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零裹著浴巾進了男浴池，夏生也跟著他進去了，這貨身上倒是很乾淨，別說紋身，就連一根腿毛都沒有。
男浴池的設計和女浴池一樣，都是中間一個大池子，左右兩邊有很多單人小池子，還有一排供人洗頭的洗頭機器。
“我是第一個客人呀，那我可以不用在小池子裡泡澡了。”江零轉頭雙眼放光的看向夏生：“小哥哥要不要和我一起泡個鴛鴦浴？我請你。”
夏生面皮一抖：“不用了謝謝。”
江零陰柔一笑：“你真有禮貌呢。”
夏生終於明白前段時間網路上爆紅一時的熱梗：我害怕鬼，但鬼未傷我分毫，我不害怕人，但人把我傷的遍體鱗傷的含義了。
有時候人可怕起來，真的沒鬼什麼事。
夏生走出男浴池還能聽到江零那吟吟笑聲。
他不禁懷疑。
這究竟是什麼部位發出來的聲音。
“哎呀，換人了呀，你比我在這裡見過的所有收銀員都年輕，面板真好。”說話的是今晚的第三個客人，這是一個染著金色頭髮的妹子，看上去年紀應該在二十幾歲的樣子。
終於來了一個看著正常一點的客人了。
夏生禮貌微笑：“你好，需要什麼？”
金髮女掃碼付了錢，笑道：“我要一條毛巾就行了。”
夏生一愣，就要一條毛巾？
毛巾的大小就跟洗臉帕一樣，這是打算幹嘛？
“你不需要浴巾嗎？我們這裡不是洗澡的地方，是日式溫泉。”夏生提醒。
“哎呀，我又不是第一次來，我知道的。”金髮女撇嘴道。
直播間彈幕早已興奮起來：
“魔都第一深情：主播！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
“恨妹不是穹：就是！人家不想要浴巾就不要！請主播不要違背婦女意願！”
“我和勞拉鎖死：這妹子正啊臥槽！”
“鎮守一方：我突然感覺我現在精力充沛。”
“殭屍哪有那麼帥：主播，你告訴她毛巾也沒有了。”
......
......
看著這些彈幕飄過，夏生心中苦笑不已，這些水友個個都是LSP屬性拉滿啊。
金髮女不要浴巾，但夏生還是給她拿了一條，原因無他，他懷疑這金髮女自帶了浴巾，這在店規的第八條是不允許的。
金髮女瞥了一眼籃子裡面那條浴巾，嘀咕了一句什麼夏生也沒聽清，轉身就去到了更衣室。
等她再次出來的時候，夏生瞪大了眼，尼瑪...
他趕緊跑過去攔住要進女浴池的金髮女：“美女你好，我們這裡規定了不可以穿泳衣進浴池。”
已經換上一套黃色皮卡丘比基尼的金髮女面露不悅的盯著夏生：“我又不游泳，我今天剛買的泳衣，過幾天準備和朋友去海邊玩，我只是試試合不合身。”
夏生搖頭，一臉正經：“抱歉，這是我們老闆規定的，我也沒辦法，還請你換上本店的浴巾。”
金髮女瞪著夏生，語氣不耐：“喂！我說你能不能別那麼死板！稍微變通一下行不行？我不用你們店的浴巾不是反而幫你們省去了成本嗎？而且我說了我不會在浴池裡游泳，你可以隨時來檢查。”
說的有道理，但這不是我的店，省不省成本關我什麼事，夏生還是不肯鬆口。
金髮女無奈了，看來硬的不行，只能來軟的，語氣也輕柔了起來：“就讓我進去嘛小哥哥，大晚上老闆也不會看監控的，你不要怕，大不了姐姐我給你點小費咯。”
夏生不為所動，直播間彈幕卻早已把持不住：
“我和勞拉鎖死：主播！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讓她進！”
“魔都第一深情：這皮卡丘的眼睛是不是有點大的超標？[手動狗頭]”
“殭屍哪有那麼帥：真就那麼Q彈的嗎？”
“川渝暴龍：原來你們男人都喜歡這種。”
“苗疆最後的希望：從你的文字裡我看出了酸味，從而得出你大機率是個飛機場的結論，而且脾氣還不好，所以到現在還單身。”
“川渝暴龍：你個憨批，老子36D！”
“苗疆最後的希望：之前不確定，現在很確定。”
“鎮守一方：兄弟們，我先去趟廁所，等會再回來！”
“我和勞拉鎖死：你最好只是去廁所。”
......
