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長歌不為所動,歉意地看向對面:“這小丫頭是谷主獨女,向來疏於管教,在谷內閒散慣了,讓老弟見笑了。” “沒事,畢竟是小孩子嘛,多揍幾頓就是了,太過閒散的話,就多伐她抄幾百本凝心淨神的經書就是了,還能修煉,一舉多得。”
散去掌中劍光,藥靈胎頗為和善地笑著,眼神認真地提議道,他才不會和一個十二三歲的叛逆少女計較呢。 什麼?幾百本經書?!
眼睛瞪如銅鈴,唐火兒脖子一縮,看向這俊美少年的目光隱隱帶著恐懼。
您就是惡魔本魔對吧!
火長歌微微思索,將老弟的建議記在心裡,再度報以歉意笑容,背後雙翼伸展,鬥氣湧動,消失在這裡。
看著對方遠去的身影,藥靈胎心神一鬆,從天黃城就繃著的心絃終於是鬆懈了下來。
他打量著這片陌生的天地,輕輕握了握拳,重重一揮。
鬥氣大陸,他,來了!
……
入夜,僕從送上精美吃食,藥靈胎喝退所有僕人,取出師尊煉製的辨毒丹捏碎,輕輕撒了上去。
頓時,所有吃食之上,白色熒光淡淡綻放而出。
嗯,無毒!
放下心來,藥靈胎開始狼吞虎嚥,這一天多,可真是驚心動魄,此刻吃到一口熱飯,甚至對生命的饋贈有些感動。
吃飽喝足,藥靈胎盤坐在狼王身畔守護,待心境平和,取出了一枚混沌色的丹藥,繚繞星光。
天機丹!
“希望能有點用,讓我看到,我第二條靈脈的機緣所在。”
心中低語,藥靈胎沒有猶豫,直接將天機丹服下,入口無香無味,無觸無感,就像是吃了一口空氣。
顧不得疑惑,藥靈胎緊守心神,毫不猶豫地閉上雙目,心中不斷默唸。
第二條靈脈、第二條靈脈……
滴答!
眼前的黑暗之中,突然似是有液體滴落,掀起陣陣混沌色的漣漪,點點星光綻放,如星河旋轉,凝聚出一方古老山脈,其中萬獸奔騰,雲霧繚繞,頗有一種蠻荒之景。
這是什麼地方?
藥靈胎心中正疑惑間,所有景象砰的一聲炸開,化作兩個幻影大字,消散在眼前。
天目!
“天目……天目山脈?那座天山血潭?”
天機丹的藥力散去,藥靈胎輕輕睜開眼來,眉頭緊鎖,目中一片沉思之色。
天山血潭,在原著中擁有不少戲份,其中蘊含的神奇潭水,足以幫助生靈脫胎換骨,甚至讓鬥皇巔峰突破鬥宗!
“難道,我的機緣就在那裡?”
搖了搖頭,將心中諸多雜念散去,他看向一旁的狼王,目光漸漸柔和。
不管怎麼樣,天目山脈他終究是要去一趟的。
以天山血潭的神奇力量,加上那枚化形丹的磅礴藥力,足以讓雪叔突破七階魔獸了。
閉目打坐,藥靈胎緊緊依偎著狼王,開始了每天必不可少的修煉。
另一邊,焚炎大殿之中,燈火通明,古老的青銅燈搖曳著火光,唐震谷主和火長歌相對而坐,似是在討論著什麼秘事。
“火兒關禁閉了?”
看著略顯冷清地大殿,火長歌輕聲一笑,飲了一口美酒。
“關了,這丫頭真是嬌縱慣了,前幾天差點把藏經閣燒了,今天又衝撞了貴客,過幾天說不定都不把我這個爹放在眼裡了。”
唐震有些沒好氣地說道,靈魂死死盯著在小黑屋裡畫圈圈的小丫頭,話語中帶著無奈。
“慢慢來吧,蓮姨走得早,師尊又對這丫頭喜愛地緊,我也是頭疼地很啊。”
狠狠飲了一口酒,火長歌沉吟片刻:“靈胎小友倒是給了我個法子,罰這小丫頭抄經書,我細細想來,還真是不錯。”
“那便試試吧。”
輕輕點頭,唐震遲疑片刻,說出的話語卻讓足讓人震驚:“小師叔,老祖的暗傷……如何了?”
