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試畢佳音傳,佩蘭入司寶司間。晨曉曙光透綺戶,羅裳輕挽步翩躚。
“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司寶司中,佩蘭晨起,恰如螢蟲逐光,開始一日之務。晨曦微現,淡金色的光輝透過雕花的窗欞,絲絲縷縷灑落在司寶司的青石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錯的圖案。佩蘭身著淡藍色的宮女服,衣角繡著幾縷銀色的絲線,在微光下閃爍著若有若無的光澤。她將如墨的長髮挽成一個簡單的髮髻,用一根木簪固定,幾縷碎髮垂落在白皙的臉頰旁。
先查庫內溫與溼,手持銅器目如星。佩蘭從牆邊的木架上取下那隻精緻的銅製溫溼度計,纖細的手指輕輕握住。她微微湊近溫溼度計,雙眸專注地盯著上面的刻度,長睫如同蝴蝶的翅膀輕輕顫動。那清澈的眼眸中倒映著刻度的數字,她粉嫩的嘴唇微微開合,輕聲唸叨著合適的溫溼度範圍。若發現數值稍有偏差,她便蓮步輕移至庫房角落的通風口。通風口的格柵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灰塵,佩蘭從懷中掏出一塊白色的帕子,仔細地擦拭著格柵。她的動作輕柔而細緻,隨後伸出手輕輕轉動通風口的調節閥門,眼睛還不時地觀察著溫溼度計的變化。若是溼度不夠,她便會走到一旁擺放著水盆的架子前,端起一個小巧的銅盆,緩緩走向庫房中央。她每走一步都極為小心,生怕盆中的水灑出分毫。將銅盆放置在合適的位置後,她還會蹲下身子,仔細端詳水面的波動,以此來判斷溼度的調節是否得當。
繼而理寶,翠玉琳琅映眼眸。檀盒輕啟,翡翠頭面綻清柔。“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佩蘭以鹿皮軟布,輕拭其塵,順紋而撫,似對知音。她走到放置珠寶首飾的架子前,架子上的檀木盒子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佩蘭輕輕伸出手,指尖如同觸碰最嬌嫩的花瓣一般,拿起一個檀木盒子。將盒子放在一張鋪著柔軟錦緞的長桌上,桌上的錦緞繡著精緻的花紋,與盒子的古樸相得益彰。她緩緩開啟盒子,那套翡翠頭面在微弱的光線中散發出柔和的光澤。佩蘭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而專注,她先拿起一塊鹿皮軟布,輕輕抖開,軟布如同一片輕盈的雲朵。她將軟布的一角輕輕搭在翡翠上,順著翡翠的紋理,緩緩擦拭。每一次擦拭都彷彿帶著無盡的深情,她的手指微微彎曲,動作輕柔而有節奏,生怕損傷了這珍貴的寶物。對於鑲嵌在翡翠上的金銀配飾,佩蘭更是格外小心。她拿起一把特製的小刷子,刷子的毛質柔軟細膩,如同嬰兒的髮絲。她將刷子輕輕地抵在配飾的縫隙處,微微轉動手腕,讓刷子的毛深入縫隙,將裡面的汙垢輕輕掃出。
瓷瓶盈手,青花山水韻悠悠。傾身察瑕,如護稀世之珍。若現微痕,膏劑輕敷,棉布旋拂,心誠情篤。佩蘭走向擺放瓷器的架子,架子上的瓷器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清冷的光。她雙手輕輕捧起一個青花瓷瓶,瓶身的青花山水圖猶如一幅展開的畫卷。她微微側著頭,將瓶身傾斜,讓光線順著瓶身流淌,眼睛仔細地檢視瓶身是否有裂紋或瑕疵。那專注的神情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她和手中的瓷瓶。當發現瓶身上有一處細微的劃痕時,佩蘭的眉頭微微一蹙,眼神中閃過一絲心疼。她轉身走到放置修復工具的櫃子前,從裡面取出一盒特殊的藥膏。她用一根竹籤挑起一點藥膏,小心翼翼地塗抹在劃痕處,藥膏散發著淡淡的清香。塗抹完藥膏後,她拿起一塊柔軟的棉布,將棉布纏繞在手指上,輕輕地在劃痕處反覆擦拭。她的動作輕柔而均勻,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瓷瓶,口中還喃喃自語,彷彿在安慰受傷的瓷瓶。
錄寶之時,墨香盈案,筆走龍蛇。古籍翻尋,孜孜不倦,只為寶物留名傳。佩蘭坐在書桌前,桌上的筆墨紙硯擺放得整整齊齊。她伸手將一本厚重的賬本翻開,賬本的紙張已經有些泛黃,散發著陳舊的氣息。她拿起一支毛筆,在硯臺中輕輕蘸墨,墨汁在筆尖凝聚。她開始書寫寶物的資訊,每一個字都寫得工整秀麗,筆畫蒼勁有力。遇到一些不知來歷的寶物,她會起身走向身後的書架。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古籍,她的手指在書脊上輕輕滑動,目光快速地掃過書名。抽出一本古籍後,她回到座位上,迫不及待地翻開書頁,仔細查詢與寶物相關的資訊。她的眼神專注而堅定,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線索。
崇信王雍鈞,心繫佩蘭情難休。“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君知否。”王府之中,對佩蘭所遺荷包,睹物思人,奈何宮規如淵,相見無路。
韓碧妒火心中燃,欲近王爺進讒言。宮宴之上,嬌容偽善,“蛾眉曼睩,目騰光些。”巧語輕言:“王爺,佩蘭在司寶司中,常借理寶私藏小件,且於眾人前,炫耀王爺垂憐,致眾人怨懟。”雍鈞聞之,怒色染面,眸若寒星,斥曰:“口出惡言,血口噴人。佩蘭心善如水,豈容你詆譭。”韓碧驚惶,面色如紙,仍欲強辯,雍鈞拂袖而去,留其獨怔原地,恨意滿腔。
佩蘭於司寶司內,勤勉奉公,然流言蜚語,如惡風纏枝。“眾女嫉餘之蛾眉兮,謠諑謂餘以善淫。”妒者誣其拖延顯勤,或言其偷試寶飾。佩蘭心有冤屈,卻如梅傲霜雪,默守本職,以行證心,期真相昭然之日。宮牆之內,風雲莫測,佩蘭之途,荊棘與繁花並生,其志如磐,無畏前行。
在這宮闈深深之處,故事如詩如畫,亦如幽夢一場,不知前路何往,只留絲絲情愫與無盡紛爭,在歲月長河中綿延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