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旁躺著一個美人。
溼掉的烏髮緊貼在雪白的肌膚,大紅色的比基尼小小一片,勉強遮蓋住重要部位,胸脯隨呼吸一上一下顫動,猶如一朵任人採擷的芙蓉。
她在那裡躺了許久,風吹過來,衣不蔽體。
冷得隨手扯過池旁邊不知道誰遺落的毯子裹住自已的身體。
別墅的管家匆匆走過來,站在一旁,捏著喉嚨,小心翼翼朝地上的人喊,“蘇小姐,你沒事吧?”
「好好的派對,蘇鑰作妖,把少爺氣跑了,夫人給少爺挑這樣鬧騰醜態百出的未婚妻,難怪少爺這麼生氣。」
蘇鑰裹著毯子坐起來,口腔裡消毒液的氣息還未散去,她擦了一下自已的眼睛,讓自已的視線清晰。
“我沒事。”
管家出奇看著蘇鑰,“需要我扶您嗎?我讓張姨過來幫您。”
「蘇鑰怎麼沒發火,以前這個時候看不見少爺就開始指著他的鼻子罵他老東西。」
?
蘇鑰倒吸一口涼氣。
這裡是哪裡?
她剛剛不是車禍,被一輛大貨車撞出公路掉進海里。
洶湧的海水不停灌進她的口鼻。
她應該死了吧。
她捂住自已的胸口,氣管被海水堵住,四肢乏力。
她是個旱鴨子,根本遊不出海面。
她已經死了吧。
胸前的起伏提醒她,對了,她還活著。
胸前的大罩杯證明了這不是她一個前胸貼後背該有的料。
這具身體不是她的。
那身體裡的原主呢?
鼻腔湧出了含了氯氣的水。
溼漉漉的頭髮。
比基尼。
髒亂的場地。
原主是已經溺水身亡了?
是意外還是謀殺?
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裝死,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管家出現,明明管家面慈,說的話和心裡的話截然相反。
蘇鑰。
和她同名。
少爺…
她記起來了,她最好的朋友就是小說作家,她好像問過她能不能用蘇鑰這個名字。
半路死掉的應該不是女主,那倒黴玩意不會用她的名字寫成惡毒女配吧。
穿個書,蘇鑰還能聽到別人的心裡話。
好樣的。
她就說之前問她劇情的時候,眼神躲閃,作賊心虛。
很狗血的一個故事。
女主和女配同是孤兒,命運截然相反,女主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奮發圖強,成績優異,保送到c城的貴族高中,她就像一朵潔白傲然生長的蓮花生於一片淤泥中。
而蘇鑰則是被男主的父親收養,原因是蘇鑰死去的父親是男主父親的救命恩人,而蘇鑰的母親也在父親去世那天悲傷過度心悸死去,所以蘇鑰在孤兒院只待了一天就被接走。
蘇鑰在一夜之間驟然失去雙親,寄人籬下,男主對小小的她示好,一下子產生了依賴效應。
高中得知男主愛上女主,她就拼命作死,逼得養父母給她和男主立下婚約。
蘇鑰有了未婚妻的名頭,一天比一天做作,在一次派對上誣陷女主,不會游泳跳下水池。
雖然救得及時,可蘇鑰本身心臟不太好。
喉嚨卡了一口痰,背過去了。
蘇鑰最後死的時候,根本沒人知道。
這棟別墅本來就是空置的,蘇鑰大鬧一場,賓客當時就走了,她死了三天,屍體發臭才被定期清潔的工作人員看到。
可沒說管家也來接她。
「蘇鑰匙怎麼回事?不會掉下泳池傻了吧,她還不如直接罵我一頓更加痛快。」
「夫人剛才打電話發了一通脾氣,蘇鑰真的不識好歹,夫人的語氣很不妙。」
夫人?