“還是老樣子。”
將手中酒葫重重放下,談及這個,火長歌頓時也沒心思飲酒了,面色隱隱帶著決然:
“雖然沒有惡化,但也撐不了太久了,若是再不治療,最多二十多年,師尊便會跌落鬥聖之境,甚至……”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唐震顯然明白了長歌的意思,大殿之中的氣氛一時間無比壓抑。
“放心吧,師尊不有事的,大不了我去探尋一些鬥聖遺蹟,總會有辦法的。”
“小師叔不可!那些遺蹟太過危險了!透過靈胎小友那邊,走藥族的路子,更穩妥些!”
唐震聞言,卻是猛然色變,連忙開口阻止,二十多年前,早已不問世事的師祖突然出山,從外面抱來了一個嬰孩。
直言在他死後,這孩子將是焚炎谷的未來,唐震心中清楚,焚炎谷能否再出一位鬥聖,就靠長歌小師叔了。
火長歌不語,只是一口一口喝著悶酒,眼神望向殿外無比漆黑的夜,心頭輕輕一嘆。
那些隱世帝族,可從來不是什麼大善人啊!
……
銀月西沉,朝陽撞碎暗藍色的天幕,灑落下千萬縷金光璀璨,給萬物披上一層金色的霞光。
透過窗戶,籠罩在暖融融的霞光中,藥靈胎眼皮輕輕一顫,悠悠醒轉:“大意了,昨天太累,竟然睡著了!”
瞥了眼完好無損的閣樓陣法,藥靈胎微微放心,伸了個舒服至極的懶腰,猿臂輕展,打出一套拳法活動著氣血。
“喂!壞人!你快出來!”
砰的一聲,一塊石頭砸在法陣上被彈開,藥靈胎眉頭一皺:“那蠻橫的小丫頭怎麼又來了?”
沒有理會對方的大呼小叫,慢條斯理地吃過早餐,又磨了對方近一個時辰,藥靈胎這才慢悠悠地下了閣樓。
這丫頭看起來是個傻憨憨,好騙,他準備去打聽打聽,焚炎谷有沒有什麼八品巔峰靈藥。
“壞人!你終於出來了!”
叫了一個多時辰,唐火兒嗓子都冒煙了,此時見到有人出來,眼睛一亮,銀牙輕咬,恨不得撲上去吃了對方:“壞人,今天我們再打一場!”
“欺負一名二階鬥師,沒興趣。”
站在守護陣法之內,藥靈胎目光平淡地看向對方,這小丫頭看起來十三歲左右,天賦不錯,比得上六品血脈了。
“不行!今天你必須跟我比!我父親說你天賦比我強,我才不信!整個世界上,除了長歌大師兄,本小姐就是最強的!”
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小姑娘怎麼這麼幼稚,他記得原著中的唐火兒,挺獨立要強的啊。
莫非是後來經歷了什麼變故?
想起未曾在原著中出現的火長歌,藥靈胎似乎明白了什麼:
“想要我跟你打也可以,但我要是贏了,你必須要回答我的問題,而且不能撒謊。”
“沒問題,本小姐的人品整個焚炎谷都知道,答應你了!”
唐靈兒拍了拍胸脯,已經初具規模的某處頓時一陣波顫,藥靈胎連忙移開目光。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他可不想有判頭。
“既然本小姐已經出來了,你還不趕快出來,還躲在陣法裡幹什麼!”
“不需要出去,打敗你,一招就夠了。”
伴隨著淡淡的話語聲,青色劍光出現在天地間,縱橫交錯,鏗鏘作響,勾連出一道數丈龐大的古老劍陣,流轉濛濛青光。
一頭青鸞劍靈浮現而出,翎羽錚錚如劍,閃爍冰冷寒光,一雙青色的眸子緊緊盯著唐火兒,讓小丫頭渾身都是一顫。
“去吧!”
一指點落,青鸞神鳥長鳴響徹,瞬間化作青光殘影衝出,雙翼揮動間,斬出一道劍氣長河肆虐天地。
可怕的罡風掀起,劍影重重,閣樓四周的竹林瞬間倒落大片,走獸驚走,連蟲豸都停止了鳴叫。
“這傢伙,好強!”
被那頭神鳥盯著,唐火兒心神一顫,差點被嚇出聲,死咬嘴唇,眼中帶著一抹不服輸:
“不過,本小姐是不會認輸的!炎蟒噬靈!”
渾身鬥氣沸騰,化作一片烈焰衝起,唐火兒倔強揮出手中靈鞭,勉強施展出剛學會的地階鬥技,體內鬥氣宛如洪水洩堤,轉瞬間被吞噬一空。
一聲蟒嘯響徹竹林,在那熾熱的火光之中,一頭丈許龐大的火紅巨蟒緩緩凝聚,獸瞳之中猙獰兇厲,巴掌大的鱗片上岩漿滴落,將草地都燒出一個個大洞。
“吼!”
