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要說的?”秦勇軍眸子裡閃爍著冷光。
“你不用懲罰他們,這一切都是我乾的!”武鋒在說這話的時候很灑脫。
但他身後的大瓢卻是一臉懵圈。
媽了個巴子的,這小子最終還是沒頂住啊,不打自招!
其餘幾人倒顯得很平靜,心裡好像早有這樣的準備。
其他小隊的兵們,也管不了什麼佇列紀律,紛紛扭頭看向武鋒。
這新兵蛋子的膽兒也忒大了,不僅偷那麼多的東西吃,還把炊事班的老兵給全部打暈。
牛逼!
牛了大逼!
秦勇軍之前就猜測是武鋒乾的。
他親自去炊事班檢視了一遍,可以說做得滴水不漏,他從內心是讚賞的,那手段是特種作戰的一種雛形,雖然還不成熟,但已經相當了不起。
他之所以讓炊事班的人來指認,就是想看看這幫刺頭的神情變化。
其他人都是一臉驚訝,但唯獨武鋒很平靜,而且他身後的大瓢和其他隊員雖然極力掩飾自己,但明顯有些煩躁,這都充分說明了他們的不成熟。
秦勇軍這才採取激將法,最後逼迫武鋒自己承認。
果不出所料,武鋒承認了,這就是秦勇軍最後要的結果。
如果他不承認,秦勇軍反倒很失望。
“你乾的?”秦勇軍故作懷疑,“那麼多的東西,你能吃得下?我看你是想當個人英雄吧!”
“我乾的就是我乾的,我能吃上出了名的,入伍前還有一個外號——大瓢飯桶!”武鋒還不忘罵一句大瓢,也規避了自己罵自己。
這讓他身後的大瓢氣得吹鬍子瞪眼,但他也沒想到,這個新兵蛋子竟然自己把鍋背了,內心倒起了一絲佩服。
“說說吧,到底還有誰參與了,只要你說出來,我可以從輕處罰!”秦勇軍有意看了一眼武鋒身後的幾個隊員。
“報告,沒有人,你想怎麼處罰隨意,但我有一個請求,不要把我攆走!”武鋒不怕懲罰,從小到大,他那有些軍閥做派的老爹,什麼手段沒用過?就差點上老虎凳辣椒水,算得上經受了千錘百煉。
他身後的狂雷隊員,一直沒有說話,內心在煎熬地做著決定。
他們也同樣不怕處罰,但害怕被攆走,就算他們之前有所準備,但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不得不擔心起來。
“很好,既然你這麼講義氣,那就滾回去帶上你的裝備,扛上那邊的圓木,進入到水坑裡去舉著,給我好好反省五個小時!”
秦勇軍指著訓練場上的一個大水坑,怒目冷聲道:“至於會不會攆你走,我也不知道!”
“是!”武鋒脖子一仰,就跑出來佇列,往宿舍而去。
他心裡已經明白,秦勇軍不會攆他走了,至於其他的,他什麼都能接受。
看著武鋒消失的身影,蘇文生再也無法平靜地站著,大聲喊道:“報告秦獸,我也參加了!”
秦勇軍似乎早就料到一樣,怒喝道:“那你還杵在這裡幹什麼?跟你的小隊長一樣,去水坑裡認真反省!”
“是!”蘇文生也離開了隊伍。
“報告,我也參加了,我這就去!”猴精一聲報告後,也不等秦勇軍發話,直接跑步離開。
李貴五和韓六強也紛紛打報告出列。
狂雷小組最後就剩下大瓢一人站在原地。
他臉上一陣抽搐,心裡在不停的叫罵:“媽了個巴子的,一群笨蛋,一群蠢豬,一個人受罰不就得了,去湊這個熱鬧幹嘛?”
秦勇軍目光瞟了大瓢一眼,沒有說什麼,而是對著眾人說道:“這就是不服從命令的下場,部隊是什麼?是高度統一,擁有鐵一樣紀律的團隊,違反了就要受罰!”
