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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青鏡難安

佩蘭踏入青鏡殿,那精美的宮室此刻卻似張著大口的巨獸,讓她心生寒意。幾個宮女聚在一處,目光如箭射向她。翠兒雙手抱胸,嘴角噙著一抹輕蔑的笑,扭著腰肢走向佩蘭。

“喲,瞧瞧這是誰來了?這不是走了‘捷徑’進咱們青鏡殿的佩蘭嘛。”翠兒拔高了聲調,引得周圍幾個宮女一陣竊笑。佩蘭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雙手緊張地揪著衣角,低聲說道:“翠兒姐姐,我沒有……”

翠兒卻不打算輕易放過她,一步上前,猛地湊近佩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沒有?那你倒是說說,你怎麼就進了這青鏡殿?我們可都是憑真本事做事的,不像某些人。”佩蘭的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不敢落下。

這時,負責管理宮女事務的姑姑走了過來,安排佩蘭去擦拭殿中的擺件。翠兒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佩蘭拿起抹布,走向那些精美的瓷器。剛伸手,翠兒就尖聲說道:“等等!你知道這些瓷器多貴重嗎?若是擦壞了,把你賣了都賠不起。”佩蘭的手僵在半空,有些無措地看向翠兒。

翠兒走上前,拿起一個瓷器,假惺惺地示範起來,“看好了,要像這樣擦,一點痕跡都不能留。”佩蘭認真地點點頭,開始小心翼翼地擦拭。可翠兒在一旁,眼睛像盯賊一樣死死盯著佩蘭的一舉一動。佩蘭輕輕擦拭著一個青花瓷瓶,因緊張而呼吸急促,手也微微顫抖。翠兒突然大聲呵斥:“你這是在擦瓶子還是在撓癢癢?用力點!這點力氣,怎麼做事?”佩蘭咬了咬嘴唇,手上加了些力氣。

沒一會兒,翠兒又發難,“你看你擦的這是什麼?這花紋裡還有灰呢!你是不是故意偷懶?”佩蘭急忙解釋:“翠兒姐姐,我沒有偷懶,我再擦一遍。”翠兒卻一把奪過佩蘭手中的抹布,“哼,我看你是不會擦,今天這些瓷器要是擦不乾淨,你就別想吃飯!”

好不容易熬到擦完瓷器,佩蘭已是滿頭大汗。緊接著又到了給各宮娘娘送茶點的時辰。佩蘭端著沉甸甸的托盤,腳步匆匆地在迴廊裡走著。翠兒悄悄跟在後面,趁著佩蘭經過一個拐角時,伸出腳絆了她一下。佩蘭身體向前撲去,托盤裡的點心茶水晃盪起來。佩蘭拼盡全力穩住托盤,才沒讓東西灑出。

翠兒卻裝作驚慌的樣子跑上前,“哎呀,佩蘭,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要是衝撞了娘娘們,可怎麼得了?”佩蘭知道她是故意的,卻敢怒不敢言,“翠兒姐姐,是我不好,我會小心的。”翠兒冷笑一聲,“你可得小心點,這要是出了事,我們可都要跟著你受罰。”

到了清掃庭院的時候,烈日高懸,佩蘭揮動著掃帚,灰塵瀰漫。翠兒和鈴兒坐在陰涼的亭子裡,悠閒地吃著果子。翠兒看著佩蘭,對鈴兒使了個眼色。鈴兒心領神會,起身走到佩蘭面前,將手中的果核直接扔到佩蘭剛掃過的地方,還大聲說:“佩蘭,你這地掃得不乾淨呢,這還有垃圾。”佩蘭無奈,只能默默重新清掃。

翠兒又喊道:“那邊的花叢下也掃掃,都是灰。”佩蘭趕緊跑過去。這時,翠兒竟端起一杯茶水,朝著佩蘭的方向潑去,“哎呀,手滑了。”佩蘭被潑了一身的茶水,溼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十分難受。但她只能低著頭,不敢有絲毫怨言。

而在青鏡殿外的隱蔽角落,雍鈞緊緊握著拳頭,指關節泛白。他看著佩蘭被刁難,心疼又憤怒,卻因怕給佩蘭招來更多麻煩而不敢現身。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佩蘭能平安度過這些難關,他也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讓佩蘭不再受欺負。

在這漫長又煎熬的日子裡,佩蘭就像在狂風暴雨中飄搖的小草,艱難地在青鏡殿生存著。但她心中始終懷著一絲希望,盼望著有一天能改變現狀,不再被翠兒等人肆意欺凌。同時,雍鈞的默默關注也成了她在這冰冷境遇中的一點溫暖慰藉,支撐著她繼續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