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雪聽到李然說的有板有眼伸手打斷:“這些情況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
李然聳了聳肩:“我這人數著日子過得,每天發生啥都記得清楚的很。”
旁邊薛禮仁半靠在椅子上點頭道:“讓他繼續說吧,這傢伙記性不錯。”
說完示意李然繼續,自已則是閉目養神。
“綜合以上的一連串的不尋常的事情,加上我已經連續兩天沒見到張阿姨。
所以我合理推測她失蹤了。
並在今天晚自習放學回家,第3天沒見到她。
找樓下門房大爺一起開啟門看看情況。”
蕭晴雪聽著李然的描述,感覺確實有些奇怪:“哦,有什麼發現嗎?”
李然抽了一口煙,看了看手機時間。
離他放學回家到報案已經過了1個多小時,到了晚上9點整。
“張阿姨的門並沒有鎖牢,但我開門卻很費勁,就像是有人在裡面往外推門一樣。
進入房間,開燈後,我發現張阿姨家裡亂糟糟的。
似乎是有人在家裡亂翻過,又好像是發生了什麼爭鬥,地上有打碎的杯子碎片。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味道,說不上來,有燒紙錢的味道,又有一股死老鼠的腐臭味。
“我在桌子上發現了一張撕開的信,上面畫著一個鬼臉面具。”
“嗯?”
薛禮仁聽到這裡,坐正了,眼睛放出一道精光,問道:
“什麼顏色的?”
“黑色!”李然不假思索。
“哦”
薛禮仁淡淡回了一句,又往後一倒。
李然觀察到了薛禮仁的神情變化繼續說道:
“信箋的背面還有一行凌亂的字。
“照著我們說的做
*來了…*來了,快跑……”
類似這種話,寫的很雜亂。
她前幾天說感覺有人在跟蹤她,但當時,周圍鄰居們都不太相信。
覺得她可能遇到了色狼。
如今回想起來,她那時候的話,說不得是最後的求救聲。
可惜世態炎涼,人心冷漠,無人回應,還是我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熱心鄰居來報的案。
”
“還有嗎?”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
李然看了看旁邊的薛禮仁一眼,欲言又止。
蕭晴雪擰著眉看著李然有些不快:“有什麼就快說,只要是相關的,你照實說就行了。真假我們自會辨別。”
李然抖了抖菸灰:“我發現留在房間裡的那封信,也就是那句話:照著我們說的做
這句話好像是張阿姨的字跡”
聽到這裡蕭晴雪疑惑道:“你還能認出她的筆跡?”
李然點點頭:“有在陽臺看到過她記錄店鋪的工作本。”
“你觀察得倒是仔細,聽你的意思,張豔梅自已寫給自已,然後失蹤了?”
說完蕭晴雪都覺得有些離譜起來。
李然不置可否繼續道:“而且我進入張阿姨的房間裡,感覺房間裡冷颼颼的,陰冷陰冷的。
就好像,就好像……”
“好像什麼?”
“好像房間裡有雙眼睛在盯著我似得。房間的東西感覺透著一股說不清的詭異。
那微微擺動的白色紗窗,半掩著的廁所門縫,感覺房間裡有……”
“有什麼,難不成還有鬼?”
“啪”
蕭晴雪打斷道,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李然,你馬上就是個大學生了,怎麼還搞起封建迷信了。”
“唉,你可別冤枉我,這是你說的!我從不搞封建迷信的,就算有現在最多叫超自然現象。”
“你……”
蕭晴雪一時語塞,算了不和小屁孩計較。
隨後她又問了一些細節問題,沒有太多有價值的線索了。
她朝一旁薛禮仁問道:
“薛叔,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薛禮仁叼著煙,搖了搖頭:“我沒有,先這樣吧,做個初步登記。”
這種失蹤案每天都有發生,調查局就這麼多人,也得一件一件來處理。
蕭晴雪輕輕點頭,看著李然,臉色比剛才好了一些: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如果發現張豔梅回家,給我們打電話,我把我電話也留給你。”
“對了,你家就在附近,能自已回家吧?”
“可以,附近我很熟。”
李然走出審訊室,又顛回來,把桌子上薛禮仁的半盒煙順到包裡。
他輕聲說道:
“老薛頭,我真覺得那房間裡有問題,但又說不上來, 你們要不要……”
蕭晴雪在一旁伸手打住:“行了,你趕緊回去吧,現在天黑很多線索都不好取證,這件事情,我們明天一早過去走訪,說不定張豔梅只是回家了。”
李然還想說些什麼,見薛禮仁沒搭理,蕭晴雪一臉不耐煩的模樣,拍了拍屁股走人了。
“薛叔叔,看起來你和這小子挺熟的呀。”
薛禮仁將菸頭往旁邊菸灰缸一戳,皺著眉頭,嘆了一口氣:
“李然這小子,我們認識挺多年,身世挺可憐。
她媽從小跟有錢人跑了,父親十年前也不知所蹤。
家裡爺爺奶奶也早早去世。
就剩個瘋瘋癲癲的外婆,有個舅舅也不管他。
慘的勒!