“既然他們受到處罰,你們也是一個整體,接下來跑一個五公里吧,這是對你們小小的警告!”
兵們沒有說話,雖然依然空著肚子,但他們甘願承受這個五公里。
他們在這個新兵蛋子身上,看到了一種精神,他們也不能夠落後。
“報告!我也參加了!”大瓢實在承受不住內心的煎熬,也被秦勇軍的話提醒,這才決定豁出一切共同去承受。
“你也參加了?”秦勇軍一臉暗沉,他當然知道這個傢伙不可能置身事外。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大瓢竟然忍到現在才主動站出來,不禁怒聲質問道:“既然有你,那你為什麼現在才站出來?難道你的耳朵被球毛塞住了?”
“我……我怕被退回老連隊?”大瓢羞愧地低下了頭。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因為心裡有了執念,才變得優柔寡斷。
“你怕被攆走?這是你現在才敢站出來的原因?你別忘了你們是一個團隊!”
秦勇軍大吼道:“如果是在戰場上,你怕丟命,就可以不管不顧你的隊員?或者是背叛你的隊員投敵?”
“像你這樣的人,我聽說還想當小隊長,你認為你夠格嗎?還虧你當了三年的兵,我都為你感到臊得慌!”
“報告秦獸,我知道錯了!”大瓢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欠妥,心一下就通透了。
“那就滾到水裡去給我泡著吧,要比他們多泡一個小時,因為你的性質比起他們來更惡劣,如果你要是不站出來,我可以很明確告訴你,現在你已經滾蛋了!”
這是秦勇軍的實話,如果大瓢不站出來承認,他會直接讓他滾出特種連,這樣的人本領越大,未來對團隊的危害越大。
“是!我這就去泡著!”大瓢跑出了佇列。
……
“老秦,你這不是在訓練他們,而是在虐待他們,這樣會把人凍壞的!”潘志宏站在指揮室,透過窗戶望著水坑裡的武鋒幾人,焦急地說道。
“志宏,我給你說過,訓練上的事,無需你插手,你只管做好你的政工工作!”
秦勇軍坐在一把椅子上,一雙腿搭在桌子邊緣,輕輕地抖動著,他在翻看一本外軍特種部隊的書籍。
“老秦同志,戰士的身體,也同樣是我所關心的,現在是初春時節,溫度只有幾度,誰能受得了?那是很容易凍壞身體,會非戰鬥減員的!”潘志宏急切地說道。
“在裡面泡五個小時,八個小時,你這不是虐待,是什麼?”
“現在全軍都在改變帶兵的舊習作風,不能出現打罵體罰,這是條高壓紅線,誰都不能碰!”
“你倒好,不改則罷了,反倒變本加厲,這樣是要違反紀律,你的政治前途會受到影響的!”
潘志宏說得那叫一個痛心疾首。
秦勇軍只管翻看書籍,根本就沒有理會潘志宏的話。
“上次關於分小隊的事,我沒有跟你計較,你要是在打罵體罰戰士上犯錯誤,我一定不會姑息遷就,上報師裡的!”見秦勇軍根本沒有理會,潘志宏直接就抬出了師裡來。
“你能不能別叨叨,要去師裡告狀,你現在就去,別煩我!”秦勇軍把手上的書往桌上一砸。
“這就算打罵體罰啦?如果這都堅持不過去?面對敵人的殘酷折磨,能過得去嗎?”
“你也是上過戰場的人,怎麼腦子這麼腐朽?你愛咋咋地!”
秦勇軍心裡很不是滋味,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一個鋼鐵般的戰士,是要用不一樣的常規訓練,才能淬鍊出來,溫室中能長成參天大樹嗎?
但在面對不許打罵體罰戰士的政策上,他自認為這不是體罰,而是嚴格的訓練。
想當年他參加陸軍特種兵選拔的時候,那可是隆冬季節,在水裡泡了一天一夜。
“好,我不給你這個殘暴的軍閥說,我去找師長說!”潘志宏說完,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