巴的躺在那裡,安靜的像沙縣小吃的炒米粉。
她緊忙撲過去拿起紅紙上上下下仔仔細細閱讀一遍,頓時她只感五雷轟頂不知所措。
作為碧雲宗門內弟子她是知道揭榜意味著什麼的,如若做不到定當會遭受恥笑,更有可能是會被碧雲觀拉入黑名單,連帶著的大大小小與碧雲觀有瓜葛的權利都不會再對她家開放。
江迎春愣在那裡,汗水如羊肉泡饃的湯打溼了她的後背。
眼下及時止損最為重要,她清楚自已並沒有辦案能力,論推理的能力甚至不如河南的胡辣湯。
“對不起,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張懸賞令是哪裡來的,我一睡醒它就在我懷裡了,你看能不能另尋他人?”
江迎春試探性的問了句,作為這一屆的唯一的甲等,她的名聲早就傳遍大街小巷,她自負的認為自已名聲在外,江藥引也會同學堂內眾人一樣,把她捧的高高的。
奈何江藥引是個商人,商人最看重利益了,一旦有什麼觸及了他們的利益,那無異於和他們火拼。
“哈哈哈,江迎春小姐說笑了,揭榜那還有放棄的道理,當時那麼多人看到了,都說是你,我還千里迢迢的親自來找你。還是早些將辦案的細節聊完好讓你解決此案吧,碧雲觀的事務繁多,都等著我去處理呢。”
說著江藥引慈眉善目的笑笑,他還是用著謙卑的姿態。
眼見推脫不掉,江迎春忽然想到可能是自已的姐姐江如意為了報復她而用出這種下流的手段,如此推理一切似乎都解釋得通了,她立即就將猜想焦急的告知給江藥引:
“我懂了,應該是江如意揭榜後故意給我的,她是我姐姐,就住在隔壁,你去找她吧。”
聞聽此言,江迎春反反覆覆再三推脫,江藥引也是要面子的人,明白她像是在耍自已。
立馬神色不悅,表情震怒,他直起身子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雙手環抱,口氣全然不像先前:
“你是在逗我玩呢嗎,江迎春小姐。如果是你姐姐揭的榜,那為什麼懸賞令會出現在你的手裡,如果你不能解決此案又為什麼要揭榜,浪費我的時間?今日你這案子不辦也得辦,辦了也得辦,由不得你!”
江迎春吃了一驚,她無力反駁心虛的渾身顫抖,不敢抬眼目視江藥引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