管家口中的夫人是男主的母親吧,也不像她所知道那樣對女二好。
也是,不然怎麼會把原主養成跋扈囂張的性格。
蘇鑰終於看到管家口中的張姨,40出頭的年紀,在有錢人家打工待30多年,比外面一般的勞動者面容更加閒適。
見了她,眼眸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厭惡,卻欣喜的迎上前,“蘇小姐,你怎麼把自已弄成這個模樣?夫人讓你等下回老宅見貴客。”
「賤~人,整天搔首弄姿,夫人遲早有一天把你趕出去!」
女二身邊的人對她全都不是真心的。
這個張姨還是看著女二長大,可想而知那位夫人心底有多討厭女二。
蘇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出現一個貴客,和原書的劇情完全不同。
她很清楚在自已的世界已經死了,回不去了。
那現在這個身體就是她蘇鑰的了。
沒人可以欺負她。
“蘇小姐,你去到老宅一定要收斂脾氣,可不能還像以前那樣耍小性子…
不然會丟了少爺先生的臉面…”
「最好發脾氣,不然夫人怎麼找藉口解除婚約。」
蘇鑰一聲不吭。
她找了一個房間洗漱,順便把頭髮吹乾。
鏡子中的臉和她本身很相似,豬隊友照著她的容貌特徵寫的女二,除了一對她從不曾擁有的大胸。
像女二這種被寵壞的小姑娘,成長的時候養歪了沒有拔正,只是性格上的缺憾。
可是女二有錢,有顏。
似乎還沒有那麼糟糕。
和顧森解除婚約,她就可以自由了。
“蘇小姐,你怎麼不穿夫人準備的衣服呀?”
“蘇小姐,你的鏈子…”
「這不是先生送的那條項鍊嗎?這個賤女人肯定知道今日惹惱了少爺,又打算讓先生心疼了。」
蘇鑰略略無語,她只是看到自已的隨身包包裡藏著一條項鍊,沒有顧夫人送來那條項鍊炫麗奪目,鴿子蛋一樣的大鑽石鑲嵌在胸前,就像是暴發戶。
難怪這個圈子的人都不同蘇鑰玩。
“鑰兒,你沒事吧,快,過來,讓我看看,啊森告訴我你不小心掉泳池裡,嚇死我了。”
蘇鑰剛走進富麗堂皇的客廳,一位端莊大方的中年婦女慈祥和藹的看著她。
一來就把蘇鑰在派對上做的蠢事宣發出去。
顧森冷冽瞪了一眼,她抿著嘴,順從在顧母身邊坐下,委屈嘟囔:“顧阿姨,阿森對我好壞,他怎麼能這樣對他的未婚妻這麼冷漠…”
顧母嘴角一抽,手臂被蘇鑰攀上,無奈道:“你們從小就打打鬧鬧,鑰兒怎麼還生氣了?啊森就是一個悶葫蘆。”
顧森額頭上的青筋抽了抽,要不是還有外人在,他能用目光殺了蘇鑰。
在他看來自小當妹妹長大的女孩,已經是一副草包在外,猙獰醜惡的嘴臉。
她自已跳下水,誣陷白素素,她怎麼那麼過分。
“顧阿姨…”她靠在顧母身旁撒嬌。
“好了,鑰兒,你沒見過阿森的小叔吧。”
蘇鑰聞言抬頭,側頭望去。
一個俊朗成熟的男人坐在角落,好瑕以整。
“沈臣,你顧爺爺最小的兒子。”
「野種。」
顧母背地厲色,刻薄的尖銳嚇到了蘇鑰。
牽住蘇鑰的手緊了緊,她溫和道,“沈臣,這是蘇鑰,你第一次回國,恐怕對國內不是很熟悉,我讓這兩個孩子陪一陪你。”
“不用了,大哥呢?”
“你大哥最近和環城談合作,這幾日連軸轉,還要惦記著家裡兩個不懂事的孩子,沈臣,剛好你在,你們這段日子多多接觸。”
“你剛下飛機,顧森先送你到樓上休息。”
顧母看似很溫柔,實際根本不容得男人拒絕。
沈臣站起身,蘇鑰才發現他比顧森足足高了一個頭,顧森在他面前氣勢弱上三分。
他對突如其來的小叔很陌生,“小叔…你跟我來吧。”
沈臣一走,不等顧母反應過來,蘇鑰先發制人。
“顧阿姨,我還以為是什麼貴客呢?結果是阿森的小叔呀?
阿森什麼時候有個小叔的呀?”
顧母輕輕拍了拍蘇鑰的肩膀。
蘇鑰雖然蠢,到底是在身邊長大,而且還瘋狂痴迷她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