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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彷彿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

什麼叫情況不太好?

陸宴北手掌緊攥著手機,眉眼罩著一股森冷的寒意,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疏冷,看著格外的冷厲。

他不明白,在這個節骨眼上,宋念熙又在鬧什麼。

上次跳河自殺不夠,這次又玩這套自殺把戲,她真的不覺得膩。

還是真的不怕死?

看來是上次,他處理她大半夜跑去跳河的事太仁慈,給的教訓和懲罰都不夠,才讓她又來今天這麼一出。

明知道老爺子馬上回來,還這麼不安分的折騰,就這麼想毀了周禾的生日宴?

她的心胸。

狹窄又小心眼,嫉妒心還很重。

陸宴北撥一個號碼出去,冷著嗓音低聲交代兩句,掛了電話,他沒有離開醫院,也不準備去看宋念熙。

既然她想死,就由她便。

能不能活下來,看她自已的命。

周禾看到陸宴北進來,渾身的氣壓很低,很明顯跟剛才的那通電話有關。她很懂察言觀色,知道陸宴北這會兒心不好,說話聲音更加的虛軟。

“宴北哥,要不,你還是回去吧,我一個人沒事的,有什麼情況我會叫醫生護士就可以了。你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不用耗在這裡陪我的。”

周禾越是善解人意,越是襯托宋念熙的不堪,讓陸宴北喜歡不起來。

他在椅子上坐下來,“沒事,你不用操心我的事,你好好養著就行了,不要多費心思傷神。”

周禾沒再說別的。

室內安靜片刻,誰也沒再說話。

周禾明顯感覺到陸宴北雖然人在這裡,可是心不在這裡,他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此刻在想些什麼。

“宴北哥,我睡不著,你能陪我說會兒話嗎?隨便說什麼都行,我手腕有些疼,和你說話也許能轉移注意力。”

陸宴北迴應,“可以。”

他拋開腦子裡別的事,目光落在周禾巴掌大,有些憔悴的臉上,“你想聊些什麼。”

周禾垂著眼睫,認真的想了想,聲音非常的輕軟,“聊聊你和念熙婚後的生活,怎麼樣,你願不願意啊?”

周禾語氣帶著點俏皮,試探的淺淺笑著說:“我就很好奇啊,你和念熙都結婚兩年了,怎麼也沒要個孩子?宴北哥,我這麼說不怕你生氣啊,阿姨很羨慕別人家的大胖孫子,估計心裡渴望的不行。你和念熙的孩子,一定很好看。”

不知道哪句話惹得陸宴北不高興,他眼眸裡的冷淡意清晰的展露在眼底,周禾立馬適可而止,不再說這個話題。

“對了宴北哥,你今天太兇了,都把柔柔說哭了。其實也不是她的錯,柔柔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並不怪她。”

陸宴北語氣聽不出喜怒,“你不用為她開脫狡辯,這種錯誤,她也不是一次犯了。還好你沒什麼大事,萬一後果真的很嚴重,恐怕我們這輩子都心難安。”

周禾扯唇角淺柔一笑。

她反過來安慰陸宴北,“我真的沒太大事,在醫院養幾天也就好了,沒那麼嬌弱的。宴北哥,你回去吧,你在醫院陪著我,夜裡也睡不好,我心裡會內疚過意不去。”

看著陸宴北英俊惹人心動的眉眼,周禾語氣嬌柔許多,“你要覺得過意不去的話,可以提前跟我說句生日快樂呀,也可以提前送我生日禮物的。”

說著,動作很輕的伸出另外一隻手,有些恃寵而驕的姿態找陸宴北要禮物,“宴北哥,我可以提前收禮物嗎?”

陸宴北輕笑一聲,無可奈何說:“抱歉,禮物不在車裡,現在也沒辦法拿給你,明天再送。”

周禾抿唇,故作一臉失落。

“那好吧,那就明天,我等著你呀。”

這晚,陸宴北到底沒有走,在外間沙發辦公,守著周禾,工作很晚才靠著沙發和衣而睡,只是一直沒能深睡。

他做了夢,斷斷續續。

夢裡都是宋念熙渾身是血的畫面。

夢裡的他,冷眼旁觀,絕情又冷漠,跟現實裡的他,沒什麼分別。

陸宴北醒之後,凌晨五點,他再也睡不著,腳步放很輕的拿著手機離開病房,找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

“她人怎麼樣?”

對方短暫的沉默下,“人還沒醒。”

陸宴北疲憊的揉著太陽穴,好一會兒沒說話,稍後,聲音沒什麼溫度的開口,“江譯,醫生怎麼說,她傷到哪兒了,是不是很嚴重,會有生命危險嗎?”

“陸總,醫生說,不好說,要看她自已的意志力。車禍的衝擊力太大,傷到頭,如果能醒的話,腦內的淤血散了,人也就沒什麼大礙。但是……”

陸宴北靜靜聽著,“但是什麼?”

江譯硬著頭皮說:“要是人這麼一直昏迷醒不過來,恐怕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陸宴北一怔,“你是說,植物人?”

“嗯,醫生這麼說的。”江譯心裡嘆聲氣,有些同情憐惜宋念熙,只可惜,自家的老闆並不在乎她這個妻子。

說句不好聽的話,宋念熙就像個塑膠妻子。甚至,連塑膠妻子都不如。

如果宋念熙真就這麼死了,恐怕陸總也不會傷心的掉一滴眼淚,沒人比江譯更清楚陸宴北的心腸冷硬程度。

而且,陸總這個人也很薄情。

但是,也有例外。

陸總的心軟溫和,也只有面對周禾一個人時,才會讓人感覺到他身上存在的一點少有的人情味。

“陸總?”

半天沒聽到陸宴北說話,江譯試探的喊,猶豫著要不要結束通話。

陸宴北出聲,語氣淡漠涼薄,“具體地址發給我,到底是我名義上的妻子,真死了的話,也得有人給她收屍。”

江譯一愣,“好。”

掛完電話,江譯才敢吐槽一句,他家老闆這麼毒舌,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後悔。

畢竟,剛才那些話。

是在咒人。

陸宴北開車到宋念熙所在的醫院,天已經大亮,一下車,江譯就跑過來。

“陸總,您來了。”

陸宴北眼底有掩飾不住的疲憊感,看一眼樓層,“帶我過去。”

江譯點頭,立馬領路。

陸宴北見到了宋念熙,這次和以前不一樣,他每次看到的都是活生生的宋念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人躺在病床上。

不睜眼,不開口,毫無生氣,死氣沉沉的,彷彿永遠都不會再醒過來。

*

宋念熙是三天後醒過來的。

但是,人雖醒了,可她的眼睛卻忽然看不見了,世界陷入一片沉沉黑暗。