炎蟒發出一聲獅虎般的可怕吼聲,尾巴一抽地面,狠狠撞向那飛來的青鸞,天地能量沸騰,熾灼的火焰化作數不盡的火焰小蛇,如同一片蛇海拱衛著炎蟒。
轟!轟!
兩頭龐然大物轟然碰撞,堅硬的泥土頓時炸開,像是被生生犁了一遍,青草被點燃,劍氣撕裂大地,空氣中瀰漫著燒焦味道。
儘管這是唐火兒的最強一擊,但炎蟒終究還是不敵,一聲哀鳴,直接被青鸞撕裂了身軀,重新化作一條靈鞭扭動。
萬劍縱橫,將所有的火焰小蛇湮滅,啪嗒一聲,靈鞭被斬斷,無力地跌落在地上。
劍氣錚錚,看著那不閃不避,朝著自已撞來的兇悍劍靈,唐火兒嬌軀一顫,忍不住閉上眼睛,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唰!
清風吹拂,在藥靈胎的控制下,青鸞劍靈在即將撞上的瞬間,直接爆散開來,化作漫天青光點點。
天空之上的雲層之中,遮掩身形的火長歌鬆了口氣,掌心內的劍芒緩緩散去。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唐火兒悄悄睜眼,看到陣法內,那青衣少年漠視的眼神,頓時心中委屈,鼻頭一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跌坐在地上。
“這小丫頭怎麼哭了,哭得還這麼難聽!”
無奈地用手指捂上耳朵,藥靈胎正考慮要不要丟顆糖豆出去,竹樓內突然一道清脆聲響,像是花瓶被人撞到碎裂。
“雪叔醒了?”
心頭一跳,藥靈胎神色中帶著喜意,顧不得這難纏的小丫頭,轉身飛快衝上竹樓。
三步並作兩步,藥靈胎衝上閣樓,頓時一抹白色身影映入眼簾。
“雪叔,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狼王原本警戒地心神瞬間放鬆下來,它醒來發現自已在一處陌生地方,正懵呢。
“靈胎,我們這是在哪裡?那天空間撕裂,你受傷沒有?”
假裝給小靈胎檢查身體,狼王龐大的身軀擋住藥靈胎的視線,後足輕抬,浩瀚巨力將被撞碎的瓷瓶壓成齏粉。
鬥氣微微波動,召喚出一縷寒風呼嘯,將所有瓷瓶碎末吹出窗外。
呼!完美!
“這裡是中州焚炎谷,我沒受傷,那天雪叔把我保護的很好!”
嘿嘿一笑,藥靈胎目光中閃過柔和,讓狼王好好檢查了一番,活蹦亂跳,健康地很。
他正準備和雪叔說會話,窗戶外,那難聽至極的哭聲卻是愈演愈烈,唐火兒偷眼看到某人消失,心中的委屈頓時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外面怎麼還有個小女娃在哭?你欺負人家女生了?”
狼王向著窗外瞧了瞧,爪子輕輕敲了敲某人狗頭:“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後不準再欺負女生,小心沒人要!”
“我哪欺負她了,打架打輸了罷了,我怎麼知道她會哭地這麼厲害。”
藥靈胎嘀咕道,簡單將這兩天的經歷講述了一下,讓雪叔明白現在的情況。
“走吧,去安慰安慰她,畢竟是唐震谷主家的千金。”
閣樓輕響,支撐著狼王碩大的身軀,一人一狼向著閣樓外走去。
“嗚哇!都哭了這麼久,這壞人怎麼這麼鐵石心腸!還有老爹和大師兄咋還不來,你們的乖乖火兒都被人欺負了!”
口中吱哇亂叫,唐火兒卻是抹著眼淚,偷偷打量著四周,心中怨念頗深,她大喊大叫,累得不輕。
龐大的陰影自頭頂灑落,將溫煦的陽光遮掩,空氣中瞬間冰冷起來,連地面上都結出了一層冰霜。
唐火兒凍得打了個寒顫,淚眼婆娑地看去,如同牆一般高大的白色身影出現在眼前,皮毛如雪,神駿異常。
“大狗狗!”
唐火兒眼睛一亮,像是看到了新奇玩具,止住哭聲,一把抱住狼王胸前的長毛,晃來晃去,像是在盪鞦韆。
聞言,雪叔面色頓時一黑,狠狠瞪了小女娃一眼:“老子是狼!”
“哎呀,都一樣啦!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