他後面一直靠著兼職打工和助學金生活。
我們很熟是因為,這些年,他在透過各種渠道找他爸爸的下落。
沒事就來我們這裡查他爸的訊息。可惜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
我們都估摸著他爸說不定死在哪裡了。
這個過程中,這小子無意中還幫我們破獲了幾起案子。
加上他高中老師和我們也熟,讓我們關照一二。
所以他和我們調查局的關係挺不錯。
”
蕭晴雪聽完,嘴巴張了張,一臉震驚,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孤兒呀?”
想到剛才自已對這個小學弟的態度和語氣,還有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一瞬間有了些後悔。
她快步走到門口,探出頭去追看李然的身影,發現他已經走過街角,消失在了昏黃的路燈下。
蕭晴雪回到審訊室,薛禮仁見她情緒有些低沉呵呵一笑:“怎麼?同情心氾濫了呀,這傢伙最不喜歡這套了。”
蕭晴雪有些走神:“嗯,薛叔叔,你說什麼?”
“嗯,我們調查局,還待得習慣嗎?覺得怎麼樣,是不是和想象中有些區別?”
蕭晴雪說不失望是假的,又不好意思直接說,這個調查局感覺很爛,很糟糕,只能笑笑。
薛禮仁呵呵笑道:“老蕭說你不想在調查局文職部門工作,非要來一線,我估摸著你在這裡也只能呆一年半載就走了,到時候去臨海,甚至再大一點的城市,一線確實不太適合女孩子。”
蕭晴雪努了努嘴,不服氣:“薛叔,你少看不起人,雖然你們調查局確實感覺很糟糕,但我既然決定過來了,就會好好做的,您也不用特殊照顧哦。”
薛禮仁心道,這丫頭說話可真直,我們調查局爛,你還真直接說呀,到底是剛出社會的大小姐。
“咳,好,薛叔看好你。”
蕭晴雪輕嗯了一聲:“那我要準備下班了,對了,薛叔,附近有什麼大型商場嗎?”
“商場?”
“嗯,我搬出來住了,想置辦一些生活用品那些。”
蕭晴雪離開後,薛禮仁叫來了黃亮。
“李然這小子那裡可能真有些異常,你一會兒跟過去看看。”
“好!”
話音剛落,電話便響了起來。
“喂,什麼?哪裡,好,我們馬上過來!”
放下電話,薛禮仁臉色沉重:“黃亮,開車,走,又死人了。”
“那我還去不去李然那裡看看了?”
薛禮仁想了一下:“算了,這小子機靈,既然目前只是失蹤,問題應該不大,我們先去死亡現場看看情況。”
……
“喂,什麼事?哦,今天晚上臨時有事,過兩天再過來弄頭髮,好,就這樣!”
李然掛了電話,走了差不多十分鐘,穿過一個黝黑的巷子,便回了自已住的老舊單元樓。
單元樓外面的路口,只有一盞低瓦數的太陽能白熾燈,能效太低,到了晚上,那燈光還不如手機的閃光燈。
這一棟單元樓有6層,據說以前是給附近廠房區的工人住的,到現在怕是有2-30個年頭了。
後面因為工廠有一年發生事故,死了不少人,廠子倒閉了,這一棟老樓也租出去了。
而且聽說這一棟樓,之前還有鬧過鬼。
也正是聽說了這個傳言,李然拍馬決定立馬搬到了這棟老樓。
單元樓門口。
李然吼了一嗓子。
“大黃,大黃,你李大爺回來了?”
單元樓外面小院子靜悄悄的,空無一人,平日裡總會跳出來迎接的狗也不知所蹤。
“死狗跑哪裡去了?”
他伸著脖子看了一眼門衛室,發現門房大爺也不在屋子裡。
李然住在6樓的最左側角落,張豔梅的房間就在他房間右側。
李然站在大門口,抬頭看著6樓房間的位置,沒有半點燈光,一片漆黑。
透過昏黃的一些光亮,看到屋子外面掛著一件張豔梅的白色內衣。
晚風吹拂下,搖搖晃晃。
李然目光看向陽臺處,張豔梅的房間大門左側一扇半人高的窗戶口。
從下面往上看去,大晚上按說什麼也看不清楚,一片麻爪。
不知怎麼回事,李然老是感覺從窗戶裡透出一絲冷光,就像是有人在房間裡透過窗戶打量著自已一般。
也有可能是自已神經太過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