......
水友們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只有夏生明白，違反店規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就像驚悚實況說的，如果主播積分清零就會被解約，但這個解約，真的只是傳統意義上的解約嗎？恐怕不是吧。
“抱歉美女，如果你堅持要穿泳衣進去，那我只好請你出去了。”面對金髮女的小費誘惑，夏生秉承三尾雪禮交代的原則，不為所動。
“真無趣，你這樣是找不到女朋友的！”金髮女氣憤的轉身回到更衣室換上了浴巾，夏生跟著她進了女浴池，心中忽然一驚！
那個老太太不見了！
臥槽！
什麼情況！
夏生一直在前臺，並沒有發現老太太出去，那麼這個老太太去哪了？
水友們還在討論金髮女，只有蠱師問道：“主播，那個老太婆呢？”
他這彈幕一發。
其他水友也反應過來：
“魔都第一深情：對啊！那個老太婆呢？她不是一直在女浴池嗎？”
“我和勞拉鎖死：會不會是主播和金髮女聊天的時候老太婆偷偷溜出去了？”
“川渝暴龍：不可能，以我的眼力不可能沒有發現。”
“恨妹不是穹：主播趕緊找一下啊！會不會是在那些小池子裡沉下去了，畢竟年紀那麼大，身上都有點毛病。”
......
......
金髮女還在抱怨夏生太死板，夏生卻沒工夫搭理她，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老太太，一個怕蜘蛛的人，他寧可蜘蛛一直出現在他的視野，一旦那隻蜘蛛消失，怕蜘蛛的那個人會瞬間瘋掉。
夏生現在差不多就是這種心態，他早就看出那老太太很古怪，但只要他能一直看到對方倒也只是覺得古怪，這特麼忽然不見了，心裡慌的很。
按照水友們的意見，夏生開始挨個檢查那些小池子，也擔心會不會是老太太在小池子裡泡澡身體上的毛病忽然犯了，如果不及時找到恐怕會出人命。
檢查完所有小池子，夏生也沒有發現老太太的蹤影，他又去男浴池裡找，同樣沒發現，不過他卻發現了一個詭異的現象。
這浴場裡的所有小池子的出水口都是用黑色的頭髮堵著的！
如果一兩個小池子裡是這種情況，夏生還能理解為是顧客留下的頭髮沒來得及清理，可所有小池子的出水口都被一綹黑色長髮堵著，這就很反常了！
夏生繼續尋找老太太，最終在桑拿房裡找到了她。
透過門上的玻璃，他可以看到，老太太正躺在沙發上，頭懸空下垂，那張枯黃如凝固的蠟油的臉，就這麼倒對著他！
夏生心臟猛跳了一下！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
水友們都被這一幕嚇到了：
“恨妹不是穹：我去！她什麼時候去的桑拿房啊？看主播走的路線，要去桑拿房必須經過前臺的啊！難道是我們之前一直在看金髮女，所以沒注意到？”
“川渝暴龍：真奇怪，如果她路過前臺我應該會看到的啊。”
“鎮守一方：我滴個龜龜真嚇銀啊，來個36D的猛女抱抱我，安慰一下我受傷的心靈。”
“魔都第一深情：你小子不是去廁所了嗎？這麼快？”
“苗疆最後的希望：主播還是趕緊先進去看看人還活著沒。”
......
......
老太太固然看起來很古怪，可讓夏生看到對方這樣了還放任不管，說實話，他做不到，萬一人家真是因為什麼病昏過去了，因為他的拖延而失去生命，他心裡會很過意不去，這是一個正常人最基本的良知，何況這老太太從始至終也沒有傷害過他，還告訴了他關於三位雪禮和稻荷浴場的一些細節。
思及此，夏生的心跳逐漸平穩，他緩緩推門而入，輕聲喊道：“婆婆，你沒事吧？”
老太太沒任何反應，依舊保持頭懸空下垂的怪異姿勢。
夏生強忍心中懼怕，把手指緩緩伸向了老太太的鼻間。
他手指還沒伸出一半距離，突然！老太太睜開了那雙渾濁的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